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璇通過文鼎拍賣行成功地拍賣了名畫,使他有了充裕的爲陳菲治病的資金。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隨着名畫的拍賣,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出現了。
市委彭書記第二天就給他打了電話,讓他來自己辦公室一趟。徐璇感到了一種無名的恐慌。他不知道彭書記找他的真正用意,但他隱約地感到一定與拍賣名畫有關。
離開市委機關一年多了,徐璇回到這曾經工作的地方,心裡就有一種憤世嫉俗的感覺。他直接去了彭書記辦公室。敲門、應聲、開門、進屋,一切和以前一樣,但看到的彭書記的目光卻異樣了。
“怎麼想着把那幅畫賣了?”彭書記倒是開門見山,直接就問徐璇。
“我急需一筆錢,急來抱佛腳,就出此下策了。”
“怎麼也事先不和我打一個招呼,那幅畫畢竟在我這保存了那麼長時間。”彭書記盯盯地看着徐璇。
徐璇知道這是彭書記在批評自己,那言外之意就是說他也曾經是這幅畫的主人。
“真是抱歉,原來也想請示您的,一忙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對不起了彭書記。”
“買畫的買主你認識嗎?”
“我不認識。”
“那天我也參加了拍賣會,那個買主好像是專門奔那幅名畫去的。”彭書記的話裡有一些懷疑的成分。
“那當然,所有參加拍賣的買主都有這個心願,只是實力不同罷了。”
嘮了一會拍賣的事,彭書記就換了話題。
“你在文化局乾的還不錯,大家反映也可以,就是有時不太守鋪啊。”
“多謝彭書記,沒有你的關照,我不會有今天。”
“我知道你是重情重義的人,也很知曉事理,你對識時務爲俊傑這句話體會最深?”
徐璇聽出了彭書記的弦外之音,他有些心寒,原來彭書記也有如此的玄機啊!
“我知道彭書記對我的一番苦心,我懂得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我會感激您一輩子!”徐璇恭敬地回着話。
“小冷在這幹得還不錯,以後有機會也可以進步,她還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
徐璇沒有想到彭書記會提到冷寒冰,但他旋即知道了此話的用意,是無形的威懾和提示。
從彭書記辦公室出來時,徐璇的心裡灰暗一片,他知道自己拍賣所得有些不會歸自己支配了。彭書記的談話已經向他發出了明確的信息,在官場你若對這樣的信息熟視無睹,那你就趕快回家賣紅薯。
想到彭書記的談話,他又不禁想到了方惠雲、陶宇晴和冷寒冰,還有那個神秘的買主,她們去拍賣會也不會那麼簡單吧?
帶着複雜的心情,徐璇回到了文化局,他想問問陶宇晴爲何也參與了拍賣活動。
到了局裡,徐璇給陶宇晴打了電話,叫她來一趟。
陶宇晴很快就來到了徐璇辦公室。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大手筆?”一進屋,陶宇晴就略帶諷刺口吻問着。
“你怎麼知道賣主是我?”
“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誰不知道賣主就是鼎鼎大名的徐局長。”陶宇晴的丹鳳眼顯得圓潤而冷峻。
“那你爲何要參與呢?你哪來那麼多錢啊?”徐璇一臉驚愕的神色。
“當然不是偷得搶的,你想聽聽是怎麼回事?”
陶宇晴吊着徐璇的胃口,讓他感到有些迷惑。
“我現在很累,可沒時間和你兜圈子,如果你能信任我,就跟我說。”
徐璇靠在椅子上,有些疲倦了。
“那五十萬不是我的,是殷萍的。”陶宇晴還是回到了徐璇的問題。
“殷萍不是在印尼嗎,她怎麼會知道拍賣會?”
“殷萍臨走時,委託我給她賣房子,前一段時間,終於出手了,這五十萬元就是賣房款。前幾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了拍賣會的廣告,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殷萍,我知道她對書畫很感興趣,她就告訴我用賣房款去參與拍賣會。”
“那你是怎麼知道她的電話的?”
“有一天,殷萍從印尼給我打電話,問詢了我的近況,還問到了你,順便把電話也告訴了我。”
徐璇此時才悟出了無巧不成書那句話的玄機。那是偶然性和必然性的統一體,是生活可測性和懸疑性的融合物。
“你最近很神秘的,大家都不知道你在幹啥?”陶宇晴看徐璇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些疑惑地問。
“我在幫助一個病人度過難關。”
陶宇晴沒有繼續問下去,在她的心裡還是很在乎徐璇的,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原來她以爲他們可以走到生命的盡頭。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她知道了感情絕不是一條平靜的河流,它也可能有急湍,有涌浪,有波折,甚至是逆流。特別是她那次病後,她就更感知了這些,所以,她就把對徐璇的感情珍藏在心中,因爲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會發生什麼變化,她不能再讓自己心愛的男人再爲自己操心了,她有許多不忍,她要讓她心愛的男人從容不迫的生活。而這一切,她從來沒跟徐璇說過。
說了一會,陶宇晴走了。徐璇聽到這一切,心中很是感慨。他想,殷萍爲什麼不給自己打電話呢?論感情,難道對她而言,自己還沒有陶宇晴重要嗎?徐璇想到這些,心裡不覺又有了一些悲涼,自己的所愛什麼時候能原諒自己呢?
徐璇正在那沉思呢,忽然門推開了。他同時看到了兩個女人——方惠雲、冷寒冰。她們的懷裡抱着自己的兒子和女兒。
徐璇連忙起身去迎接,把她們讓道沙發上。
“我們參加了拍賣會,知道你把名畫賣了,我們想知道這賣畫收入以後的去向。”方惠雲坐在那,一字一板地說。
“我還沒太想好這筆錢的具體去向。”
“我是你的前妻,你的這幅畫是屬於婚內財產,所以,我們母子有享受這財產的權力。”方惠雲把來此的目的說的很精確。
“璇,你賣畫也得和我商量一下吧,我們剛離婚,你就賣畫,讓我很寒心的,你是不想讓我們知道,自己獨吞那筆財產嗎?冷寒冰抱着女兒在那哭了。
徐璇看着這兩個爲自己生兒育女的前妻,心裡真的有些過意不去,他沒想到事情會這樣複雜。但在他的心裡也是有一筆帳的。他知道陳菲看病用不了這麼多錢,他想把餘下的錢分成幾份,分別給方惠雲、冷寒冰、陶宇晴,好有遠在印尼的殷萍,因爲他知道自己這一生情債是無法償還了,但願能以這卑微的東西做一些物質上的補償。
可他沒想到,還沒等到自己實施,她們就找上門來。他不怨她們的淺薄,她們說的也有道理。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按照你們說的去做的,放心吧。快把孩子抱回去,這叫人看着也不好。”
徐璇送走了兩個在自己愛情生活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前妻,感到了感情負荷之重,感到了生活的喜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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