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實面前，愛情這東西就變得卑微不堪。
餘念連爲自己爭取的資格都沒有，因爲她知道，就算自己跪下來求他別走，換來的結果也只是讓自己更沒有自尊罷了。
因爲一開始就是個騙局，沒有翻盤的餘地。
林驍前段時間一直守着餘念，所有的飲食都是小喬包辦，小喬以爲林驍還在醫院，照例準時給林驍送飯去，卻沒看見人。
“咦？大嫂，今天就你一個人在這啊？”小喬把盒子放下，笑得憨厚極了。
餘念悶悶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小喬發覺到不對勁，湊過去看了看，然後擔憂道，“大嫂你的眼睛怎麼那麼腫啊？還有血絲呢？剛做完手術？”
小喬其實看出來了，餘念是哭了纔會這樣。
“林驍昨天就走了。”餘念說，“他爸爸的手術也完全沒問題了，以後都不會再來這裡了。”
餘唸的語氣有些沉重，小喬莫名其妙也跟着難過起來。
小喬坐下來，像個小姐妹似的問餘念，“哥惹你生氣啦？”
餘念忍着要洶涌出來的心酸，咬着牙道，“我對他而言重要嗎？”
“怎麼不重要啊！”小喬振振有詞，“你不知道哥的辦公桌上都是你的照片，手機裡也是，他以前開會的時候從來不接電話，但是現在每天開着會就跟你聊上了，他親自買菜給你做飯，讓我們都叫你大嫂呢！”
餘念崩潰的抹了一把頭髮，然後問，“小喬，你跟林驍多久了？”
小喬規規矩矩的回答，“五年了。”
“那你知道林驍爲什麼跟我在一起嗎？”
小喬臉一變，下意識的抓住餘唸的手，“嫂子，這個時候你千萬別聽其他人亂講，你一定要相信哥啊，嫂子！”
餘念平靜的說，“我問你，你知道林驍爲什麼跟我在一起嗎？”
小喬被餘唸的問眼神看得心虛不已，收回手不敢看她。
沉默良久。
“嫂子，對不起。”小喬說實話，“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林哥是做了錯事，可是林哥是真心喜歡你的！”
餘念捂着眼睛，肩膀顫抖着。
小喬也是個男人，見不得女人脆弱的樣子。但是他的意識裡餘念還是林驍的女人，不能隨便用擁抱安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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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念心口疼得都麻了，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
“我是不是特別傻？”餘念問小喬，“所有人都知道林驍是利用我，沈清音也一再提醒我，可是我不聽，我偏要相信那可笑的愛情，我是不是傻？”
“嫂子……”小喬也很難過，“你別這樣。”
惋惜的同時，也習慣了。
像林驍那樣做大事的人，必須要有人犧牲，是餘念太不幸了。
小喬回公司之後，一直放心不下，生怕餘念會做什麼傻事。
猶豫再三，小喬豁出去找林驍去了。
林驍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閉目養神。
小喬從外面的玻璃偷偷往裡看，有點佩服林驍，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睡覺。
小喬要見林驍不需要敲門，林驍聽見開門聲，立即就醒了。
小喬看見他臉上閃過轉瞬即逝的驚喜，然後又恢復面無表情。
“林哥。”小喬搓搓手舔舔脣，“我那天給你送飯去，跟嫂子聊了一會。”
林驍心下有些期待，可臉上沒表現出來，隨口問，“聊什麼了？”
小喬試探的問，“林哥你想聽嗎？”
林驍看他一眼，然後道，“隨便你。”
明明臉上寫着你他媽再不說就弄死你，非要死鴨子嘴硬，小喬想，自己要是女人，肯定不會喜歡這號人。
但是他還是要說，“我從沒看見嫂子哭，可是那天她當着我面哭得跟什麼一樣，你不知道眼裡那血絲，好嚇人！”
說着還配合誇張的表情。
“林哥，雖然我知道你這樣做是迫不得已，可是你至少也要憐香惜玉一下吧？”
林驍皺了皺眉，“你要想做好人，那你去安慰她就行了。”
小喬翻了個白眼，“你看這話說得，我要真去安慰了你不得打死我。”
想想以前，當着整個公司的面吃餘唸的醋，一點形象都沒有，開會打電話叫人家寶貝兒，還百度查找怎麼做飯好吃，小喬還在他辦公桌的抽屜裡不小心看到了沒開封的蕾絲小內\褲，簡直不要太虐狗。
可是如今說散就散。
他一個旁觀者都看不下去了。
“林哥，你就真的一點都沒喜歡過嫂子嗎？”
林驍煩躁道，“別叫她嫂子！”
“好好好餘念。”小喬舔舔脣想繼續說，發現林驍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
“你還是叫嫂子吧，餘念這個名字太難聽了。”
“……”
林驍是喜歡餘唸的。
只是他把這份感情看得太涼薄，他以爲過一段時間就應該會好了。
有些事情，該斷必須斷。
但是每到晚上夜深人靜，林驍想餘念想得睡不着，這種事他連提醒自己都覺得丟臉。
這個房子裡每個地方都有餘唸的痕跡，讓林驍渾身都不舒服，思念讓他骨子發疼，心口繃得像是一根弦。
這種東西，無藥可救。
林驍乾脆放縱自己去了夜店，高級會所，裡面每個服務員都是乾淨漂亮的。
他和餘念之間最多的就是身體之間的歡愉，只要轉移目標就可以了。
“林少吧這是？”老闆恭敬的招呼林驍，“第一次看見林少啊，這樣，您先進去坐着，我把這裡最好的給你送過來。”
林驍頓了頓，說，“要34c的。”
老闆豪邁道，“沒問題！”
餘念那個尺寸用慣了，不想換新的，以免影響手感。
林驍喝下一杯紅酒，人就來了。
林驍掃了一眼她的胸，把老闆叫了進來。
老闆見林驍臉色不好，心裡不妙，陪着笑問，“林少這是怎麼了？”
林驍面無表情的說，“太高了，腿太長看着瘮得慌。”
老闆，“……”
尼瑪有錢人就牛逼了嗎？了不起嗎？
對，牛逼，了不起。
老闆抹了把汗，“我馬上給你換，馬上換啊。”
林驍直接給了錢，走了。
其實那女人就比餘念高那麼一丟丟，但是林驍一眼就看出來了，他不要。
林驍開着車，往家裡開。
開着開着他一腳剎車，罵了句草泥馬，倒車往醫院的方向開去。
餘念晚上下班得晚，每次都是這樣，沒有例外。
林驍這時候去時間綽綽有餘，護士站一查詢，餘念果真還在醫院。
林驍步履穩健往餘唸的辦公室走去，門沒有關，走近了才發現門沒有關緊，裡面的情形和聲音在安靜的樓道里格外清晰。
林驍小心眼的透過縫隙往裡看了一眼。
這他媽一看就不好了。
餘念和一個男人坐在一起，頭挨着頭，認真的討論着什麼。
男人也是醫生，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舉止都很禮貌，時不時笑一下。
男人笑的時候餘念就會敲敲腦袋，懊惱自己又做錯了。
林驍覺得自己有病。
居然在門外偷看那麼久。
林驍敲敲門，順勢推開一點，目光緊緊鎖着餘唸的臉。
餘念擡起頭看，看見林驍的一瞬間愣了一下，然後低聲跟男人說了兩句，男人也看了林驍一眼，起身收拾東西。
餘念跟着男人一起出來。
醫生推推眼鏡，懷着敵意的眼神看着林驍，“這麼晚了，你找餘醫生幹什麼？”
不得不說，長得高還是有一丟丟好處的。
至少林驍現在完全可以藉着身高優勢鄙視男人，“餘唸的病人，舊傷發作了，來拿點藥。”
男人鬆了一口氣，回頭跟餘念道別，“我先走了，明天見。”
餘念點點頭，下一秒就被男人抱住了，餘念下意識的伸手去擋，又給硬生生收回來。
只是簡單的一個擁抱，男人就放開了，越過林驍離開。
林驍眼神暗了暗，回頭看着男人徹底消失了纔回頭。
“還不下班？”林驍問，就像普通朋友的噓寒問暖。
餘念沒說話，轉身去拿鑰匙，關了檯燈，回來的時候林驍不見了。
心裡頓時一緊，四處找了才知道林驍在過道盡頭的窗戶邊，往下在看什麼。
關門聲引起了林驍的注意，他把手裡的煙扔下去，看着菸頭掉落在正在發動的那輛汽車頂上。
林驍走到餘念身邊，“走，送你回家。”
餘念沒走，“這麼晚來這裡，只是來送我回家的話，那就算了。”
林驍問，“那你想發生點什麼？”
“這個時候說這些話，就有點噁心了吧林驍？”
林驍瞳孔一縮，迅速恢復正常，“那我就說點正經的，當初答應給林然的病治好，這還算數麼？”
餘念覺得可笑，“你是覺得我沒腦子還是我有病？利用我一次兩次上癮了是吧？”
林驍聲音清冷，“我就問你還算不算數，你一個答案我立刻就走，不煩你。”
餘念想起林然，爲什麼兩兄妹差別就這麼大？
她沒有說話，表情也不想是在猶豫。
林驍似乎明白了什麼，點點頭，“我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餘念握緊拳頭，呼吸困難，近乎崩潰的說，“林驍，你這麼缺德，就算你妹妹死了，也是活該！”
林驍動作一頓，耳朵裡傳來一陣陣的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