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船
年長的男人把裝着器官的冷藏箱交給老二,“趕緊送去,還等着用。”
“老大,還是避一下風頭。”被稱作老二的年輕男子接過箱子,“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如果你怕得話可以退出。”年長男人露出狡黠的笑容,“別防礙我發財。”
老二接過箱子,回頭看了一眼用線粗暴地縫合的屍體,空洞的眼睛和癟了的腹腔,身下一大攤血污從手術檯蔓延到地面上,他翁翁了鼻子,雖然有給排風設備,但在狹窄的空間血腥味也太過濃重。
“這裡交給我。”年長的男人背對着光線,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用平淡的聲調說道,“只要你不亂說話,能讓我安心,要撤就撤吧!”
脫掉手術服的老二走到門口處,年長的男人喚來兩個人,合力把屍體放進裹屍袋中,叮囑那兩人道,“埋深點,別草草了事。”
順着梯級往上走推開暗門,孤零零的房子屹立在墳場的一聲空地上,四周在茂密的樹木,這座房子看起來跟巡林員其他驛站沒什麼分別,只是沒幾個人知道這底下有個地下室幹着見不得光的勾當。
什麼人才不會亂說話?年輕男子走到屋外,仰頭看着夜空,嘴邊掛着冷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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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船駛過海峽,嚴靖曦直挺挺地躺在鐵牀的上鋪,看着舷窗隨着浪起浪落變化,時而是深藍的海洋,時而是淡藍的天空。
喬烈兒站在邊上趴着牀沿,“我去餐廳買點吃的給你。”
“我們一起去吃吧!”嚴靖曦掙扎着坐起來,頭還是有點暈脹,“我也走走透透氣,一直躺着難受。”
喬烈兒攙扶着他,有點天旋地轉的嚴靖曦另一手握着船艙壁上扶手沿過道慢慢走向餐廳。
嚴靖曦看了一眼身側的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輕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喬烈兒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暈船暈傻了你。”
“要是到了七老八十時你還能這樣攙扶着我。”嚴靖曦貼近他耳邊說道,“那是一種幸福。”
喬烈兒臉從面頰紅到耳根,接觸迎面走來那對情侶異樣的目光,兩人不得不稍稍分開一點。
餐廳的人不多,不是因爲坐船的人少,而是因爲東西實在太難吃。
“這就是雞也太冷了吧?”喬烈兒用筷子撥弄了一下還帶着霜的雞塊。
“從冰箱裡拿出根本沒加熱吧!”嚴靖曦本來沒多少胃口,現在更吃不下了。
“要不用飯捂熱它。”喬烈兒把雞塊埋進米飯裡頭。
看見喬烈兒有點幼稚的舉動,嚴靖曦忍不住“噗”一下笑了起來,“你有時候看起來萌萌的。”
“我去,哪裡來的萌。”喬烈兒用筷子擢着大米飯,“我給你要個泡麪。”
“算了,反正吃了等會也吐出來。”嚴靖曦託着下巴,“等你吃完咱們去甲板吹吹海風。”
喬烈兒吃着那被米飯捂熱的冷雞。
殘陽如血,掛在天際搖搖欲墜。
微鹹的海風掠過,甲板上有些潮溼,三三兩兩地站着或坐着看日落,二缺的情侶模仿着夾克和肉絲張開雙臂站在跌落泥號的船頭。
“想和你再去吹吹風雖然你是不同時空
還是可以迎著風隨你說說心裡的夢
感情浮浮沈沈世事顛顛倒倒
一顆心陰陰冷冷感動愈來愈少...”
歌聲從船艙裡隱約傳來,喬烈兒陶醉地閉上眼睛,似乎是享受着海風,又似乎在聆聽音樂,在長袖掩飾下嚴靖曦偷偷牽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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