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政局出來,劉一又把手機掏了出來,和sunny一人拿着一個結婚證,拍了一張認證照。這才十幾分鐘的工夫,上一條評論已經過十萬了。劉一不禁有些咋舌,要知道他這個國際巨星,到現在粉絲數也不過五十萬左右。
“啊哦,轉眼掉了八千多粉絲。”劉一給sunny看他的粉絲數,不滿地哼哼,sunny忍不住笑了一下,也自拍了一張,發在了自己的instagram裡面。
“現在去哪兒?”
劉一拉着sunny的手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想了想,道:“你吃過煎餅果子麼?”
“什麼?”
“看你這個表情就是沒吃過。”劉一鑽進車裡,踩下油門,道:“剛好到中午了,我們去吃個煎餅果子,然後去機場。”
“不先回家了麼?”
“先去拜見岳父大人,這邊不着急,再說我們剛結婚正開心呢,回去萬一不開心了怎麼辦?聽我的吧,我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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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地理位置來說,民政局的在這個小縣城v的南邊,而劉一和sunny現在在的地方,差不多是北邊了。
拉着sunny的手下了車,劉一介紹道:“看到沒,你面前的這個學校,就是我的高中母校。”
“哦。”sunny應了聲,酸溜溜地說道:“那你看到允兒海報的那家音像店在哪兒啊?”
劉一握了握sunny的手,指着街對面的一家餐館道:“現在已經變成餐館了。”
說着話他拉着sunny沿着路往西走。現在還是上課的時間,這邊都很安靜。忽然牆角柵欄上面冒出了兩個腦袋,劉一伸手一指:“喂。幹嘛呢?逃課是吧?”
倆腦袋頓時縮了回去,sunny把他的胳膊扳下來,道:“管這個閒事幹嘛啊?你上學的時候不是也沒少逃課麼?現在到來管人家了。”
“和我比?”劉一自負一笑,道:“我逃課,我高考狀元?他們逃課,他們能狀元麼?不好好學習,怎麼天天向上,上高中就想着處對象,以後還有什麼前途?我年前才捐了一個圖書館。他們都逃課,不是浪費了?”
“好啦,就你厲害。”
劉一笑了笑,他等的就是這句話。手拉着手走了一會兒,前面出現一家冷飲店,劉一指着冷飲店的招牌說道:“原來這裡是一半百事可樂的標誌,名字也不是這個。哦,對了,這裡以前是夏天親戚家的店。那時候我逃課就會來這裡坐坐。”
“哦……”sunny拖長了音,道:“所以,青梅竹馬咯?”
“不是,我那時候不認識她。”劉一笑道:“我上大學二年級的時候。才認識她。聽她說起來我還很意外來着,主要是夏天那時候特別的黑,還是短髮。以爲是個小男孩,後來誰知道出落成一個大美女了。現在想想,真是有點後悔了。”
“你敢。”sunny的手摸上了劉一的腰。忽然又笑了起來,靠在他的肩膀上。
倆人來到街角的一家早餐店門口停下了,劉一湊過去看了眼,還是原來的老闆,放心地拉着sunny的手走了進去。
“姨,兩套煎餅果子兩碗涼皮一份擔擔麪兩瓶可樂。”
“好嘞。”正在數錢的中年女人也沒擡頭,把劉一說的又喊了一遍,嘴裡唸叨着:“自個兒找地兒做,我這數數錢,不着急啊……”忽然她擡了下頭,看到是劉一,嚇得嘴巴張開老大。
“姨,咋了,不認識了?我的煎餅果子不要香菜。”
“哎呦!”中年女人一拍大腿,叫道:“老頭子快出來,劉一!劉一來了!”
“誰?”門簾一晃,一箇中年人走了出來,看到是劉一,咧嘴笑了起來,又看到sunny,道:“小子,這是你女朋友啊?”
“我倆剛登記。”劉一說着也是忍不住的笑:“她是韓國人,可能聽不懂,別介意。”
“這可是喜事兒!”中年夫婦倆都挺開心,女人推了男人一把,道:“快點給做去,好吃的都上來……”說着又對劉一說道:“這頓說啥姨也得請了,有件事兒我還沒跟你說呢,我家你小妹啊,你不是把高三的卷子給他了麼,這丫頭打了五百多分,考了個挺不錯的大學,我還沒謝謝你呢。來,坐坐坐。”
女人劉一和sunny帶到店裡唯一的小包間,按坐下來,做到了倆人對面:“我琢磨着今年她就畢業了,學會計的,讓她去你那公司面試……”
劉一笑了起來,sunny沒太聽明白,但是見劉一笑,也跟着笑了起來。
女人察言觀色,以爲劉一是看不上,趕忙換個語氣,道:“看我這嘴,一見面就說這沒用的話。姨也就是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劉一道:“您都開口了,我怎麼也得給您這個面子。這樣吧,我一會兒給你留個電話,等咱家孩子畢業了,讓她打這個電話,把今天的事兒一說,肯定有安排。不過姨啊,工作我是許給你了,但是孩子能做什麼工作,還得看她自己,你能明白我這意思吧?”
“能能能!”女人千恩萬謝,不知道怎麼表達好了,道:“你這太給阿姨面子了,我都不知道說啥好了,啥也不說了,姨記心裡了。你先等會兒,我也去幫忙,給你做最好吃的涼皮兒……”
女人一撩簾子出去了,劉一起身也跟了出去,sunny豎着耳朵聽,隱約聽到‘這點事兒,包在我身上’之類的話,也沒聽太清楚。
沒一會兒劉一回來了。sunny問道:“oppa,說了什麼?”
劉一坐下。抓起sunny的手,道:“這位以前是我家的鄰居。我媽的麻友,出了名的能說會道。我剛纔不是答應幫她女兒找工作了麼?順道也求她幫個忙。”
“什麼忙?”
劉一捏捏sunny的鼻尖兒,道:“誇你好的,放心吧,盡在掌握。”
sunny半知半解,卻也沒有再問,過了一會兒,女人端着滿滿的一個大托盤回來了,煎餅果子料足就不說了。本來是小碗的涼皮用的‘海碗’比sunny的臉都大一圈兒。
倆人吃到肚子都滾圓了,還是沒吃完,臨走劉一也沒提給錢的事兒,但sunny卻看到他偷偷把錢墊在海碗下面了,收拾桌子的時候肯定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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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和sunny坐上去往洛杉磯的飛機的時候,他們已經領證的消息全世界都知道了,但是李鳳霞卻不知道。因爲她不怎麼會上網,jessica、允兒等人雖然知道了,但是她們現在正‘傷感’着。也沒人會特意提起來。雖然是意料中事,但是真的發生了,還是難免有些悵然若失。
忽然有人按門鈴,李鳳霞在屋裡看了看。微微皺眉,但同時也有點開心,多年不見的老姐們。一來就來了仨,這不是可以湊一桌麼?同時她又開始擔心。要是這些人是爲了安排工作什麼的,她又不想給兒子找麻煩。
但是來者是客。她又不能拒人門外,想了想還是迎了過去。好在房子夠大,允兒和jessica還有tiffany都在後院,也沒有什麼干擾。
都是老姐們了,又都喜歡打麻將,聊了沒幾句,院子裡柳樹下就支起了一桌,擲骰子調了風,四人都落座了。
閒扯了一些有的沒的,劉一上午見過的那個女人對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緩緩開口了。
“老姐姐,你們家劉一結婚都半年了,咋沒回來辦酒呢,我這要不是聽你們家老二說,還不知道你們家劉一結婚了,咋着,發達了看不上咱們這老鄰居了啊?”
話音剛落,旁邊的人接過去話:“就是啊,咱家雖然日子過得不咋地,但是沒多有少,紅包還是給得起的,結婚這麼大的事兒都避諱咱們了,以後還上不來門了呢。”
另一人也說道:“都瞎說啥,老姐姐沒操辦,肯定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劉一那麼大的老闆,結婚不得挑挑啊,這個不行咱們就換一個,還不有都是的。”
三人一唱一和的,有白臉有紅臉有和事老,話裡話外都透着擠兌。要麼說李鳳霞發達了看不上老鄰居,要麼說老親少友登不上門,要麼就說劉一‘始亂終棄’的。要擱在往常,李鳳霞早就翻臉了。作爲掐腰站大道上一人能罵一條街的傳說,眼前這仨論擠兌人捆一起都不是她的對手,但是現在她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半年前,她操辦了劉一和sunny的‘婚事’,那場面,那架勢,直系親戚都是包機接送的,闊氣的不得了。這小小的縣城,絕對是人盡皆知。老劉家娶媳婦兒了,劉一結婚了。當時就是隨禮的親戚冒出來太多,所以眼前這些麻友纔沒邀請,這也是爲他們考慮了。劉一家那些親戚都暴發戶了,又欠着老劉家情分,隨禮都上萬起,這些鄰居肯定不能隨那麼多,落得尷尬,他們回禮也麻煩。
當初那麼大的聲勢,現在不承認了。李鳳霞這麼好面子的人,怎麼說得出口。後面說的就更難聽了,老劉家從老一輩到這輩這鄉里鄉鄰的,都是好名聲,要是這始亂終棄的名聲出去了,李鳳霞這輩子都沒臉再回老家。
對年輕人來說,或許這幾句話的殺傷力沒多大,但是對李鳳霞來說,卻足以讓她鬱郁整個下午。十多年的麻友,仨女人都知道李鳳霞是什麼性格,那絕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見這些話有效,話裡話外繞着圈的說,終於麻將不歡而散,李鳳霞破例的都沒留飯,就讓三人各回各家了。
晚上的菜是李鳳霞帶着允兒做的,tiffany她還是不太喜歡,不過tiffany總是笑容以對,她也生不起來氣。相比之下,允兒她是越來越喜歡,別的不說,這個性子她是喜歡的不得了。縱觀允兒做的種種,在她眼裡完全就是‘識大體’的典範。她想教允兒做幾樣拿手的菜,這樣以後自己兒子也輕鬆些。
晚餐有一條水庫鯽魚,純野生的,是李鳳霞特意讓人每天送來。鯽魚安胎,又‘催奶’,是孕婦的首選食補。
魚燉着,李鳳霞拉着允兒在鍋臺坐下,拍拍她的手背,道:“孩子,上午你說我不懂你們的感情,那媽想問問你,劉一他最開始喜歡的是你,但是他現在一門心思想和sunny結婚,你就不難受麼?”
“難受。”允兒坦然地說道:“但是我知道,這或許就是緣分吧。如果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他的心意,或許他現在還是隻愛我一個人。但是命運就是這樣啊,我沒有感受到他的心意,晚了一拍。我不會覺得是sunny歐尼搶了我的,這就是緣分吧,oppa給我說過一句話,我覺得特別的有道理,他想要的是一個家庭。我想給他的也是一個家庭,我想要的也是一個家庭。與其爲了這個名分吵來吵去讓他做不了決定,不如退出來讓他自己決定,反正我知道他是愛我的,這樣就行了。”
“唉,傻孩子。”李鳳霞被允兒感動了,竟然沒有站在劉一的立場,而是站在她的立場勸道:“我不該說這些話,但是孩子啊,你太傻了。劉一這小子,這半年我發現他變了太多。以前是我勸他談個對象他都不談,現在變成個花心大蘿蔔似的。以後什麼樣我真不敢說,你說你這麼死心塌地的跟他,萬一以後他再變了心,媽這心裡吧,覺得對不起你們。”
允兒笑了笑,道:“您就不用擔心這些了,什麼事情沒有風險啊,感情的事情也一定有風險的。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就算我倒黴吧。誰讓我現在這麼愛他,真有那樣的一天,也是活該了。”
“唉……”李鳳霞又嘆了口氣,她忽然發現,這些年輕孩子,比她還要固執,或者說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