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膽子變肥了,是我自己想明白了,我現在人在你手裡,你想要做點什麼,對你來說,輕而易舉。我再怎麼樣防備都沒用,既然這樣的話,爲什麼不讓自己活的舒服點。”說着,她走到窗戶旁,打開窗戶,加快煙味的消散。
鼻子微皺,她有些嫌棄的想到,若是楚墨在這裡,絕對不會去抽菸,讓自己一個孕婦去吸二手菸。
“你到是聰明。”樑言把剩下的香菸,連同打火機一同仍在玻璃桌上,不冷不淡的誇讚道。
在空氣的作用下,室內的煙味很快就消散了差不多,秦深深放開捂住鼻子的手,塗上大紅色脣膏的脣瓣露出一個帶着嘲諷的笑容,她道:“我說過,我不聰明。”
真正聰明的人,怎麼會像自己一樣,分不清楚別人的真情假意,她,只是有些瞭解樑言罷了。
她走到樑言的身旁坐在,突然說道:“樑言,你現在一定很懊惱吧。”
樑言挑眉,眼中趣味甚濃:“怎麼說。”
“因爲,楚豪,和楚墨沒有按照你的計劃,進行爭奪,楚墨放棄公司太快,讓你覺得沒意思。”秦深深緩慢的說道,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這話,有什麼額外的意思一樣。
樑言平靜的面龐,在秦深深的敘述中,一步步龜裂,等秦深深說完後,他冷冷的笑了,猶如寒冰一樣:“我真是太低估你了。”
自認爲隱藏的很好的情緒,竟然被秦深深給看出來了。
他確實是感到很鬱悶,煩躁,懊惱,楚豪這個老狐狸,竟然敢不聽從自己的命令偷偷的動手,更懊惱楚墨竟然如此輕易的放過楚豪,放棄楚氏。
這樣皆大歡喜的場面,真的不是他想看到的,他想看着這兩人斗的你死我所,關係徹底破裂,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快樂。
可,楚豪的私自行動,完完全全的摧毀了他最初的本意。
風暴,在墨色的眼膜中聚焦,樑言引誘意味十足的問道:“你還猜測到什麼,都一塊說出來吧。”
聞言,秦深深扭頭看他,脣角上的玩味意思越發的明顯了,她道:“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楚豪背後的支持者,就是你樑言。”
而那個楚豪也是個傻的,竟然相信這個人的話,難道他不知道樑言的話,是最不能相信的嗎!
“啪啪。”
這時,客廳內,忽然想起來一陣陣鼓掌聲,掌聲停止後,樑言無比坦蕩的承認了:“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確實是恨懊惱。”
惱怒楚豪的所作所爲,出乎自己的意料,他真是高估了這個老狐狸,沒想到,他竟然還會心軟,會爲了楚墨,而唔你自己的意思,讓他的心血,基本上白費。
樑言的承認,讓秦深深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一抹愉悅,她果然是賭對了,冒險的說出了所有的話,賭的就是那份對樑言的瞭解、
很值得慶幸的是,她賭贏了。
這時,樑言忽然看向秦深深,幽深的墨色令人觸目驚心,只聽他道:“秦深深,就算你看穿了我的心思,可你現在還是在我的手中。”
他想對秦深深,動點手段,真是如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太容易不過了。
秦深深面色未變,像是沒有聽出來他話裡隱藏的危險,無比鎮定自若的說道:“我知道,人,就算是死,也要明明白白的去死,樑言,你費盡心思的對付我和楚墨,必定是有理由,樑言,我想知道真正的理由。”
她相信自己和樑言之間,是真的存在血緣關係,以前,她還想不明白爲什麼樑言有時候看自己的眼神格外的複雜,現在想想,大概就是因爲他內心的爭鬥。
而這個秘密,她必須要成功的挖掘出來,只有這樣做,她才能做到自救。
“真正的理由?”樑言輕輕的低喃了一句,眼神充斥着的疑惑,像是被秦深深的話,給誘惑了一樣。
秦深深點點頭,無保鄭重的再次重複道:“我想知道,樑言。我請求你可以告訴我一切。”
她用了個請字,從而表達出內心的想法。
這時,樑言忽然覺得諷刺,因爲仇恨,他從小就備受折磨,被老頭子用鞭子叫道,他的童年,青年,存在的全部內容就只有兩個字,報仇!
他要讓對不起他爸爸的人,這輩子都只能活在痛苦之中,所以,他精心的設計了一切,可,現在,對方竟然連自己爲什麼這樣做,都不知道。真是夠諷刺的。
放在桌子上的香菸,打火機,又重新被樑言拿起來,可,就在他的即將把香菸重新點燃的時候,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秦深深的小腹上,那裡,正孕育着一個孩子。
拿起來的香菸,就這樣重新放起來,秦深深有些詫異,她,真的以爲樑言會繼續抽菸呢!不滾怎樣,不用聞二手菸,就是個值得高興的好事。
沒有點着的香菸,被樑言夾在手指中把玩,烏黑的瞳孔有些渙散,像是沉浸了自己的世界中一樣,他睫毛微微顫抖,有些散亂下來的碎髮,趁着他白皙的面龐,透露出一股脆弱。
脆弱,秦深深被自己這個形容詞給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不脆弱的人,就應該是樑言了,他能收斂所有的情感,假裝對一個人傾心,在得到她的所有後,給予致命的一擊。這樣的冷漠無情的人,又怎麼會脆弱呢。一定是她想錯了。
樑言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了幾下,內心極度的不平靜,他甚至都沒有在看秦深深一眼,聲音緩慢的說道:“你確實是要知道原因的。”
怎麼可以唯獨自己被仇恨所包圍,在這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飽受痛苦。秦深深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她應該像自己一樣的,被這刻骨的仇恨,整夜整夜的包圍。
“還記得我說過,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嗎!”樑言問道,眼神中的光芒,格外的詭異,像是在幸災樂禍一般。
秦深深眨眨眼,內心的不安逐漸在發酵,因爲楚豪的事情,她從未真正的瞭解過過去長輩間的恩怨,所以,在樑言說他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兄妹的時候,她接受了,並沒有一點懷疑,現在看起來,她之所以被對付,就是因爲這位母親了。
“她是我爸爸的初戀,唯一的妻子。當年,我爸爸是學校裡有名的畫畫天才,那出於一些原因認識了她。在爸爸的眼中,這個女人漂亮,大方,知書達理,像是童話裡面描述的美女才子會是一對佳偶一樣,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毫不意外的相愛了。”
對於方蘭這個聖母,樑言極爲不屑,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意再次提起,只是用那個女人,她,這樣的字眼來代替,秦深深的心,在他的敘述中,不斷不斷的下沉。
樑言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一下語言,片刻後,他又重新開口道:“相愛後,結婚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我爸爸雖然是學校裡面出名的天才,可是,在生活中,確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孤兒,他由福利院撫養長大,結婚後,他們之間的激情退去後,那個女人毫不猶豫的決定離開我爸。”
“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他最心愛的女人,會因爲他的阻攔而不耐煩的給了他一刀子!”楚墨的眼睛因爲敘述的激動,而泛紅,呼吸有些急促。
時隔近日,樑言依舊清楚的記得,那天的情景。他在幼稚園裡,怎樣都等不到爸爸過來接他,就自己回家了,卻沒想到,在家中看到了胸口插着刀子,鮮血直流的爸爸、
若不是他的大聲哭泣,驚動了四周的街坊鄰居,若不是他們的幫忙,爸爸,早就在那天離自己而去了。
等送到了醫院,到繳費的時候,他才知道,那個女人離開的時候,不僅僅是捅了爸爸一刀子這樣簡單,她,還把家裡所有的財產,值錢的東西都變賣的乾乾淨淨。
那個時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從自己家裡搬東西,而無能爲力,那時候的他,只能懦弱的流淚。
沒錢交醫藥費,他爸爸剛剛脫離生命危險,就被醫院趕了出來,若不是老頭子的出現,恐怕他和他爸爸早就…
這樣的情況下,又怎能讓他不恨,不想把那個女人挫骨揚灰!
可,現實偏偏喜歡和他開玩笑,在他有能力報復後,有能力找到那個女人的消息後,她,竟然死了!理所當然的,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另一塊肉就成了他的報復對象。
因爲,他清楚的記得,那個女人就是因爲懷了其他男人的種,才決定離開,才那麼心急的對自家爸爸下手,幸虧他爸爸命大,才能活下來。
可是,活下來,又能怎樣,昔日那個風度翩翩的俊美男子,像泡沫一樣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個呆呆傻傻,至今仍在鬼門關左右徘徊的爸爸。
“秦深深,你說,這樣的情況下,你要我怎樣才能不恨你 ,不對你報復!”他反問道,極輕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有着宛如泰山的重量。
秦深深深呼了一口氣,樑言剛纔所說的故事,出乎了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