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區雖然不在五環之內,但也是大開發商新近開發的,三期竣工還不到半年。然而,以帝都這熙熙攘攘的人,一期早就住滿了人家。
這棟樓並不是電梯高層,何青和顧平一步步向着樓梯走去,長安靜悄悄地跟在兩人身後,沒有發出半絲聲響。
“上一次和阿青你一起並肩作戰,似乎還是半年以前,時間過得真快啊!”
樓道中,顧平突然回頭看着她,略帶着些驚歎的說道。
他說的,自然是兩人初見時,剛好碰到和長安有關的那些毒販。那個時候的顧平不過才託家裡的關係調過來,卻沒曾想到,如今風生水起,步步高昇,不過才半年時間。
想起過往的那些事,似乎都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
何青卻微笑着說:“我覺得,其實你不應該跟我在一起,咱倆的手段不一樣,我這個人吧,一向喜歡簡單直接,能使用暴力,咱就不多說話。就算多說話,那也是有目的的。但是你是人民公僕,抓人之前不得先曉之以理嗎?好歹也要讓人沐浴一下和諧社會的光輝吧。”
顧平失笑:“阿青,我又不是傻,對付這樣連人都不算的東西,還需要什麼場面話呀?難不成我說讓它及時悔改,就能帶它回去坐牢啦?你呀,真是促狹。”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三樓。
褚紅色的防盜門緊緊閉着,顧平猶豫的看了看何青,在她“放心”的眼神中,擡起手來按了按門鈴。
然而等了好久,卻還是沒人來開門。
何青不耐煩的走上前去,分外看不上顧平這樣規規矩矩的手段。她伸手在門把手上一擰,卻不知怎麼的,原本不能擰動的防盜門外把手,居然輕輕鬆鬆被她擰了九十度的彎兒,直接就將這門打開了。
——這不符合鎖的邏輯啊!
顧平嘆息:“還好阿青你的格調比較高,不想靠着小偷小摸發財,不然啊,光這項開鎖的技術,都得有不少徒弟了。”
說話間,屋子裡的場景就映入二人面前。
房間裡的擺設亂七八糟。
吃過的零食袋泡麪桶,東倒西歪。髒衣服,臭襪子,還有拖鞋到處都是。很明顯主人處在一個十分隨性的環境中,衣服哪脫哪扔,鞋子也是。二人進屋後,一股子夾雜着汗味和腳臭的酸臭味兒立刻涌上來。讓一向愛好整潔略帶強迫症的顧平分外不習慣。
他仔細打量着四周,卻冷不丁發覺,空氣中瀰漫着臭氣裡面,還夾雜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臭味,他忍不住下意識地皺緊眉頭——實在是有陰影了。
兩人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來,屋子裡卻沒一人出現。仔細看去,卻見臥室裡有一個男人正背對着二人,坐在電腦前歪着頭睡着了。他似乎好夢正酣,眉梢眼角舒展着,帶着說不出來的肆意與開心。
長長的口水順着嘴角淌下來,從拉碴的鬍子上淌過,被頭頂的燈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輝。
噫~
何青忍不住搓了搓手背——好惡心啊!
顧平一看這熟睡的姿勢,立刻緊張起來:“我們來晚了嗎?又陷入沉睡了。”
“不,”何青回答道:“沒有,還不到時候。”
剛說完,就聽樓道里響起“噔噔噔噔”的腳步聲。
兩人此時正在客廳,聽到這腳步聲,何青拉着顧平的胳膊往後一退,兩人的身影竟直接隱沒在了雪白的牆壁中,不留一絲痕跡。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很快便急匆匆的接近這屋子。
來的是一位捲髮披肩打扮精緻的姑娘,她熟練地掏出鑰匙開了門,在看到這滿目狼藉,神情不由涌起一抹鬱憤和悲涼。
這女孩容貌姣好,身材也不錯,此刻雖然穿着工作套裙和高跟鞋,然而進屋就開始收拾着地上的垃圾,絲毫不覺得彆扭,動作一看就十分熟練。
她先將鞋子一雙雙擺好,再將地上散亂的衣服都收進髒衣簍裡。最後纔開始忍着噁心感收拾地上的零食袋和泡麪桶。
那些泡麪桶不知是放了多久,上面的湯料都凝固成黃褐色的油漬,在湯裡面搖晃着,分外噁心。女孩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終於忍不住將垃圾袋子兜頭套上,放到門口去,並狠狠帶上了門。
“砰!!!”
關門的聲音很大,震得整個屋子都彷彿晃了一下,何青和顧平卡在牆中,似乎也跟隨着這震顫感,暈了一瞬間。
然而男孩卻依舊沒有清醒。
因爲剛纔在打掃衛生,女孩子卷得精緻可愛的長髮已經被隨意紮起。她坐在沙發上揉着自己因長時間穿高跟鞋而疼痛無比的腳腕,神情滿是掙扎。而目光掃過茶几時,那上面一片狼藉的湯汁痕跡卻仍然狠狠刺痛了她的雙眼。
顧平疑惑地看向何青:看這些做什麼?當務之急,不是先把那個男孩喚醒嗎?
何青搖了搖頭,示意他耐心等待下去。
女孩的雙眼被那茶几上的污漬狠狠刺痛,她深呼吸兩下,終於下定決心,踩着高跟鞋蹬蹬走過去,狠狠推了正呼呼大睡的男人一把。
“杜遠,我實在受不了你了,我們分手吧!”
睡在椅子上口水直流的男人一個驚醒,立刻翻身站了起來。
“……哦,小微啊,你來了。”
他嘴角還帶着沒收起的張狂笑意,看到自己的女朋友也並不覺得驚喜。
面前妝容精緻的女孩兒眼底噙着一汪亮晶晶的淚水,她顫聲說道:“別裝傻了,杜遠,我們分手吧!”
男人的呼吸聲一下子粗重起來,他深呼吸幾下,勉強壓抑住自己扭曲的神色。連忙問道:“爲什麼?我哪裡做得不好了?”
女孩搖搖頭:“我受不了了,這種日子,我根本看不到未來……”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對面的杜遠一臉冷漠和鄙視的說道:“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那天我在你樓底下看到有一輛寶馬過來接你……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男朋友了?”
陳微眼底的淚還沒消失,然而神情卻是一驚,涌上了些許不可思議。
她拎着包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着,貝齒緊咬,彷彿下一刻就要爆發。
乾媽要去洛陽了,家裡就我和泰日天維尼,還有姐姐在……我們又要作天作地了……卡卡卡,寫的艱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