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樑離開之後,薛凌雪、鐵錘等人在庭院之中,並沒有一味等候。
他們畢竟也是修爲出衆的一流仙門天才弟子,若不是跟楊神龍、楚樑、徐子陽這種早早邁入第七境的怪物相比,也算是能夠獨當一面的高手。這件事又本就是薛凌雪的自家事,楚樑是來幫忙的,她也不想完全躺平。
按照虎三郎的情報,假的薛凌雪是住在花之樓準備的落腳之處。
他們準備去探查一番。
假薛凌雪此前兩次露面,都是散場即消失,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這一次好歹有一個住處,就算去抓不到人,說不定也會發現一些線索。
林北對此略有猶疑:“楚樑已經去了宮中調查,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查個清楚。咱們這邊若是輕舉妄動,再撞上那鏡無牙怎麼辦?”
憑藉着對於楚樑的絕對信心,以及和楚樑一起辦事的豐富經驗,他深知只要躺在這什麼都不動,楚樑會把一切都完成好的。
若是輕舉妄動,反而可能幫了倒忙。
抱大腿的覺悟深入骨髓。
“他在宮中隨時都可能有危險,若是我們能將那假冒之人身份查明,就可以直接請援軍來鎮壓鏡無牙。”薛凌雪思忖道:“如此也可以讓他早些脫身。”
“說得對。”鐵錘也不是閒得住的人,表示贊同,“咱們直接殺上門去,最好能將那假扮你的無恥之徒抓住!”
虎三郎道:“我給你們帶路。”
對於楚樑幫忙之事他極爲感激,也很想出一份力。方纔正是他探聽得來情報,又最熟悉滄浪城情況,
“薛姑娘去的話,那我也去。”韓凌守見狀連忙說道。
“你去哪?伱去街口撒泡尿都費勁。”林北白了他一眼,道:“你還是在家裡老實等着吧。”
御波府如今全城戒嚴,他們幾個都可以在滄浪城隨意行走,但國君韓凌守這張臉,沒有楚樑那個修爲出門走不了多遠就得被逮住。
“那林北少俠就在此與國君一同等候,我們去去就回。”薛凌雪起身道。
鐵錘大喇喇站起來與她同行,虎三郎朝韓凌守施禮而後前去帶路。
“薛姑娘,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韓凌守高聲道:“若是遇到危險,就報我的名字,在這滄浪城裡我還是……”
沒等他話說完,薛凌雪毫不理會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前。
“唉!”他長嘆一聲,喃喃道:“我用情付諸流水,愛比不愛可悲……”
“國君陛下對薛姑娘用情頗深啊。”林北在旁邊道。
“是啊。”韓凌守應道:“我宮中嬪妃七百餘人,加起來也不及薛姑娘半分……”
好麼。
這不是真愛,什麼是真愛?
林北聞言,立刻露出了惺惺相惜的眼神,“你要是也是這麼癡情的人,那咱們可就有的聊了。”
……
假薛凌雪入住的是花之樓安排的一處靠山庭園,比楚樑他們的住所還更豪華一些。內裡幽靜,園林掩映。
鐵錘三人站在街道對面的角落處,偷眼觀瞧。
“不知道那人在不在裡面,不過總要碰碰運氣。”薛凌雪說道。
“這園子如此大,潛入進去應該不難,我看看哪裡比較好……”鐵錘開始以神識掃蕩四周。
“不必那麼費力。”薛凌雪搖搖頭,而後扯掉面上白紗,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鐵錘連忙跟上,虎三郎將遮面的帽兜又緊了緊,也緊隨其後。
庭院大門前站着兩名肌肉虯結的護衛,見到薛凌雪走過來,露出些許意外的神情:“薛姑娘?”
看來那冒牌貨還沒有離開,薛凌雪心中暗道一聲,同時頷首應道:“嗯,辛苦了。”
說罷,腳步已經邁開,進入了庭院內。
而那兩名護衛則是對視一眼,各自一頭霧水,“她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可能出去見朋友了吧她身邊那兩個人不是沒來過嗎?”
“……”
薛凌雪進入以後,神識鋪開籠罩整座園林,倒也沒有走錯路。三人一路暢通無阻,就來到了假薛凌雪居住的房間。
推開門,便聞到其中一股淡淡的異香。
屋內已經沒有人影了,只有乾淨整潔的房屋,與這淡淡的氣息。
“是伴弦香。”薛凌雪道。
“不錯,這可是咱們南音坊獨有的方子。”鐵錘也道。
看來這假冒之人果然是南音坊的內鬼,至少是與南音坊有一定關係的人。
伴弦香乃是一種南音坊特製的香燭,可以助人溝通音律大道,就類似樂師獨有的悟道香。南音坊以外的人,是不大可能知道此物的。
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收穫。
就像是之前兩次一樣,這薛凌雪演出結束便會神秘消失。若是來得晚些,連這點香味都不可能捕捉到。
正當三人嘆氣準備離開時,就聽外面門外一邊跑過來一邊吆喝着:“薛姑娘!宮中來了旨意,陛下請您入宮一敘!”
“嗯?”
薛凌雪三人對視一眼,各自思索了一下。
算算時間楚樑應該也混進了扶搖王宮,這個時間的召喚,莫不是楚樑傳出來的?是想騙那假薛凌雪進宮?
可她既然已經離開,那這召喚自然也是徒勞無功。
但若楚樑還沒得手,這召喚是那假國君發出的,會不會就是他和假薛凌雪之間有什麼勾當?他們如果都是鏡無牙以留光寶鑑僞裝出來,那彼此之間應該有些瞭解。
若是如此,那這一趟倒是可以走一走。
薛凌雪這樣想着,口中便應道:“來了。”
出了庭園,外面已有車駕備好,就等接她入宮。來時這些宮人還擔心南音坊的弟子不近人情,不願意去赴約,如今看來倒是也沒有那麼高冷。
三人同乘車馬很快便來到了扶搖王宮。
穿過重重護衛陣法,來到寢宮周圍,倒是一下子空曠了起來。因爲此前的假國君下過旨意,不許侍衛離寢宮庭院太近。
虎三郎與鐵錘被留在門外等候,薛凌雪獨自一人進入寢宮之中。鐵錘當着一衆侍衛的面,高聲道:“凌雪,有事你就招呼一聲,我立刻殺將進去救你!”
周遭的侍衛俱是心中一凜。
因爲按照他們這些近侍對於那位國君的瞭解……真沒準。
薛凌雪敲開寢宮大門,就見一位頂着韓凌守面孔的人端坐在桌案上,二人先對視一眼,彼此都帶着幾分懷疑。
“坐。”假國君先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薛凌雪坐下,看着此人的目光,猜測對方是不是楚樑,頓了頓,準備出聲試探一番。
她知道對方是假的,但是不確定對方是哪個假的。若對方是楚樑,那她就可以說明她是真的薛凌雪;若對方是假國君,那她就要讓對方相信她是假的薛凌雪。
經過一番迅速的邏輯推動,她率先開口問道:“陛下叫我來做什麼?”
“想與薛姑娘見一面而已。”對面的“韓凌守”同樣不露破綻的回答。
薛凌雪覺得自己應該透露出一些只有自己與楚樑才知道的信息,如此就可一舉斷定對方的身份。
於是她又問道:“陛下也是愛琴之人,不知可曾聽過我最拿手的《回春普善曲》?”
《回春普善曲》乃是療傷之用,南音坊弟子平時表演不會彈奏。當初她與楚樑在南關城認識,正給他彈奏過這首曲,憑此救了楚樑一次。
他若聽了肯定心知肚明。
“呵呵,我當然聽過啊。”對面的韓凌守果然露出了心知肚明的笑容,“孃親。”
前幾天的打賞了,突然想起來還沒感謝,也是上本書來的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