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生生的效率高到令人髮指,十分不合國情。她給何青發完消息後,立刻便聯繫上了學校,並順便安排了記者,以及後續全方位的宣傳。
等到何青三人把一盒小龍蝦解決完,再飽飽的睡上一小覺後,一輛又一輛裝滿了空調的貨車,帶着從各處家電售後調過來的工人,都已經進入了學校。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帶着長槍短炮的記者們。
對此,學生們表示,只要有空調,什麼都可以呵呵呵。
線路是早就整改好的,裝空調可是個大事,因此趁着還沒開課,何青三人就留在宿舍裡,等着安裝師傅過來。
他們住在503宿舍,恰巧是左邊樓道口上來第三個門,宿舍嘛,房間的格局都是一樣的,每層樓分四名安裝工人,兩兩分組,從左右兩端各自開始。
羅生集團的售後做得相當不錯,這次來的又幾乎全是熟練工人,因此,前頭兩間宿舍的空調安裝簡直再順利不過。
沒多久,在於丹丹的翹首期盼中,就迎來了自己宿舍的那個空調。
吳生生十分豁得出去,她一經走馬上任,立刻將羅元之前定下的,原本用來捐贈的那些普通空調,全部置換成今年新出的節能款。並且貼心的分了男女宿舍不同的顏色。男生宿舍那邊聽說是低調奢華的香檳金,而女生這邊,空調掛機弧度優美,不光造型漂亮,顏色也是十分美麗的珠光粉,當真是再用心不過了。
說實在的,就憑這份用心,校方這邊的態度都大不一樣了。
底下搬貨的工人們把對應的空調擡上來,待到兩名安裝師傅一走進宿舍,于丹丹便情不自禁地感嘆道:“好涼快啊!”
迎面走進來的安裝工人一愣:他們這還沒開始安裝啊……
于丹丹感嘆完自己也反應過來,對着陸邵丹和何青看過來的目光訕訕的笑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我太盼望這臺空調了,我就覺得,兩位師傅一進來,好像空調就已經開了一樣,宿舍溫度一下子降了……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啊?”
兩名裝修工人面面相覷,實在不懂她們對空調的渴望,最後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于丹丹話剛說完,還沒等到回答,便覺手機上那個新換的鏤空掛墜一陣發燙,並隨着微微的風搖擺着打在自己的手背上。雖然只是一觸即分,但那種感覺實在再明顯不過。
與此同時,警惕的陸邵丹也立刻回望過來,和于丹丹對了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的都看向了自己那發燙的手機掛墜。
而剛剛從她倆面前走過的,恰是兩名安裝工人其中年輕的一位。
二人立刻打起精神,而站在前方的何青卻悠悠嘆了口氣:怎麼如今,連在學校裡頭也不安生呢?
不過,只是掛墜對陰氣自動做出警告而已,暫時還不能知道別人的意圖是什麼,是好是壞,她便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倒是于丹丹和陸邵丹幾乎是第一次直面這護身符的警告,也是二人主動察覺,此刻俱都興致勃勃的湊在何青身邊,目不轉睛着盯着兩位安裝工人幹活兒,神情滿是躍躍欲試。
年紀大的那位倒是健談,此刻開玩笑道:“姑娘啊,你們瞅那麼仔細,可不是要以後搶我的飯碗吧!”
因爲畢竟不是真正掏錢的客戶,剛纔兩個宿舍裡的女生嘰嘰喳喳,也很能說,因此這會兒,這安裝工人說起話來,就不那麼一板一眼按規矩來了。
于丹丹已經鎮定下來,此刻看了眼正在調整梯子的年輕工人,笑嘻嘻的說道:“多學個本領,以後也多份吃飯的本事嘛。”
“那可不行,你們都是好大學出身,以後乾的肯定也都是文化人的工作,我們這天天爬上爬下的,可不是你們好學生的工作。”
正聊着呢,年輕工人卻不耐煩了:“陳工,趕緊的,前頭還有那麼多臺呢。”
陳工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但是最後他還是對於丹丹笑了笑,轉頭接着幹活了。
于丹丹也挺不好意思的,她看着二人搬着梯子爬上爬下,藏藍色的工裝已經前胸後背都溼的透透的了,自己都有些不忍心了,於是急忙跑到宿管阿姨那裡要了兩瓶水,想要送給他們。
不過這年頭兒,各行業都難,他們做安裝售後服務的,不管是給誰家安裝,一口水也不能喝別人的。規矩使然,因此還是婉拒了于丹丹的好意。
她拿出手機偷偷在三人的小羣裡發消息:“都這麼辛苦啦,我估計也不是什麼有壞心思的。阿青看看,要是心地不錯又老實本分的話,就別計較這個啦!”
何青回她:“你以爲我很閒嗎?我現在最煩看到這種事兒啦,碰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我也沒辦法。先看看吧,如果真的沒有做過壞事的話,我也不會管。這種安安生生混口飯的我還要攔人家的活路,那不是成反派了嗎?”
她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卻已經開了靈瞳,然而對着那安裝工人身上一看,卻發現年輕的安裝工人身周竟瀰漫着數不清的薄薄霧氣,雖然並不濃郁,顏色也不算深,但瀰漫的範圍之廣,足足接近兩米呢!
可能因爲工作量巨大的原因,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換起工具來叮叮噹噹,分明是心有不滿……
就在這時,一陣響亮的鈴聲響起來。
“皮皮蝦,我們走,一起去找男朋友,皮皮蝦,我們走,還缺一個男朋友……”
衆人:……
于丹丹忍不住,和陸邵丹兩人擠在一起,偷偷笑了起來。
講真,就憑這個歡快的鈴聲,她們都能對之前這安裝師傅略有些沉鬱的氣場,完全不在意了好嗎?
何青卻沒有放鬆一直緊盯着他的動作。
她發現,在那年輕安裝工人下了梯子接電話開始,上頭那個裝修工人陳工的眼裡,就滿是不贊同,似乎是知道些什麼。
不過,他到底也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年輕的工人似乎是心有顧忌,接了電話,就含含糊糊應着,走到了走廊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