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漆黑,無盡黑雲蔽月,不透出一絲光亮,整個世界一片無盡漆黑,難以看清周圍。狂風怒吼,黃豆般大小的雨滴自黑色夜空中落下,整個海域掀起無盡大浪,發出轟鳴。
譁——大浪如若一座座山峰,高聳海域之上,令人駭然。狂風掀起,好似要撕裂天地,整個天地間皆充斥呼嘯之音。
一艘肉眼難以分辨的烏黑大船在波峰浪谷間行駛,如若一座巍峨大山,屹立不倒,絲毫不受這無盡大浪的影響,仿若行駛在平地之上一般,極爲平穩,無一絲顛簸。
姜青立於船板之上,這艘寶船已成爲他的道兵,以他神念控制。其上亦有隔絕陣法,可不受狂風暴雨,層層駭浪影響。但他並未開啓,除卻保持這艘大船平穩之外,仍由狂風撲面,令他衣衫獵獵,黑髮亂舞。
冰冷雨滴將他衣衫浸透,無數雨水順着他剛毅面頰之上留下,滴落船面。暴風在他耳邊呼嘯,發出嘶吼,如同一頭可怕巨獸在咆哮怒吼!
姜青雙目如炬,似有淡淡金華在眼中盪漾,他面容剛毅,看向前方層層滔天大浪,像是一座座小山一般撞擊而來,整個海域化爲一頭狂怒的巨獸,散發可怕兇威,欲要吞噬一切,席捲天地!
他在感受着天地,感受這暴怒的海域,他從這層層翻天海浪與滾滾大風大雨間,感受到一種不凡,似有一種特殊氣息瀰漫在其中,如若在醞釀着什麼。
青帝趴在姜青頭頂之上,遭受風雨,卻是不禁埋怨道:“姜小子,這艘大船明明存在隔絕法陣,可將這風雨隔絕在外,你爲何不開啓?在這狂風暴雨下,好玩啊?害得本大爺都要被吹飛了!”
姜青聞言一笑,道:“爲何要開啓?這般景象不多見,既然遇上,當然是要親身感受一番。何況,我倒是覺得這般景色很是美好,極爲符合我的道心。”
“你丫的想感受自己感受去啊,拉上本大爺作何?”青帝直翻白眼,以他隨意的性子,實在對此種情景沒有興趣。
“我倒是想,可惜這大船之上的法陣又無法只把我排除在外,只好連你一起了。何況,那些蓬萊聖地的強者都不在乎,你一隻烏龜還在乎這點小風小雨?”
“奶蛋!本大爺這尊貴之軀能和他們相比嗎?還有,本大爺再說一次!本大爺不是烏龜!乃是神龜,是天地唯一的神獸!不是烏龜那種凡物!!臭小子,你再罵本大爺烏龜,本大爺跟你急!”
“好!不叫你烏龜!賤龜,你既然一張嘴皮子功夫那麼厲害,能將一位名宿氣到吐血,那你索性便罵罵這天,讓他不要在颳風下雨。”
“啊啊啊!姜小子!你是要死是吧?本大爺是神龜,不是烏龜,更不是賤龜!”
正當姜青與青帝在不住鬥嘴之時,一個立於一旁的蓬萊聖地名宿發出疑惑,道:“看!那海域中似有什麼東西漂過來!”
衆人看向那名宿所指方向,凝眸遠望,在那無盡海域之上,好似天地盡頭之處,真有一物隨着大浪向着他們漂浮而來,只是很小,難以看清究竟是何物。
“那是什麼?這無盡海域之上怎會突然出現東西?難道是某種可怕海中兇獸不成?”
“不像,若是海中巨獸怎會如此寂靜無聲,毫無動靜,怕造就掀起驚天海浪,露出身姿了。”有名宿搖頭道。
姜青亦是凝眸而望,在那天地盡頭處,一件極小之物向他們漂浮而來,在一層層可怕駭浪間不斷隨之升起落下,被掀飛,狠狠拍打。他也難以看清那究竟是何物。太渺小了,很難讓人注意。
“賤龜,你看出那是什麼了嗎?”姜青問道。
“混蛋小子!本大爺不是賤龜!一看你丫的不行,連個東西都看不清,本大爺……也看不清!”
“……”
終於,那東西漂浮而來,衆人終於看清那究竟是何物!
一方石棺!那是一方一人大小的石棺,通體像是被鮮血浸染,血紅無比,整座血色石棺上坑坑窪窪,有一道道破損裂紋,但在這無盡大浪的衝擊之下,卻安穩完好,那一方棺蓋更無法被打開。
血色石棺,一方血色石棺漂浮在海面之上,無比詭異。整方血棺無比平凡,有一種無比古老的氣息流出,卻無任何氣勢。但這無盡海域之上,突然出現一方血色石棺,便是極爲詭異之事!
“這是…血魔棺!”蓬萊聖地名宿看見這血色石棺後,驚呼出聲,大驚失色,露出無比恐懼的神色,眼中透出一種懼怕。
姜青心中不禁亦是透出一種震驚,能令一位名宿強者如此恐懼,這方血色石棺絕對不凡,存在大恐怖!
“天!真的是血魔棺!我們怎會遇上這個兇物!這是要我等皆葬身於此嗎?”有蓬萊聖地名宿仰天悲呼,跪倒在地。
“這血魔棺究竟是什麼?”姜青不覺向身邊一位名宿問道,他實在不知,這方血棺真有那般可怕?令名宿強者都絕望了。
那蓬萊聖地名宿強者滿臉複雜之色,眼中亦是有絕望之色透出,他嘆息一聲,爲姜青解釋道:“我等其實也只是聽聞過這血魔棺的傳說,從未見過。今日,乃是第一次見到這口棺材。”
“血魔棺!怕是任何一個三千仙島的修者都聽聞過其傳說!實在太恐怖了!傳說中,這血魔棺無比古老,是與各大禁地同時出現的存在,其中封印有一可怕大魔,被放逐於東海,無盡海域之中隨海水流動,各處漂浮。整個海域無邊無際,便是強如各聖地聖主也難以探索全部,無法前往深處。”
“這血魔棺被放逐海域,在整個海域漂浮,幾乎不可能被人見到。但在千年前,曾有修者渡海之時,遇上這方血魔棺,結果所有人皆隕落在海域之上,無一人得以生還!其中還有數個霸主級別的強者!若不是當時有其他強者恰好路過,遠遠看見,可能還不被人知曉。但那強者也只是看見一片血光,其中隱隱似有一口棺材。”
“傳聞中,這方血魔棺漂浮海域,凡是見到其者,俱是身死,絕無可能有存活者!傳聞,在無盡歲月前,曾有至強大能在橫跨海域之時,看見這口血魔棺,但依舊難以抵擋,隕落了。”
“只是,到如今,這血魔棺已有千年不顯,千年內無人看過這口血魔棺。卻不料今日給我等撞上了!凡見血魔棺者,必死!此言從未有過逃脫者。看來,今日小兄弟要於我等一同葬身這無盡大海了。”
血魔棺!姜青凝視海面之上那不斷沉浮的血色石棺,這口棺材竟有如此的大恐怖!凡見血魔棺者,必死!曾讓霸主級別的驚世強者身隕,甚至連至強大能都不能倖免!這方血魔棺存在如此可怕嗎?
無人可倖免,凡是曾見過血魔棺之人,都死去了。
姜青雙目透出無限堅定,他渾身透出一種大氣魄與氣勢,凝望血魔棺道:“血魔棺又如何?我姜青的命,無人能收!莫說是一血魔棺,便是老天也不行!凡見血魔棺者,必死!既無人曾逃脫,那今日,我姜青便成爲打破這條鐵律的第一人!”
“我若不願死,天不能收我的命,地不能葬我的身,諸天萬界毀滅,我依然永生!”
姜青還不能死在這裡,便是遇見禁忌又如何,便是遇見血魔棺又如何?他不願死,這天地間便沒有什麼可讓他死!
東炎生命禁區不歸山,號稱生命禁區,數萬年前曾隕落絕世強者,無人可從中逃出,他姜青進去了兩次,且都逃了出來!他被抓入妖族地域,關押祖殿,卻仍被他逃出!在那蓬萊禁地中,他遭遇重重生死危機,卻笑到最後!
他進入了兩大禁區,還有妖族地域,這在他人看來盡皆是必死之局,但便是禁區也未能收了他的命!
血魔棺出,那又如何?血魔棺照樣不能收了他的命,他定會活着踏出海域!沒有活路,便找出一片活路、打出一片活路!
“想不到這血魔棺還有如此大來頭!能讓至強大能隕落,看來至少也是一件可怕道兵!嘿嘿,小子好氣魄,你若不願死,便是天地亦不能埋你的身!今日本大爺便同你打破這禁忌,怕這血魔棺做個鳥!你把這血魔棺拿下來給本大爺做凳子好了!”
姜青身軀之上透出一種沖天豪氣,大氣魄瀰漫,感染衆多修者。便是青帝亦被他這種大豪氣感染,即便言語仍是那隨意無比,但卻亦透出一種豪氣。
十數名蓬萊聖地的名宿聽聞姜青那與天爭命的壯語,亦是熱血沸騰,生出一股羞愧之感來。一個神澗第二階的修者,面對血魔棺時,尚不甘,要與天爭命,欲要一搏!他們盡皆是名宿強者,卻連一個神澗修者都不如,反倒絕望,放棄抵抗。
十數名蓬萊聖地名宿站起,傲立大船之上,他們亦露出一種堅定神色,絕望之意掃盡,衣衫被暴雨打溼,一頭長髮在狂風中舞動,名宿的浩大氣勢瀰漫而出,淡淡神華流轉周身,點點霞光流溢而出。
“好!姜小兄弟尚能如此,我等若是放棄也太爲人不齒了!說得好,便是血魔棺又如何,只要我等不願,亦不能收我等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