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娜跑回家興奮地大喊,“潔兒,今天晚上有篝火晚會,我們一起去參加吧?”
玉潔兒正準備燒飯,她轉過身看着歡喜的維娜淡淡的笑着,“好啊,維娜,但是你總得讓我先把飯做好啊。”
維娜放開抓着玉潔兒胳膊的手,看了一眼盆子裡的蔬菜嚥了咽口水,“潔兒,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扎木說,他要討你做老婆呢!哈哈哈……”維娜大笑着。
“你是越來越壞了,就知道拿我開玩笑!”
“好啦好啦,我就不逗你了,不過扎木說的這句話是真的,絕非我杜撰哦。”維娜說完飛快地跑出家門,“潔兒,我很快就會回來哦。”
扎木是潔兒來到天山後認識的除了維娜之外的第一個人,長着典型的維族面孔,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皮膚黝黑,深眼窩,一雙眸子烏黑髮亮,高高的個頭走在人羣中有幾分顯眼。總是爲微笑着,他的笑在她看來並非那種虛僞的臉部肌肉抽動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容,如天空一般清澈。
他和維娜的關係看起來很不錯,事實亦確實如此,維娜說,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對彼此的一切都心知肚明。
咳咳……一切?範圍是不是有些太廣?
她來到這裡的第二天就遇到了這個陽光男孩,他來找維娜,看到的她的時候表情有些驚訝,略帶羞澀的對着她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玉潔兒看着冉冉升起的火苗,扎木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孩呢?他的身上總是有一股清澈的氣息……
“潔兒,你在嗎?”扎木明亮的聲音從屋子外面傳來,還真是“心想事成”。她抿着嘴露出一個只有她自己察覺的笑容。
“在啊。”
扎木燦爛地笑着,“我聞到飯菜的香味了,你正在做飯嗎?”
“是啊,快做好了。”
“那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吃嗎?”扎木明亮的眸子閃爍,討好的笑着,真是不忍拒絕。
“好啊。你在稍等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潔兒,我幫你。”扎木跟着玉潔兒走進廚房。
或許是因爲他的皮膚黝黑顯得他的牙齒異常潔白,陽光裡,好像一顆顆潔白的珍珠。他微笑的樣子還真是好看。
扎木凝視着她,她微微害羞的側過臉。
“潔兒,飯熟了嗎?”維娜爽朗的聲音傳來,她徑直走進廚房,看到眼前相對而站的一對男女,一時呆怔,但很快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扎木不要意思的撓着自己的腦袋,“我先出去了。”
“哈哈哈……潔兒,相信我這小子真的喜歡上你了。”維娜看着扎木的背影笑着.
她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維娜,“你就知道逗我。”
維娜笑容燦爛,“你看,你看我的眼神是多麼真誠,我怎麼會逗你呢,我說的是真的,我告訴你,我比他爸媽都瞭解他,潔兒,你一定要相信我!”維娜抓着她的胳膊,注視着她的眼睛,以表明她的真誠。
“維娜,我只想和扎木做好朋友,你明白嗎?”
“好吧,我明白了。”
“哇哦,潔兒,你做飯的技術真是越來越好了,以後我能經常來嗎?”扎木期待的看着她。
維娜用胳膊肘搗了搗扎木,“喂,做人不能太貪心哦。乖乖吃飯不要想太多。”
扎木斜着眼看着維娜,“你是不是嫉妒潔兒做飯比你做飯好吃呢?我會理解的,如果是你做的飯,請我我都不要吃,你還是乖乖吃飯,好好研究一下潔兒做的飯,好好向她學習,不然,小心以後你嫁不出去。”
維娜掄了一眼坐在身邊男生,“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這麼和我說話!竟然敢這麼放肆……”她伸手去奪男孩手中的碗和筷子。
“你要做什麼?”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竟然敢那麼說,不要再吃我家的飯了,不要再吃……”她使足了勁兒,可是男孩死死抓着飯,她怎麼都沒辦法奪過來。
“你放手!”
“我爲什麼要放手?我吃的又不是你做的飯,我憑什麼要放手?你這野蠻的丫頭!”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不是我做的又怎樣是我們家潔兒做的,我們潔兒!你放手!”
他們各持一端,四目相對,怒視彼此,誰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扎木,我再說一遍,你給我放手!”
“維娜,我再說一遍,我不會放手!”
“你們倆不要再吵了,趕緊吃飯吧,飯都要涼了。”
他們看着玉潔兒異口同聲的說:“閉嘴!”
玉潔兒詫異的看着他們,真不愧是一起玩大的朋友,竟然如此默契……
“啊!”維娜尖叫一聲倒在地上,扎木碗裡的飯菜盡數落在她粉色的衣服上。
“喂,你沒事吧?”扎木急忙扶起躺在地上呻吟的維娜。
“喂,壞小子,你怎麼能突然放手呢?你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嘛!你看我的衣服,這可是我今天才穿上的衣服,現在又弄髒了……”她揉着摔疼的屁股抱怨着。
“不是因爲剛纔對潔兒很無禮嗎?我就忘了……”
“你這重色輕友的傢伙,以後我再也不許你來我家吃飯,色眯眯的盯着我家潔兒看!”
扎木語塞的看着維娜,“我哪有……”
“你每次都有!”
“我吃好了。”玉潔兒放下碗筷,在他們驚愕尷尬的眼神裡走進房間。
“都怪你,不好好吃飯,現在這樣你滿意了?”
“我也不是有意的嘛,再說了這還不是因爲你,你爲什麼要說我做的飯沒有潔兒做的好吃呢?”
“我只是說了一個事實,難懂不是嗎?”
“吃飯吧!”她撿起地上的碗,遞給扎木。
不知道現在他過得好不好?他是不是還在着急着找她?她獨自坐在房間裡,腦海中全是玉龍天那張時晴時陰的臉,看到維娜和扎木,她總是很想念他,真想回到他的身邊……
“潔兒,剛纔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樣的。”維娜小心翼翼的向她道歉。
“幹嘛要和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們倆是在玩,你們倆在一起還真像兩個長不大的孩子。維娜,有這樣的朋友真好!”
維娜坐在她的身邊,“是啊,雖然我還有很多朋友,可是能這樣吵吵鬧鬧的也就只有他一個。扎木他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他是他爺爺從天上腳下撿來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的親身父母是誰,從小跟着爺爺生活,後來爺爺走了,他就剩一個人了。”
“真的好可憐。”
“是啊,我阿爸很喜歡他,經常帶着他放牧,他很喜歡幫我阿爸幹活,我們就像是兄妹一樣。”
“維娜,你真幸福!”
“潔兒,我覺得你也很幸福啊,你看你的小爸爸那麼疼愛你,你還有那麼多的朋友。我們每個人都會有孤獨的時候,但是,那不代表我們不幸福,我們沒有朋友。”
“你說的真好!”玉潔兒頭靠着身邊女孩尖削的肩膀,我們都會有感到孤獨的時候,但是,那不代表我們不幸福,我們沒有朋友。
一直把她當妹妹看的伊揚,酷酷的霆雨,溫柔殺手清雲……
細數那些愛她和她愛的人們,其實,有很多人是在乎她的,她也在乎很多人,她在這裡,願遠方的他們一切安好。
“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一定是女孩中最漂亮的,最驚豔的那個!”
玉潔兒笑着,“好的,我知道了,在你心裡我永遠都是最驚豔的那個。”
“那是一定的!”
夜晚坐在空曠的草地上,感受着土地的溫暖厚實,藏藍色的天空閃爍着點點星光,一輪皎潔的月懸在空中,站在天山之頂便能觸手可及似的。
紅色的火焰激烈的燃燒着,竄出火苗不斷升騰,攢動,偶爾聽到“噼噼啪啪”柴火燃燒的聲音。
一個白鬍子老人坐在一個氈房前,懷抱着冬不拉,彈奏着歡快的曲子,一個維族姑娘隨着輕快地旋律蹁躚起舞。一羣維族少年圍着女孩隨着節拍興奮地拍手歡唱。
“潔兒,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嗎?只有在這裡,你纔會看到我們這個民族最優秀的東西。”
維娜挽着玉潔兒的手臂,看着不遠處歡騰的人羣,“當然記得,這樣簡單的活着真好。”
“是啊,就像最初的人類,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知道城市是什麼,也不知道農村是什麼,只要能吃飽穿暖就很開心了。可是,隨着人類發展的進程,開始有了戰爭,有了殺戮,有時候我們看着一頭獅子追一隻兔子的時候,覺得獅子很殘忍,狼吃羊也覺得很殘忍,可是人類舉着槍指着自己同類的時候絲毫也不覺得殘忍。究竟是這個紛繁的世界麻木了人類,還是麻木的人類建立了這個麻木空洞的世界呢?這個問題有些像雞和雞蛋的問題。”
“維娜你還真是一個當代小憤青啊!”
“我們去玩吧!”維娜拉着玉潔的手,他們衝進歡騰的人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