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爺看着小廝,背對着月淺曦露出一個得意而殘忍的笑容,故意大聲的問道:“怎的了?這位公子說的託付咱們競拍的物件呢?怎的沒有取了來?”
“東西沒有啦!東西沒有!”
小廝滿頭大汗,口不擇言的大喊道。
沒有?就是要沒有!
這是他們預先便設定好的戲碼,當初拿那兩樣東西時也沒叫立個字據,是以當初刀爺一聽才生出了私吞的念頭來。
那瓶美容養顏丹雖也是價值連城,但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是那麼在乎。倒是那一個儲物戒指,可是世間都絕無僅有的東西!他若是有了,不管是自己用還是去賣了,都是橫財一大筆!
所以當初便當機立斷的將東西壓下來了,這會兒非要拿出來?他們只叫小廝一口咬定了說沒有,這些人還真能把他們怎麼樣?
他落月居的勢力,豈是一個九尾靈狐就嚇得住的!
況且這會兒對方連憑證都沒有,想要掀起一點風浪?做夢!
聞此言刀爺瞪大了眼睛,大聲的問道:“沒有?什麼沒有?叫你去拿這位公子委託拍賣的東西吶?怎的空手回來了!”
“刀刀刀、刀爺!東西沒有了!沒有了!小的沒有見着東西!小的去那裡一看,便沒有見着那兩樣東西了!”
小廝急得就差將刀爺拖過去叫他自己親自看看了,一臉的焦急之色,一點都不像是演戲演出來的。
刀爺眼底卻是顯出喜色來,說道:“即使沒有,這位公子,二皇子,你們也是聽到了,壓根就沒有公子說的那兩樣東西。我落月居雖然只是一個……”
“刀爺刀爺,是真的沒有了,沒有……”
“走開,淨添亂。這位公子,我落月居……”
“刀爺!是真的沒有了!是真的!東西不見了!是不見了!”
小廝急得不顧生命危險一直拽着刀爺的衣角,只求他看自己一眼,好好聽聽自己話裡面的意思。
刀爺這會兒才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來,小廝說的是‘東西不見了’!而不是他們設定好的沒有這樣東西!
這意思就是,是他們收的那兩樣東西,真的不見啦?!
這會兒刀爺再也淡定不下去了,連忙轉身抓着小廝便吼道:“你說什麼?什麼叫不見了!不是叫你們好端端的放在那裡的嗎?怎麼沒好好收在庫房裡面!那兩樣東西價值連城,便是拿你的命都抵不了,怎的便不見了!”
“確是,確是不見了……”小廝欲哭無淚,“小的去庫房找時,不僅那幾樣東西不見了,便是庫房的其他物件兒,也都不見了許多,全都,全都找不到啦!”
“找不到……”
刀爺一瞬間便如失魂了一般,跌坐在了椅子上面。
庫房是整個競拍場儲存了各種珍稀物件兒,準備着下次競拍的收藏地兒,裡面不知放了多少的價值連城的物件,這會兒卻全部不見了。
他怎麼賠得起這麼些物件!用他自個兒的話說,便是將他的命交付了都賠不起了!
“你很失望?你很傷心?你很絕望?”
這時月淺曦悠悠的搖着摺扇,一派的悠閒淺笑着望着刀爺,輕飄飄的問道。
刀爺面如死灰,正沒勁兒搭理任何人,聽月淺曦這樣問,更是一陣心火上頭,嘩啦一下站了起來,怒目而視:“定是你!定是你們將東西給偷走了!”
“呵!”
自己守不住東西,便來誣陷人麼?
“本公子就是要拿,也是會光明正大的拿,就你們那點兒小庫房,可值得本公子身上的哪一件東西?”
她身上便是這枚儲物戒指便了抵了所有,更不要說戒指裡面的東西,那更是拿幾個國家來換,都不一定能換得到。
“本大爺倒是不知公子身上哪一樣東西值錢了!若是說公子這張小白臉,賣到小館裡面倒還能來幾個錢,只是比起我落月居的庫房裡頭的東西來,值不得一星半點兒!”
刀爺這會兒認定了月淺曦一夥人偷盜了東西,開始理直氣壯了起來,站起身來用手指着月淺曦,噴着火的眼眸直要把他們都燒成灰燼。
衆人不由得氣惱,這樣不講理的人,還真是少見!
墨子琊是眼裡最揉不得沙子進去的,當下便擋到了前面叫道:“我家公子的一根頭髮都要比你們一個庫房值錢,今日若是你們誰叫她少了一根頭髮,小爺我便叫你們用整個落月居來還!”
有炎洛嵐那樣的男人將月淺曦當成個寶貝似的在手裡捧着,若是真傷了她一根頭髮,指不定下個大月國便爲更爲涓羅國的領土了。
“好大的空氣!”
刀爺也是個性子火爆的,遇見墨子琊這樣一激,又哪裡還按捺得住。
“來人,給老子將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給端了!莫叫外人小瞧了我落月居,還當真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這裡撒野了麼!”
一語既落,外面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不見。
包間裡面靜默了幾秒,刀爺的臉色由紅變綠,又由綠變青,最後又由青變白,整個一變色龍似的。
可是等了這許久,外面還是不聽見一丁點兒動靜。
今日這是怎麼了?不合該被外面那隻九尾靈狐嚇住了吧?
正待出去看看,便聽背後響起一陣清亮的笑聲來,這笑聲悠閒而隨意,不帶一點威脅,卻叫人聽着膽寒不已。
“呵呵,你的人呢?”
月淺曦問道,語氣隨意而又輕緩,放佛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冬日,問在街上遇見的老朋友一句:“喲,出太陽了。”一般的隨意。
然這一句話,卻叫刀爺偏體生寒。
對呀,他的人呢?
他落月居精心訓練的死士呢!
“定是你……定是你們……你們!”
刀爺只覺得渾身都是寒意,這羣人,這羣人太可怕了!落月居的死士都是精挑細選出來,專門爲了應付這些情況的,不說每個人都達到了靈帝那樣的水平,但領導修煉也是在十重左右的。
這般的死士已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而他卻連一絲聲響都沒有聽到,就……沒見人出來了?
“快,快去看看那些人是不是都在打盹兒!”
刀爺連忙派了剛剛那個小廝出去查看。
月淺曦也不攔着,嘴角勾起了然的笑意。
炎洛嵐出手,那些死士恐怕要一直打盹兒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當小廝來報告說庫房的東西不見了時,月淺曦便料到會是炎洛嵐跑去了庫房,只是遺憾的是他身上沒有儲物戒指,若不然要將他們庫房裡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收了來纔好。
這兩夫妻,一個一個都是強盜性質的!
小廝沒一會兒便屁滾尿流的爬了進來,一邊爬嘴裡還一邊叫着:“不好了不好了,我們的打手,打手都被……都被……”
“快說!”
“都被人殺死了!”
小廝眼中滿是驚恐,那些打手皆是一擊斃命,胸口插了一把靈力幻化成的金色匕首。他們幾乎連反手都還沒來得及,便倒了下去。
“本來想着落月居這樣的文雅之地,又有這樣一個有趣的地兒,本公子欣賞得很。不想卻只是一些強盜行徑,今日本公子不與你們計較那幾樣寶物的事情。”
月淺曦聽了小廝的話,更加肯定了心裡的猜想。這才站了起來,俯瞰着刀爺:“不計較卻不代表放過了你們,便是你今日給本公子的屈辱,自己想怎麼死?倒是給本公子說說,本公子心善,少不得會要滿足了你。”
心善?這叫心善?
她要心善全世界都是大善人了。
墨子琊等人在一旁聽着吐血,默默的將腳步移開了一點兒。
此時的月淺曦傾城的容顏上掛着淺淺的笑容,彷如冬日裡面盛開的紅梅,冷傲高貴而叫人不敢褻玩。
她便是這裡的主宰,便是這世間所有的主宰,他們的命……她說了算!
刀爺在這一瞬間才感覺到了真正的害怕,徹骨的寒意從心底升起,直至四肢百骸,叫人動禪不得。
“公……公子……”
“哼!”
月淺曦冷哼一聲,越過刀爺走了出去。
慕容汐風看了刀爺一眼,終是沒有求情。
這只不過是落月居的一個跑腿的,他如今巴結着也沒有用,看月淺這樣的架勢,是非要與落月居爲敵了。
他若再爲落月居求情,再者人家不一定承他這個情,二來月淺定是不答應的,他還不如不要浪費這口舌。
刀爺見月淺曦的背影走遠,心底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正準備鬆一口氣時,卻突然覺着頭頂一陣威壓和殺氣籠罩着他。心裡又是一吊起來,擡頭見着閻羅一般的男子,不由哆哆嗦嗦開來:“這……這……饒……”
命字還來不及出口,便見胸膛上插了一把金色的匕首,再看人已然斷氣。
男子嘴角只露出鄙夷的笑容,身形便在原地一瞬間消失。
“怎了不走了?不認得路了?”
墨子琊四處望着,樓下的歌舞還在繼續着,彷彿一點也不知曉樓上競拍場發生的事情。見月淺曦忽然不走了,便好奇的問道。
其實他覺得他們還可以去下面看一個歌舞來着……
月淺曦望着走廊另一頭,道:“等人。”
“等……”
墨子琊最快的問道,話還沒出口便見眼前忽然現出一個人來,不由得長大了嘴巴:“誰……啊啊啊啊……”
這是鬼魅嗎!
難道傳說中到處雲遊不管朝政事物的涓羅國太子其實是個鬼魅嗎?他怎麼可能憑空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沒有人理會墨子琊的大驚小怪,炎洛嵐要是哪天弄出點驚天駭俗的事兒,那纔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身上,發生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便是彷彿他這樣的男子,就該如神一般的強大。
“我們往那邊去。”炎洛嵐指了走廊的另外一頭,淡定的從懷裡掏出幾樣東西:“墨子琊你的戒指,洛朵朵這是你的。”
“你……”
慕容汐風見着,瞪大了眼睛。
這會兒他才知道,那小廝說東西不見了,是真的不見了,而不是刀爺與那小廝演的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