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療養醫院,普通護理病房。
吳成煥醒過來之後,在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從專業護理病房搬到了普通護理病房。這說明他的情況在轉好,但想要真正恢復到能自理的階段,還需要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作爲‘國家級’的棒球手,吳成煥的甦醒在韓國體育界是一件大事,從醒過來到現在爲止,基本上國內主流的體育媒體都來探訪過了。而作爲一家爲娛樂圈操碎了心的體育報紙《首爾體育》,特別用了整版的報紙梳理了倆人戀情的關鍵節點。
作爲一家專業的‘娛樂報紙’,《首爾體育》這樣做其實無可厚非。但是不知爲何輿論從某一刻開始變得非常奇怪。有人說這種時候出現這樣的新聞,是少女時代爲了迴歸找的噱頭,用過很多次這樣的手法,已經屢見不鮮了。還有人說即使出於人道主義,這時候y也應該陪在吳成煥身邊,哪怕已經沒有感情了,這時候也不能拋棄他,畢竟他剛剛醒過來,大腦的記憶還處在當年沒分手的時候。如果此時離開他,對他太過殘忍了。
總之要麼就是指責,要麼就是綁架,所有的輿論矛頭都指向了y,或許是同情弱者的心理在作祟吧,竟然沒有一家媒體站出來爲y說話。而因爲少女時代現在實質上的業務已經和脫離,想要採訪的請求y也從來沒有答應過,所以這段時間以來,雖然外界傳聞不斷。但是處在y個人的立場,生活並沒有收到太多的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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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ro節目的放送回到宿舍樓下。三人從保姆車上下來,y和秀英換了衣服。從包包裡拿出手機和錢,包包也讓孝淵幫忙拿上了樓。
“秀英啊,晚飯我會自己看着的,幫我和sny說一聲。”y拉開自己的車門做進去,又把車窗弄下來,補充道:“千萬不要說我去看他了,千萬不能讓劉一知道。”
“hy?”秀英微微蹙眉,道:“怕他吃醋?”
“不是啊!”y趕忙道:“我說過好多次了,我不喜歡劉一這樣的男人。不要亂猜了。”說着話y吸了口氣,嘆氣道:“是因爲別的原因了,我先過去了,千萬不要讓劉一知道。”
“秀英啊,快點——”秀英還想問,站在臺階上的孝淵已經等不及地喊了起來。秀英只好作罷,對y揮揮手,目送她開車離開。
“問什麼啊,放心吧。劉一不是y的style。”看着秀英走上臺階,孝淵帶着點怨氣說道,說着轉身推開門走進去。
“爲什麼啊?”秀英緊跟着問道,語氣好像很不能理解似的。
“需要爲什麼嗎?”孝淵轉回身倒退着走。攤手道:“你該不會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要喜歡他吧?他是錢嗎?”
秀英沒有說話,就那麼看着孝淵。孝淵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有點尷尬道:“就算是錢也有人不喜歡吧!”
孝淵是現在少女時代的成員中唯一知道秀英和劉一之間關係的人,知道的契機很偶然。又一次秀英洗澡的時候,劉一發短信過來。孝淵把手機給她送過去,無意中看到了稍微有點露骨的稱呼,追問之下才知道的。
倆人走進電梯裡,秀英道:“你說y喜歡什麼樣的啊?”
“這還不知道嗎?你看那個吳成煥就知道了啊,喜歡超級年上——”說着話孝淵眯起眼睛,湊到秀英耳邊道:“我聽說啊,如果阿爸是個溫和的人,女兒都會有點那樣……”
“哪樣啊?”秀英沒聽懂,奇怪地看着孝淵。
“聽不懂嗎?”孝淵蹙眉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麼?就是喜歡和爸爸不同的style的男人啊,爸爸是溫和的人,就喜歡強悍的男人,那種像爸爸一樣的年上的人!”
“劉一也很強悍啊……”電梯門打開,秀英有點臉紅地說道:“肌肉完全發達呢,尤其是腹肌……”
“呀,你這丫頭——”孝淵叫了起來,拍了秀英一下,道:“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是因爲變成了女人所以學壞了嗎?哎呦真是……看來我得找個機會問問劉一了,到底做了什麼了把我們秀英變成這樣……”
“噓,小聲點,不要讓人聽到了……”秀英對孝淵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伸手按了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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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到達三星療養醫院的時候,並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從三星療養醫院的後門,也就是專門爲內部工作人員準備的出入門進去的。這還要得益於秀英,秀英爸爸的一位朋友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借用了他的名義。
吳成煥醒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媒體的熱度也消退了不少,而且因爲劉一這段時間的新聞量太大,各路報紙的版面紛紛轉向了他和李勝基等人,也沒有人在堵在醫院關注一個剛剛甦醒的植物人了。
病房裡,吳成煥的姐姐正在陪他聊天。看到y來了,這位姐姐擠出一個形式化的笑容,把打了一半的蘋果放下,起身給y讓了位置。
自從吳成煥醒過來之後,他家人們的態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護工都不用了,全家排了一張時間表,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照顧他。像他這個姐姐,這三年來這兒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卻每天像上班一樣按時報道,風雨無阻。
吳成煥也知道是因爲什麼,因此醒來之後心情一直非常低落。也是因爲這一點,y纔沒有和他把話說清楚,以至於一直到現在。倆人還維持着三年前的‘戀人關係’。
說到底,y還是心地善良。
y拿起吳成煥姐姐削了一半的蘋果。繼續削着,沒有主動和吳成煥說話。也沒有擡頭去看他。最近一直就是這樣狀態,y有時間就會過來坐一會兒,但就真的只是坐一會兒而已,不會主動說話,而吳成煥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倆人待在一起,安靜得有些詭異。
吳成煥雖然做了兩年多的植物人,但是因爲這家療養醫院照顧得很好,所以身體上其實沒有什麼大毛病,暫時不能說話是因爲中樞神經受損。不過醫生已經說了,半年之內就能恢復過來。
經過這些天的調養,吳成煥的手已經能用了,因爲話說不明白,他就拜託護士給他哪來了本子和筆,想說什麼說不清楚的時候,他就會用筆寫出來。雖然歪歪扭扭,但是至少可以讓人認出來了。
病房裡很安靜,因爲是單人病房。也不會有人過來打擾,在這寂靜的環境下,任何聲音都會被放大很多倍,削蘋果皮的沙沙聲。或者用筆在紙張上寫字的沙沙聲。
雖然已經儘可能的減慢了速度,但蘋果就那麼大,過了一會兒還是削好了。y把蘋果放在盤子裡。用刀切成不超過2cm的小塊,吳成煥的咀嚼能力有限。太大會卡在喉嚨裡。
又過了一會兒,整隻蘋果變成了均等的小丁。比2cm要小得多,因爲她把已經切好的小塊又多切了一下。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沒有理由再拖延,y不得不面對吳成煥的臉了。y拉開桌子上的抽屜,找出一盒牙籤,紮起一塊蘋果,伸手餵給吳成煥。
“唔、唔唔……”吳成煥說不出來,但是簡單的音已經能發出來了,他用力的偏過頭,拒絕y的餵食。
y眼睛裡不耐煩的神色一閃而過,深吸了口氣,耐心道:“怎麼了,是嫌太你現在只能吃這麼大的,過幾個月就好了,想吃什麼都可以了。”
吳成煥回過頭看看y,眼神裡滿滿的依賴感和乞求的意味。y和他對視了一下,慌亂的錯開,她不敢看吳成煥就是這個原因,她面對這樣的眼神完全不知道怎麼辦,好多次想要說的話到了嘴邊,遇上這樣的眼神又憋了回去。她總是覺得,如果這個時候說出來整理感情的話,對吳成煥是一種傷害,雖然他們的感情早已經名存實亡了,甚至名都已經不存了。
吳成煥看着y,忽然嗚咽着哭了起來,因爲說不出來話心裡着急,一邊哭一邊比劃,哈喇子流得老長,活脫一個傻子的模樣。y看着他,大概能猜到他想說什麼,眼圈也紅了,但是她實在是沒有辦法給眼前這個人什麼承諾,微微側過了一點身體,躲避着他的視線。
吳成煥咧嘴大哭,聲音很大,很快醫生護士都聽到了,還有剛剛躲出去的吳成煥的姐姐,一大幫人一股腦涌了進來。
吳成煥的姐姐看到吳成煥哭了,頓時勃然大怒,掐着腰罵道:“你這個小狐狸精,害我弟弟還不夠嗎?要不是因爲你,要不是要給你過生日,我弟弟會分心?會出意外?你這個沒有良心的人啊……”
y聽到這些話,過往的一幕幕突然全部涌上來,心如刀絞,起身想要逃離這裡,但是突然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
“唔、唔唔!”吳成煥費力地把手裡的本子塞到y的手裡,乞求地看着她,想讓她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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