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葉凡笑:“不喜歡一個人的話幹嘛幫她做那麼多?人家丟了工作是人家的事情,何大少爺什麼時候變成了慈善家,硬是要收留人家來你公司外加還奉上療養別墅給人家住?”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變成長舌婦?我要你來這裡是來討論這個的嗎?”
眼見何大少爺心情不好,葉凡大笑一聲打住話題:“算了,你這人總是這樣,偶爾向女人示弱一下又不會死。”說完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類似酒吧的櫃檯,將音樂放開,然後拿了一瓶紅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自飲自樂了起來。
cd裡面放着的是陳奕迅的《十年》,那些療傷的情歌都是葉凡選的,念琛倒是很少會聽歌,會聽的也是一些消除疲憊的音樂較多。所以以前葉凡將cd買來這裡放的時候差點被念琛從23樓丟下去。
你說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聽得歌竟是什麼《愛笑的眼睛》、《路人》、《如果你也聽說》之類的情歌,你能受得了嗎?一開始念琛就經常惡毒的諷刺他,難怪喜歡的人一直追不上手,誰會喜歡一個聽女人情歌的男人?
葉凡卻是一點也不在於,感嘆的說:哥的憂傷你不懂,我不渴望有人瞭解我,只要讓我聽歌就好。
葉凡的感情事,念琛是知道的。他們兩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說的不雅一點就是穿同一個褲襠長大的,兩人對彼此的性格都瞭解的不得了。
像葉凡這種就是十足的表面上看起來對什麼事情都玩世不恭,總是很有活力,很快樂的樣子,天塌下來都不會讓他皺眉的那種,實際上他基本上是個很痛苦的人,沒人的時候總是很憂傷。他總是會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傷籠罩,但他不會讓別人發現。他很怕被傷害怕被拋棄,也怕帶給別人傷害和不快樂,有時候就算自己難過了也要硬挺着一切。可是在念琛面前,他完全不用掩飾自己,他的神經質、精神脆弱、容易人格分裂,通常都會經常被念琛看見,因爲承受了太多的東西。
對於葉凡來說,如果說自己在念琛眼底是種很奇怪的生物,那何念琛自己就更彆扭的過分。
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是一個很富有魅力的男人,在第一眼見到他,不交流的情況下,他給人以溫文爾雅,俊美迷人的形象著稱,在交流後才發現實際上他待人冷漠,在感情方面更是優柔寡斷,缺乏坦率。對於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他很少對人傾訴,因爲在很久之前他便深知沉默才能堅強,所以,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能真正瞭解他。
就在辦公室裡的《十年》唱到高潮的時候,門忽然被打開,兩人先是看見一束巨大的花進來,接着是露在後面的一張小臉,默蘇說:“我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門都沒反應,我就進來了,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她看着念琛問,後者只是瞥了他一眼,又沒好氣的轉頭看電腦。
倒是葉凡放下手中的酒杯,走過來熱情的幫她將手上的花給捧了過來:“紅色的鬱金香?愛的表白啊。”
“什麼啊。”默蘇笑笑,然後對念琛說,“那個……不知道你辦公室裡需不需要花?這些花丟掉挺可惜了,你辦公室這麼大,放着當裝飾好不好?”
“不好。”她話剛說完,對方堅定的拒絕,並且還是那種眼神都不迴轉一下的拒絕。
默蘇僵在原地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還是葉凡捧着花朝裡面走去:“別理他,這麼大間辦公室給人家擺擺花又不會死,怎麼這麼小氣。”
說着眼睛就在辦公室裡亂瞄,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擺。
默蘇只好尷尬的跟在他身後。
耳邊是陳奕迅深情的十年,她不經小聲問道:“何總上班喜歡聽流行歌曲嗎?”一點都不像他平時的作風。
“噓……”葉凡做了個小聲的手勢:“是我想聽的,別讓他聽見,不然又要丟我的cd了。”
“噢……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愛好。”
“當然,你不知道心情不好的人都有聽情歌的愛好麼?”
默蘇卻是笑,“我一直以爲心情不好聽這麼憂傷的曲子更會讓心情沉悶的。”
“no!”葉凡將花插進了一個擺在辦公室裡當裝飾的超級大花瓶裡,對她搖手指:“心情不好的人只有聽這麼悲情的歌曲,才能不斷讓他提醒自己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他更慘,他的心情纔會稍微愉快一點。”
這個人!默蘇對着他無語了半天,卻見他像無事人似地指着自己的作品對坐在辦公桌前道:“怎麼樣,念琛,看看我的佳作如何?”
念琛卻是眼皮都不擡一下:“那個花瓶是裝飾用的,不是給你插的。”
葉凡聽後哈哈大笑:”爲什麼我覺得你這句話像是在暗示什麼呢?”
“是你自己腦袋裡齷齪的想法。”
“那你能聽明白我在說什麼,說明你想法也不單純。”他輕笑,對着默蘇問:“是吧,默默?”
“……”這個問題,要她怎麼回答?“嗯……我看這裡還有點空間,不然我把外面還剩的兩束花都拿進來吧?”
“想都別想。”這回,何大少爺終於從電腦前站起身,走過來,指着花瓶裡的那束花道:“這束花你最好也馬上給我弄出去。”
“爲什麼啊。擺在這裡不是挺好看的嗎?”默蘇試圖說好聽的話,“你看你的辦公室這麼大,又沒擺什麼,擺上幾束花不但好看,而且每天上班的時候都能聞到一股花香,不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嗎?”
“那是你自以爲,既然這麼好,怎麼不擺你桌上?”
“不是沒你辦公室這麼大麼……”
“別廢話了。”顯然某人已有些不耐煩,擺擺手道:“讓你拿走就拿走,你很閒是嗎?上班的時間是你聊花的時間嗎?”
默蘇只覺這人簡直不可理喻,脾氣又跟了上來,惱火的說:“不給就不給,小氣鬼,這花我就放這,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說完就轉身離開,把總裁門摔的砰砰響。
剛巧一出去,就碰見往這邊走來的小倩,看見她那舉動,不禁豎起大拇指:敢摔皇帝老兒的大門!董小姐,你太有種了!
默蘇心裡有氣,不跟她貧嘴,坐在擺了兩束花的桌邊生悶氣。
哪知小倩竟然跟她走了過去,笑嘻嘻的問:“怎麼啦?小兩口吵架了?”
“什麼小兩口?我跟他沒關係。”
“好好,沒關係,那是怎麼了?不是早上還好好的麼?”
默蘇鬱悶,將剛纔在辦公室裡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只見小倩笑的喘不過氣。
她瞅着她的樣子,不懂剛纔的事情有那麼好笑嗎?
卻聽小倩說:“董小姐,你是真傻還假傻啊,明知道何總最生氣別人送花給你,你還拿着花硬要擺在別人辦公室裡面。換成是我,早就把你連着花一起丟出去了。”
“那麼大一束花,總不能丟掉吧?我不是看他辦公室大才想到這樣的辦法麼。”默蘇撐着腦袋有些鬱悶的說。
“哎!雖然說不能浪費,但也不是這麼節約的。”她拍拍她的肩膀有些惋惜的說:“你一個人好好的反省反省吧,我先去給何總送文件了。”
說完就轉身離開。
默蘇對着桌子上堆的兩束花發了一會兒呆,最終無奈的站起身,將它先捧到了角落的位置給藏着,剛轉身,就看見門口又出現一束大型花束,被花遮住的男人走進來便問:“請問是董默蘇小姐嗎?”
默蘇點了點頭。
他說:“這是你的花束,請簽收。”
默蘇:“……”
如果說第一天收到花還會驚喜,那麼接二連三的收到花並且還是莫名人的花束,再怎麼驚喜也會變成驚悚了!
默蘇看着那束花,猶豫的說:“我想問問,你知道送花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客人在我們店裡面跟老闆預訂,我只是負責送花的。”男人微笑的回答。
“那連續三天的花都是在你店裡預訂的嗎?”
“是的。”
“這種花大概的價錢是多少?”
“這種是以朵束計算的,一朵鬱金香大概在十元左右,像這種算是比較好的鬱金香品種,價格大概在三十到五十一朵。這裡一共有一千多,價格就是在三萬到五萬左右。”
他說的平靜極了,好像說三萬到五萬就像是說三塊到五塊似地。
默蘇吞吞唾液,問:“你們店裡平常訂這種花的人多嗎?”
“不是很多,但也算不上少。”他笑笑說:“因爲我們是高端商店,在裡面消費的顧客都是大有來頭的,自然也不會在意這些錢。”說完,他又道:“小姐,請您幫我籤個字吧,待會兒我還要去別的地方送花。”
“噢……”默蘇應了一聲,在他遞過來的單子上籤了自己的名字,捧過花,再轉身看看那個被她堆在角落裡的花,開始煩憂。她最近是做了什麼善事嗎?還是別人送花送錯了地址?”她在腦海裡思索,越覺得自己後面的想法很有可能。
下班的時候默蘇接到李瑤的電話,說是一起出來吃飯,默蘇想起上次吃飯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在對方保證再也不會重色輕友的情況下,她才答應了出去。
她將要離開的時候,何念琛還在辦公室裡沒動靜,她想了想,走過去正要敲門想跟他說一聲自己先走,敲門的手卻遲疑的停在門口,腦海裡浮現一個聲音,爲什麼她先離開要向他報備?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做,不是很明顯的讓她跟他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