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代代傳承,每一代子孫婚配的對象自然也都不錯。陸明霞當初能跟彭元在一起,未嘗不是因爲彭元看着十分順眼。
當然,這個“十分順眼”就很主觀了,有些人覺得好,有些人覺得不好,哪怕再當紅的明星,照樣有不喜歡他的黑粉……畢竟,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
但見到眼前被她們喊作彭叔的彭澤,何青還真要感嘆一句,老天爺偏心啊!
老天爺當真是十分偏心的。
這世上有許多人,其中一部分人美則美矣,多看兩眼便能覺出缺點來,便是常人口中的不耐看。
但眼前的彭澤明明年齡也不小了,五官樣貌看起來十分普通,可何青卻敏銳的察覺到,但凡多看他兩眼來,他那普通的五官,便能給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而且不管怎麼看,都十分的恰到好處。甚至連那雙眼皮的褶皺,都能讓人感覺出一份莫名其妙的誠懇感。這樣的相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長出來的。
她五感敏銳,察覺出的細節自然比陸邵丹和于丹丹要多些,她們兩個倒是毫無所覺,只單純覺得眼前的彭澤看起來十分可親,第一印象不要太好,忙不迭便將鬼屋裡的那些情況講給他聽。
對於何青的能耐,彭澤雖沒有親眼見識過,但彭元平時可沒少提過她。包括陸明霞這個嫂子,如今挺着大肚子,每次見面說起侄女來,嘴裡也都是不忘對何青讚不絕口的。
畢竟,何青的能力雖說並沒有大肆宣揚,但對於彭元彭澤這樣親近的本家兄弟來說,自然也是要提一提的。
這年頭,只要有自己的一技之長,他彭澤待人都是十分尊敬的。尤其何青的一技之長還是這樣的獨特。在他看來,翻遍全華國,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個有這能耐的人。
察覺出自己這個想法之後,他又悄悄在心裡搖了搖頭——據說之前在沿海地區,也出現了一位年少了得的玄術師,名聲赫赫,頗有手段,幫人解決了許多事務……就是不知道,跟眼前的何青比,到底誰更厲害。
林臨:阿嚏!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彭澤小心的問着何青:“那何大師,咱們是現在就開始驅鬼嗎?”
說出這句話,他心中也有隱憂——這就開始的話,園內的遊客怎麼辦呢?他籌備這遊樂園足足一年有餘,好不容易弄了次轟轟烈烈的開業活動。萬一出現了什麼差評,之前的宣傳就要大打折扣了。可如果不解決的話,還不知會留有什麼隱患呢!萬一傷到了遊客……
此時此刻,他亦是百般糾結,到底也沒能想出合適的辦法來。
何青笑了笑:“彭叔,我跟邵丹是好朋友,您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不等彭澤回答,她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今天先不了。您這遊樂園投資那麼大,宣傳又那麼久,今天開業活動,如果莫名其妙就將鬼屋封了,萬一遊客不滿意,恐怕之前辛苦攢下的口碑就沒了。”
“不如這樣,我之前還跟你們這的員工約好了,明天下午您提前安排一下,將鬼屋空出一條線來。不管是幾號線都可以,我自有辦法對付它。”
何青當先提出這個建議,彭澤自然是忙不迭地應下:“行,大師,不,何青,都聽你的安排。”
“不過……”
他踟躕着:“那今天不會有什麼事吧?”
——這是開業活動,晚上還有個夜場呢。
這倒是個問題。
何青想了想,從揹包裡翻出一直隨身攜帶着的符紙,從中挑出兩張來。
接着,又從揹包側兜裡掏出一小罐硃砂倒,對彭澤說道:“借你兩滴血用用。”
彭澤一愣,下意識伸出自己的雙手:“要怎麼借?”
何青卻不待他說話,便將那支從唐積那裡弄來的竹質符筆拿出,筆身橫捏,斜斜向彭澤的手指頭一壓!
那頭,那裝着硃砂的小罐兒立刻滴溜溜的飛旋至半空中,將罐口傾斜,恰巧接住了從彭澤指腹中,“噗呲”疾射而出的一道血箭!
並藉着半空中不斷旋轉的力度,飛快將那硃砂調勻。
這種彷彿特效大片一般的手段,在場三人,哪怕于丹丹和陸邵丹也都從未見識過:阿青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啊!
彭澤此刻更是目不轉睛的緊盯着眼前的一切,一時間,壓根沒人注意,那“被借出”的,明顯不止兩滴的血液來。
他低聲問道:“這是……”
何青一邊將符紙擺正,一邊解釋道:“鬼屋今天還要開放一天,雖說我剛纔已經喝退了那陰魂,但難保它不會再做出別的事情來影響遊客。所以我用你的血來調硃砂,待會兒畫出兩道符來,將鬼屋的陰氣暫時鎮壓。在符紙沒掉之前,你就不用擔心會出事了。”
彭澤不太懂,但還是忙不迭的點了頭,倒是于丹丹納悶道:“爲什麼要用彭叔的血呀?”
何青將靈力蘊在指尖,向手中符筆貫注。一邊解釋說:“這遊樂園的歸屬人是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裡頭的一草一木一水一塵,都該受他管制,包括那聚集而來的陰氣也是。用遊樂園主人的血調和硃砂,畫符來鎮壓這裡的鬼屋,效果比之別人要好出許多。”
她看着彭澤驚訝的眼神,似乎是從來沒聽過這種論調,接着又補充道:“不過,一般人因爲身體沒什麼靈氣,碰到這些陰氣聚集的鬼物,反而會被壓制。所以,一般來說,需要這麼做的時候不多。”
彭澤在一旁忙不迭的點頭,此刻看着何青,彷彿看着一位得道高人,目光尊崇,十分熱烈。
何青卻沒管這些。
她將符筆伸進硃砂小罐中,蘸取被調和的硃砂,在那黃表紙上飛速一筆呵成。而在她筆下符逯完成時,站在屋子裡的三個人不由擡頭看向窗外——剛纔,似乎是聽到了悶悶的雷聲?
何青卻並未多做解釋,只是將東西收好,把符紙塞到彭澤的手中:“拿去吧,在鬼屋的出入口各貼一張。撐到我們明天下午過來,絕對沒問題。”
彭澤忙不迭的點頭,此刻捧着那兩張輕飄飄的符紙,彷彿是捧着一尊玉疙瘩,小心翼翼,唯恐破壞了一丁點兒。
二更。今天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