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最不喜歡的類型裡，除了三心二意的人以外，還有一種，你知道嗎？”酆塋靈嘆口氣，好像對小狐狸不願配合這點感到十分遺憾。
這問題小狐狸哪兒知道，她纔跟酆塋靈見過兩次而已！
所以她一邊心底暗罵酆塋靈沒事找事，一邊卻誠實的搖頭。
“還有一種啊，”她話沒說完，就聽到一陣狐狸痛苦的慘叫，而聲源正是眼前這隻被她抓住的小狐狸。
在荒無人煙的大山頂上，狐狸淒厲的嚎叫聲迴響在山間，如同山魈鬼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距離最近且作爲始作俑者的酆塋靈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倒是有些享受的眯起眼睛。
她眼中閃過一抹懷念，眼前的情景對她而言就像是司空見慣一般。
“疼，疼啊，不要，不要這樣！”小狐狸一一邊淒厲的叫着，一邊求饒，其中還夾雜着骨骼摩擦時咯嘣咯嘣的脆響。
不是小狐狸承受能力太弱，而是對方太變態。
她也不是沒有受傷過，但還真沒感受過這樣的痛苦！
被黑色大手用力擠壓的感受，就像是有人用一根根浸泡過寒霜的陰冷冰針插入骨髓，隨後不斷的攪動一般難以忍受。
在此之前，小狐狸真的沒有遭受過如此酷刑，即便李恆宇當初都沒有帶給她如此感覺。
對方只是想殺了她，而不是折磨，自然沒有必要動用其他手段。
而酆塋靈不一樣，也不知她是爲了逼迫小狐狸就範，還是出於單純的惡趣味，想要聆聽他人的慘叫，想要看他人痛苦的模樣。
“我呀，還討厭一種人，那就是用什麼東西將我纏起來的人。”
“因爲我很討厭這樣的感覺，所以自然也會討厭讓我體會到這種感覺的人了。”她蹲下來靠近小狐狸，臉部黑霧散去，露出溫柔的笑容。
“你不會怪我吧。”
“不，不會，停下來，所以快停下來！”眼前女人溫柔的表情在小狐狸眼中卻不亞於魔鬼的微笑，她寧願再被李恆宇將意識封鎖在精神深處，都不想再度面對酆塋靈！
“真是可惜，”話雖如此，酆塋靈還是放開了對她的折磨，在爲李恆宇辦事的時候，她可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小懲大誡一下就夠了，再過，就不好了，會影響日後任務的完成效率。
得到解脫的小狐狸頓時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渾身柔軟的皮毛都在剛纔被冷汗浸透，變得溼漉漉，被夜風一吹，更是顯得難受。
方纔被折磨的短短几分鐘，對她而言就好像過去幾個世紀般難以忍受。
這時小狐狸才發現，白天見到的那個尊重自己，還給自己一大堆零食的女孩究竟是怎樣一個天使，而其餘對着自己露出喜愛眼神的人類又是多麼友善。
不，不對，小狐狸在心裡否定到。
面前這個不一樣，她怎麼可能是人類，她就是位披着人皮的魔鬼！
她畏懼的低下頭，不敢直視對方。
見狀，酆塋靈露出滿意的笑容，也不嫌棄她身上冒出來的冷汗，伸手輕輕撫摸起她腦袋上的毛髮。
這舉動若是放在幾分鐘之前，小狐狸絕對要一口咬下去，讓她知道不止是老虎的屁股不能摸，就連狐狸的腦袋也是一樣！
可現在，她只能是低眉順眼，不但不敢阻止，反而主動伸長被黑手攥緊的身子去配合對方的動作。
多虧黑手是被酆塋靈所控制，見她配合，多少也放鬆一些。
（好冷，這人的手好冷啊！）小狐狸打了個哆嗦。
酆塋靈的手在她的感知中，比這數千米大山冬天夜晚時的涼風都要來的冰涼，冷的她感覺每一根毛髮都聳立起來。
“真乖真乖。”酆塋靈一邊摸着，一邊柔聲道。
“你到底是什麼呢？有着怎樣的故事，與我又存在何種聯繫，居然會讓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所觸動。”
（什麼都沒有，更沒有聯繫，我讓你觸動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她暗罵。
“恩，”她面露沉思，“對了，小狐狸，想不想要加入我們呀？”
“加入？”小狐狸一愣，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她還以爲她是想要奴役自己。
一時間，她居然有些猜不透對方的心思。
“對，加入。”酆塋靈眉眼帶笑，誘惑道，“這麼一來，你跟我可就是同僚了，可以一起在那位大人的麾下做事。”
“今天你也感受到了吧，那位大人的偉力！”
“這不該出現在世界上的能力，如果硬要形容，我覺得，也只有神明二字能夠配得上他了！”
“他白天沒有殺你，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吧，因爲你對我、對我們有用。”
她想起白天時李恆宇將小狐狸鎮壓後下意識看她的那一眼。
酆塋靈認爲，這一定是李恆宇對她的旨意，讓她去收復對方，不然爲什麼會突然放過前來冒犯的小狐狸？
她不知道小狐狸是看上了郭子衿，還以爲是對方擅自下山，打擾到李恆宇春遊的興致，這才被其出手懲戒。
雖然之後李恆宇什麼話都沒說，但她覺得這一定就是李恆宇的意思，他想讓她將小狐狸收爲己用。
本來她還不是很清楚，晚上試探一番後這才確定下來。
因爲對方能力的確挺不錯，尤其是在迷惑與遮掩方面有很不錯的作用，這一點從外界的迷霧不止能夠充當耳目，更是可以阻止人進入山頂就能看出。
除此以外，還有一點讓她頗爲看重。
那就是對方顯然有手段可以遮蔽“天眼”的探查，不然也不至於能在人眼皮子底下成長到s級。
“嘻嘻，果然，只有我能夠理解恆宇大人的意思！”酆塋靈捧着殷紅的臉蛋沉醉道。
她雖然也可以做到類似的事情，但若不依賴李恆宇，本身對“天眼”的觀察並沒有太多手段應對。
她能做到的只有降低靈力輸出，以此混淆視線，讓對方不注意到這邊。
李恆宇倒什麼都做得到，可是哪兒有不論事情大小，統一都得麻煩老大的組織？
所以尋找一位多少能夠代替李恆宇的存在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而眼下，恰巧就有一位能派的上用場。
酆塋靈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激動神色倒引起小狐狸濃郁的好奇心。
（她口中那位大人的名字是叫恆宇嗎？）
說真的，當酆塋靈提出讓她加入到李恆宇麾下一起做事的時候，她心裡還是十分意動的。
不管在哪，強者都是值得尊敬與崇拜的。
若她能夠在這等強者手下做事，想必以後不管走到哪都得給她幾份薄面，成爲面子果實能力者也不在話下。
可是，她看眼身前巧笑嫣然的女子，心裡不由有些牴觸。
要和對方共事嗎？
小狐狸猶豫地想到，酆塋靈的行爲在她看來着實不像是什麼正派人物，最重要的是，她怕對方會傷害到小白狐。
酆塋靈回過神，見小狐狸還在猶豫，不由可惜的嘆口氣。
“還是不能下定決心嗎？”她問道。
“既然如此，我就再加一點籌碼好了。”
（籌碼？）小狐狸愣神，一時間沒有理解對方所說。
“山頂上，是不是還有一隻呢？”酆塋靈眼睛微眯，有些狡詐地笑道。
“雪白雪白的，見到她時我就在想，要是輕輕一捏的話，她的皮毛會不會變成更漂亮的紅色呢？”
“應該不會吧，因爲，嘻嘻，肯定都碎成渣滓了！”
比起眼前的生物，她反而更像是一隻冷血無情的純黑色大狐狸。
“你敢！”小狐狸目眥盡裂，一想到小白狐會被對方折磨的下場，她就忍不住奮力掙扎起來，可是黑霧大手卻牢牢地將她捏在其中，無情的粉碎掉她反抗的希望。
反抗無果後，小狐狸忽然意識到了，自己根本就無法違逆對方。
酆塋靈打從一開始就不是過來交易的，她只是在通知自己一聲，自己的意見，根本就無足輕重！
“你根本就不是來跟我交易的！”她怒吼道，眼前彷彿閃過自己出來前小白狐看着自己時那迷糊的可愛模樣。
（我一定要保護好你！我已經答應過的，不論如何，我都要保護好你！）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爲什麼要將她牽連進來？她與這件事毫無關係！”
“看來你們倆確實關係很密切呢，這就好辦了。”酆塋靈俯下身子，漆黑如墨的瞳孔盯着眼前小狐狸紅寶石般閃爍的眼睛。
“我，不管我們是什麼關係，都與你無關！”小狐狸看了一會後，便忍不住躲開。
她只感覺對方眼中的黑色如同深淵一般，自己若繼續盯着看，恐怕會徹底沉淪在其中，喪失掉自我。
（她到底是什麼等級的能力？s級？還是ss級？）小狐狸不解，見識缺乏的她直到現在都沒弄清酆塋靈的底細。
若要比喻，在她眼中酆塋靈就像是深淵本身，能觀測的就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法發現。
“真的與我無關嗎？你這樣說，就令我有些傷心了。”
“我可是誠心誠意來跟你談交易，想要幫助你們，讓你們過上更好的生活，沒想到你卻這樣對待我。”她嘆口氣，“好人難做啊！”
“明明是絕佳的機會，如果不是需要你，那位大人才不會降下身段將你收入麾下，不過是一個區區s級異能者罷了。”
簡單的幾句話，卻透漏出難以想象的信息。
小狐狸不願意相信李恆宇連s級異能者都不放在眼中，可看酆塋靈的神色卻不像是說謊，再說，面對階下囚的自己，對方也沒有說謊的理由。
不只是她，就連小白狐都很可能被控制住，這樣的她們還有什麼資本談論條件？
“我，”想通後，她不由放棄抵抗，大尾巴跟耳朵都墜拉下來，就像徹底輸掉人生一般垂頭喪氣地說道，“我答應你的要求。”
眼下她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繼續堅持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不如早點答應對方。
而且成爲李恆宇手下她也不覺得屈辱，反而很光榮。她不願意的是看到酆塋靈這個人。
“早該如此了。”酆塋靈理所當然的點頭道，順勢散去黑霧大手，將小狐狸放開。而解散後的霧氣卻並沒有消失，反而是在小狐狸的左前腿處繞成一個黑玉般的纖細小環。
見她老老實實的，沒有逃跑意圖後才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是自己人，那麼首先，你需要了解一些事情。”
“你聽好了。”她面色一正，變得肅穆而莊嚴，向小狐狸介紹關於李恆宇的一些信息。
作爲她日後要奉獻出所有的對象，她有權知道這些。
“而我，你可以稱我爲酆塋靈，牢牢的記住吧，這是由他親自賜下的名字，代表着最高的恩寵。”說道這裡，酆塋靈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但對小狐狸而言，她卻無法感同身受。
她現在就連李恆宇本人都沒有見過，雖然敬畏，卻不如酆塋靈般狂熱，自然也無法理解她的感受。
見小狐狸一臉迷茫的樣子，酆塋靈不禁搖搖頭，暗道：（野獸就是野獸，即便是開智，也拜託不了其身份。）
“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另外，你可以通過手上的墨環與我聯繫，但希望你可以仔細斟酌要說的事，不要連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都需要找我解決。”
話音剛落，小狐狸眼睛就亮起來，後面暫且不提，她等前一句話已經等很久了，饒恕如此，她仍舊是按捺住這份心情，乖巧地坐在那一動不動。
酆塋靈自然知曉她的意思，她肯定是不放心自己，所以想等自己離開後再說。
等她到家，發現小白狐正滿臉驚恐的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就在她出去的時間裡，對方似乎受到來自外界的巨大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