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聽完嘖嘖道:“柳太醫,你可真夠狠心,靳太醫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你當成了替死鬼。看來皇后找你辦事,真是一些也沒找錯。”
柳太醫滿臉苦澀地道:“水秀姑姑就莫拿我開玩笑了。這樣害靳太醫,我自己心中也十分不安,可是皇后逼着我害人,不是靳太醫死就是我死啊。”
水秀還待開口,凌若已經擡手道:“人不爲已天誅地滅,這件事本宮不說你什麼。不過看你這樣,也是不敢揭發皇后惡行了?”
“娘娘恕罪,微臣好不容易纔尋回小妹,一家團聚,實不想……”柳太醫沒說下去,但那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
“本宮明白你意思。”凌若並未有什麼失望,說到底,柳太醫並不是多忠於她,不過是有把柄她手上,怕真激怒了她,會沒好果子吃,所以才趕着過來請罪。至於說捨去性命指證那拉氏,就是柳華肯,她都不敢相信。
柳太醫聽到這裡,如釋重負,“娘娘慈悲爲懷,微臣感激不。”
凌若嗤笑一聲,對他恭維並不意,反而道:“你不是說那拉氏一直盯着你嗎,怎現又敢來承乾宮了,不怕她發現後,疑心你?”
“回娘娘話,如今三阿哥已死,皇后娘娘對微臣看管自然沒那麼嚴,而且微臣過來時也是奉了齊太醫命,取娘娘一滴血去檢查,以便確認與三阿哥之毒一致,否則明日萬一藥用得不對,怕是會傷及娘娘鳳體。”
凌若輕嗯了一聲又道:“既是如此,那你還不趕緊取血。”
這等於是變相讓他起來,柳太醫心領神會,趕緊磕頭謝恩,自隨身醫箱中取出銀針,道了聲告罪後,刺凌若指尖,隨後將泛着一絲黑色血擠一個西洋來玻璃瓶中。
“若娘娘沒有別吩咐,微臣先行告退了。”做完這一切後,柳華垂首告辭。
凌若沒有多留,只是柳太醫將出來時候說了一句,“靳太醫難逃死劫,他是因你而死,他若有家人,你就設法照料些,權當是爲自己贖罪。”
柳太醫身子一震,趕緊拱手道:“娘娘金言,微臣謹記於心,絕不敢忘。”
待柳太醫出去後,水秀用絹子替凌若按着傷口道:“主子,您有柳太醫把柄手,若是您真下了決心bi他揭露皇后,他未必不肯。”
凌若不答反問,“剛纔他說話你都相信嗎?”
“呃?”水秀奇怪地看了一眼,復又似到了什麼,眸光一閃,帶着不敢置信神色道:“難道柳太醫剛纔說都是假?這……這怎麼可能?難道他真忠於皇后了?”
凌若將手從水秀掌中抽了出來,看指尖仍冒着血珠傷口,雖然已經知道自己中毒了,但親眼看到流出來血帶着黑色,還是有些震驚,恨不能將這身毒血放光。
“都是假倒不置於,不過也不可信。柳華這人重親情也重權勢,所以適才那些話,本宮只信一半。”屈指一彈,將血珠彈去,續言道:“再者柳太醫投靠摻了太多雜質,若本宮強bi他,只會逼得他與本宮反目,從而徹底投靠皇后,這對本宮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柳太醫不是徐太醫,本宮不可能全然無疑地相信他,甚至連一半都沒有。”
水秀不忍心地道:“那就眼睜睜看着皇后逍遙法外,靳太醫慘遭千刀萬剮嗎?”
“不甘心又能如何?皇后事事算無遺策,想對付她哪是那麼容易。至於靳太醫……”凌若嘆了口氣道:“本宮也同情他,可是再同情又能如何,只能說他命該如此。”
水秀跟着嘆了口氣,嘟囔道:“壞人沒報應,好人偏就不長命,老天真是沒長眼。”
凌若看了一眼外面夜色,除卻宮燈照到地方,其餘都是一片黑暗,連懸空中月亮也是黯淡無光,不要說星子。
“老天爺就算真有眼,也被這後宮里人想方設法遮敝了去,所謂天理循環,因果報應,成了一句空談笑話。想要宮裡生存下去,就要忍別人所不能,慢慢再尋機報復,爲自己討回一個公道。若單純以爲可以依靠老天,那就大錯特錯了。”說着,她睨了水秀還有站旁邊楊海一眼道:“你們是本宮倚重人,這些話本宮面前說說就好,千萬不要再往別處去說,就算是水月和莫兒他們也一樣。”
楊海與水秀趕緊答應,“奴才們謹記主子教誨,必不敢亂言。”
且說柳太醫踏出承乾宮後,徹底放下了心中大石,適才他真是怕熹妃揪着自己不放,到時候,可沒現這樣輕鬆了。
不過之前他說也不是實情,那拉氏並沒有派人監視他,也不曾說過不許他去其他宮院事,若是想報信,有是機會。可是他沒有,因爲熹妃倒臺,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沒有人再逼迫他出賣皇后。
熹妃許親情,皇后許權勢,兩者各有所長,可是對他而言,後者無疑討人喜歡一些。只有擁有了權勢,什麼沒有,副院正不過是塊踏板,齊太醫老邁,致仕是早晚事,只要皇后肯替他美言一二,院正之位非他莫屬。
但是,此之前,必須解除熹妃對他控制才行,否則一旦讓她去皇后面前一說,眼下擁有一切都會化爲虛有,這是他不能忍受。
所以說,他根本就是有意看着四阿哥被陷害,看着熹妃被牽連,若可以就此除掉熹妃,他將再無顧忌,只可惜,徐太醫突然回來,令得他功虧一簣,怕熹妃追究,所以特意趕來這裡解釋,以免惹怒了熹妃,也虧得是來了,否則看熹妃態度,怕是沒什麼好果子給自己吃。
這一夜,各自叵測心思中過去,天照常亮起,然對於年氏來說,再也看不到任何光明,有,只是無窮無黑暗,束縛着她今後人生。
:前面打錯了柳太醫名字,應該是柳華纔是。另外,佳爺,求加羣,不然我回復你都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