胤禟乃是皇子之尊,平日裡前呼後擁,一呼百應,少有人敢當着他面說一個“不”字,也就胤祥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調侃他。
管身上流着一半相同血,可是他此刻恨不得一刀斬掉胤祥頭顱,讓他再也不能露出礙眼至極笑容。
“我說過,改日有機會一定要與四哥再比一場。”胤祥緩緩擡起執刀手,笑容不改地道:今日既有這個機會,那麼就請四哥指教一番,看看這些日子我武藝有沒有進步。”
“好!”隨着這個字胤禟亦擡起刀,猶如宮門那次一般,兄弟執刀相向,殺機四溢,“你既想一心尋死,我就成全了你!”
原本站胤禟身後按刃不動人影聽到胤禟這句話後,齊唰唰地拔出了雪亮鋼刀,一起指向胤祥,跳躍火光映照鋥亮無痕刀身上,縱是夏夜當中,依然令人感到一陣森冷之意。
九哥終於不耐煩要兵刃相見了嗎?
胤祥脣邊笑容微微一滯,今夜他雖然成功截住了胤禟,但人手方面估計卻遠遠不足,何況原本就是以防萬一纔此處截候,帶來人尚不足胤禟一半,如果真火拼起來,吃虧必然是自己;八哥他們對鄭春華還真是重視。
他已經讓人去通知四哥了,只是現還沒有迴應,不過……已經等不了!
刀柄,驟然一轉,一種沙場軍營中鍛煉出來鐵血氣息驟然爆發而起,他身後一股不弱於胤禟那方戰意沖天而起,雖人數懸殊,然戰意不屈。
到了這一步,彼此已無話可說,爲了各自利益兵刃相向,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天家之中,兄弟纔是真正生死大敵,唯有踩着流有與自己一樣血脈兄弟白骨才能踏上那個九五至尊寶座。
這一戰看似是胤祥與胤禟對決,實際卻是胤禛與胤禩第一次對決,帝路之上,無退不讓!
兩邊合一起上百人馬廝殺成一團,刀劍碰撞之聲不絕於耳,有鮮血飛濺黑暗之中,這是一次真正無情廝殺,沒有任何可留情之處。
順天府尹一早已經趕到,帶了人遠處勸阻,無奈根本無人聽他勸,又或者這一片嘶喊拼殺中他聲音傳不入耳。順天府尹急得團團轉,但始終不敢上前,那可是真刀真劍,刀劍無眼,萬一往他身上招呼可怎麼辦。
如今他地盤上鬧出這麼大事,必難逃一個失職之罪,可怕是萬一兩位皇子受傷出事,他莫說頂戴不保連性命都難說。
話說回來,這二位皇子發得是什麼瘋,大半夜不府中睡覺,這裡帶人拼殺,縱然真有不合,也當顧及一下身份,難道就不怕此事傳到皇上耳中嗎?
順天府尹並不曉得,此刻當中殺到發狂兩人根本是騎虎難下,爲了各自利益必然要分一個勝負真章。
鄭春華已經醒了,從麻袋中脫身後,看到眼前混亂一幕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爲何自己會突然這個地方。
管胤祥人一個個驍勇善戰,曾隨他多次出生入死,但雙拳難敵四手,數倍於自己敵人面前,始終處於下風,一個接一個人影倒地,生死不知。
另一邊,混戰中,胤祥手臂被胤禟出奇不意刀鋒劃過,殷紅血珠自鋒利刀刃滴落塵埃,不過胤祥也趁着這個機會胤禟腿上留了一刀印記,算是勢均力敵。
這一幕看得順天府尹心驚肉跳,果然還是出事了,無奈他不掌兵權,只靠他手下那羣閒散慣了衙漢,根本不頂事。
胤禟吃痛,臉色越發難看,他活了二十多年還從沒吃過這麼大虧,這個老十三,簡直就是找死!
刀帶着呼呼風聲狂怒中砍下,毫不留情,讓胤祥壓力備增,這一刻他們不是兄弟而是生死相向仇敵!
派人去求援並不止胤祥一人,雖然胤禟人數上佔優,且爲求慎重,還是暗中派人去通知了胤禩,正當他們殺得難分難解時,胤禩帶人到了,不過他並沒有露面,而是遠遠站黑暗中冷眼注視着這一切。
今夜之事,不出意料話,必然會傳到皇阿瑪耳中,搭進去一個胤禟已經夠了,他若再牽扯進去,到時候連幫胤禟說話人也沒了。
“去,將鄭春華帶過來!”今夜一切起因皆這個女子身上,只要將她帶走,沒了這個目標,胤祥自然會停手;至於後面,呵,胤祥若敢來廉郡王府鬧事,他正好藉此機會皇阿瑪面前參他一本,除去這個威脅;胤禛若失了這個左膀右臂,想必會十分煩惱。
他身邊守衛垂首領命,步來到鄭春華身邊,粗魯地攥了茫然鄭春華手臂,拖向胤禩所方向。那廂,胤祥雖激戰中,卻一直有注意鄭春華情況,眼見分明是胤禟一夥人要帶她走,頓時眼眸通紅,想過去阻止,無奈被胤禟死死拖住,分不開身;至於他這邊人已經倒了一大半,還剩下那些人也被數倍於自己對手圍住,苦苦支撐。
守衛剛邁出數步,腦後忽地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他下意識地將腦袋往旁邊一偏,緊跟着就看到一枝黝黑利箭貼着他腦袋飛過去,“錚”地一聲插入不遠處民屋牆上,整個箭頭都插了進去,箭尾翎羽顫抖不止。
守衛嚇出了一身冷汗,不等他有所動作,鄭春華突然爆發出一聲扭曲尖叫,因爲她肩膀上插着一枝同樣箭,鮮血順着箭身涓涓流下,地上匯聚成一灘令人心驚血泊。
根本沒有人看到箭從何處而來,彷彿是憑空出現,滅世而來!
胤禩平靜神色因這兩枝箭而打破,站這個角度他看很清楚,箭是射向鄭春華,射向守衛那一箭是誤發,看來有人想要鄭春華命,守衛是被牽連罷了。
“取千里鏡來!”隨着胤禩這聲話落,立時有人小跑上前,將千里鏡遞到他手中,管此刻是深夜,不過胤禟他們拼殺地方滾落着不少火把,藉着火焰之光,胤禩將千里鏡放眼前,仔細查看四周,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