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秐還納悶呢,他對於自家大哥的話向來奉爲真理,對於女子向來敬而遠之,對於女修士向來不輕易親近,因此見到如溶燕纏上來,躲閃不及,一袖子甩出去,將她撩開:“師妹,請自重,這事對錯,吾不知道,不如你們說清楚,若是你自己牽扯起來的,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這世上,吾除了是你同門師兄,其他的什麼也不是。”
如溶燕聞言臉色一變,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給她臉面的,尤其是這人還是她師兄,而且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
“師兄,分明就是你說要幫燕兒的……”如溶燕話還沒說完,白狐太刀已經架在她脖子上了。
“禍水東引?不錯的招式,難怪兄長常說女人難纏,真是好沒意思的,不妨在這裡把話撩開,吾對你還看不上眼,你覺得你這姿容配的上吾麼?別噁心人了,吾剛從駐地出來,汝倒是說說,吾何時與你密謀了?”李清秐陰惻惻的說道,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女人噁心,更是厭惡這中間的算計。
“這位道友,咱們也不管你們是什麼勾當,今天的事情,只要你不攔着,咱們也不多事,只管這女子要答覆便是了。”一個修士插話道。
“隨便。”李清秐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對於後事如何,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後來看如溶燕一身狼狽的回來,還帶着傷,想必不大好過,如溶燕怨恨的看着李清秐,後者當她是空氣,全不理會。
如溶燕沒個好臉色,其他人也不多問,雖然是同門,但是各自都提防着呢,更何況如溶燕個性姚嬌,這些人,個個也都是家裡的祖宗太爺,哪個是好相與的?
更有那聽聞了此事的只覺得好笑。
李清秐好招惹麼?
李清秐是這一屆的頭號天才,在長老哪裡掛了號的,又跟樓映月是舊識,哪裡是好招惹的,只能說如溶燕沒腦子,該!
回了樓月宗山門,到攬月殿各人到管事哪裡交了任務要的東西。
當李清秐把那頭缺了尾巴的蠍尾地虎拿出來的時候,不少人直了眼,西冷在一邊撇了撇嘴,心裡不免想起被這餓虎追着跑的狼狽。
那管事的查了查李清秐的玉簡,半響才面色古怪的說道:“這是給築基期弟子的玉簡,是誰拿錯了給你了,你瞧這是紫色的,內門弟子的玉簡是藍色的纔對。”
“……你不會是想說,讓吾再去呆半年吧?”李清秐很是糾結的問道。
那管事的笑了笑:“怎麼會,這原是我們出錯了,你自是不必再去,這是等我回稟上面在看如何處置吧。”
得了消息,李清秐回了住處,由着第五葉等人服侍着洗漱沐浴,換了乾淨的睡衣,倒頭就睡,睡了一天,第二日醒了便問:“這半年可有人來尋事?”
第五葉搖頭:“不曾。”
李清秐點了點頭,晚間的時候他的通訊盤閃爍了起來,接通一看,是狼煙雪。
“阿雪,你那邊安頓好了?”李清秐笑呵呵的問道。
“嗯,都還好,你那邊呢?”狼煙雪點頭。
“還好吧,昨兒剛剛歷練了回來,倒是鬧了出笑話。”李清秐笑呵呵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狼煙雪聽了只是囑咐他小心,自己也把最近的事情說了一下,倒也沒什麼意思,只是不耐煩,李清秐也笑,兩人說了會便掛了通訊盤。
樓映月和樓映臣回去,將這半個月的事情跟樓承歌說了,最出色者莫過於李清秐,樓承歌問樓映臣,後者點頭贊同。
樓映月下去,留下他們父子兩說話,樓承歌問道:“可瞧着不錯?好像與月哥兒也熟悉。”
樓映臣答道:“資質不錯,氣度也好,乃是上選,父親也該有個傳人,我看他那把刀也是有來頭的,父親可注意些,另外如溶燕性格輕浮,不適合在進了,在內門呆着即可。”
“如此甚好。”樓承歌應了,便揭過此事不提。
過了三日,衆人再度被招到攬月殿,原來是長老們擇其優者爲徒,李清秐不出意外的被掌門看中,選爲掌門弟子,入住月輪殿。
西冷、解風、雲習炎被火曜殿長老看中,入住火曜殿,古秋、別香、梅文則被寶器樓主陌舞看中收爲弟子,卜倩雲、夏侯書則被妙藥園的園主毒藥老叟帶走,唯獨剩下如溶燕一人照舊住在原處。
先不說如溶燕如何,李清秐搬進月輪殿,樓映臣和樓映月也是住在這裡,雖是大殿,卻也是七座二進門的院子組合成的,李清秐正好住在樓映月隔壁。
讓人收拾齊整了,李清秐與樓映月一起用了飯,晚上用通訊盤跟李清和說了這事,李清和囑咐他萬事小心。
掛了通訊盤,李清和琢磨着也該教李傾國管事了,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雖然現在家裡不窮,但是他不能守在這裡一輩子,只能讓李傾國代勞了。
爲什麼吾必須在賬本里過日子?還不是因爲李慈華沒老婆!
頭疼之餘,李清和脾氣暴躁了,樓至韋馱雖然念着清心咒,奈何李清和這身體跟他毫無聯繫,也就只能由着他去了。
惱怒了幾日,只是可憐了李慈華,每日戰戰兢兢的,好不容易等李清和消了氣,正經緩和了沒幾日,家裡又出事了。
暗蹤不見了。
幽冥最先發覺,這一夜照舊睡下,半夜幽冥驚醒,感覺有異,讓跟着照顧的花侍一探,確實暗蹤不見了,李清和得知後讓樓至韋馱感應了一下,可是下在暗蹤身上的蓮華佛印卻沒有迴應,只得搖頭說是不知。
李清和見狀便讓幽冥搬到雍和院來,將碧紗廚收拾出來給他住。
這幾年,樓至韋馱也是看着,越發覺得幽冥與阿修羅王相似,但是卻無阿修羅之力,那狼煙雪也是如此,似是沾了阿修羅之氣,可是樓至韋馱卻並未發現阿修羅一族,只能按下,如今暗蹤沒了,樓至韋馱便想着出去走一走,跟李清和提了一提,他答應了。
樓至韋馱在兩天後就離開了,而李清和則要來了吞佛童子看家。
不想前腳吞佛童子剛來,後腳六銖衣就出關了。
那動靜之大,李清和在外都感覺到了鳳靈元境內的異常,連忙回了雍和院,關上門,進了鳳靈元境。
六銖衣銀白色長髮,帶着白色象牙制的冠,發額是上是秘銀嵌紅寶石的額飾,灰藍色眸子,模樣精緻,鳳目劍眉,眉眼狹長面容慈悲,頭髮一絲不苟的梳成盤冠髻,戴着銀簪,有兩縷頭髮自額上垂下來,兩鬢邊也垂下一縷,多了幾分飄渺之意,穿着白袍金線鑲邊裝飾的道家銖衣,領口上雞蛋的小的金色珍珠做成的盤扣,胸前獅子金牌,面容恬靜,額心上一點硃砂記大小的太極圖案,手持白玉質地黃金贊邊湖泊雙環裝飾的白色拂塵,姿態優雅高貴,衣袍上,寬袖流光,綴有幾根羽衣,飄飄若仙。【傳說神仙穿的衣服。重量只有數銖甚至半銖。清錢謙益《大梁周氏金陵壽燕序》:“兜率之銖衣,一百歲而一拂。”】
“許久不見了,吾友。”六銖衣微笑着招呼道,他本就面容帶着淺笑,這一笑越發溫柔醉人。
“汝可算是出關了,再不出來,吾可真的要抓狂了。”李清和吐出一口氣,緩緩解釋了這些年來的事情,並告訴他樓至韋馱前幾日剛走。
“既是如此,吾便留下,爲你護持。”六銖衣點了點頭說道。
“如此甚好。”李清和帶着六銖衣出了鳳靈元境,六銖衣一出來便道:“阿修羅也在麼?”
“不是阿修羅,是個有修羅氣息的人,留着有幾年了,前幾天剛有一個沒了消息。”李清和搖了搖頭道。
六銖衣挑了挑眉:“這人本不該留着,阿修羅本是鬼神,此人怕是也是魍魎異域者,駐留人世多有牽連,不必阿修羅一族,有阿修羅王鉗制,而阿修羅王又有琅主鉗制,這才穩固,這裡畢竟是異世,你本不該有所牽扯纔是,如今這身體雖有些修爲,但是若有折傷,怕是要傷到你的元魂了,這些,樓至韋馱也該知曉的。”
李清和答道:“樓至韋馱本是汝們三人中最後甦醒者,很多事他並不清楚,不比汝,更不必襲滅天來詳細,汝也別怪他,阿修羅王之事他知道的不多,吾也不曾說過,畢竟現任阿修羅王即位後,前任阿修羅王的行蹤便已經成謎,不過有寂然鉗制想必也還在瀚海,吾估計曾經這裡恐怕也有阿修羅一族,只是不知是何時便沒了痕跡,只留下些氣息,那狼煙雪一族怕是有些淵源,吾留着他也是有這一層顧慮,再者,此間的阿修羅未必是阿修羅王那一族,吾讓九禍查探了,至今還不曾查到什麼消息。”
六銖衣揉了揉眉角:“你還讓九禍……你還嫌不夠亂麼?”
“這也是沒辦法,最開始的時候太亂了,樓至韋馱不能暴露,吾只能讓九禍便宜行事,他們也沒有亂來,如今只在圍廊山一處安置,倒也還好,汝要去看看麼?”李清和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