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紀淺晨所料不差,路舒眉才告訴她不過兩天,紀淺晨就在半夜聽見外面傳來槍聲,她雖然沒什麼力氣,可是常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十分警醒。
她趕緊從被窩裡爬了起來,路舒眉飛快的從她的房間跑來,拉住她的胳膊:“嫂子,你放心,我會拉着你跑的。”
紀淺晨心頭一暖,衝着她笑了笑。
她立在房門旁邊聽着,外面的槍聲響了一陣,就停了下來,紀淺晨的心落了下來,緩聲道:“沒事了。”
路舒眉看上去還有些害怕,聽見她的話,點了點頭,鬆了口氣的模樣。
果然,幾分鐘後就有人跑來告訴她已經沒事了,讓她們繼續休息。
可是她卻睡的不安穩,連續好幾天,每每到了晚上,總有三三兩兩的人來送死。
紀淺晨猜測,應該是那些曾經被她做任務殺了某個親人的人來報仇,不然也不會這樣不怕死。
可是總有一日,不論是上官慕飛還是尖刀,總會有人殺過來。
到時,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這天夜裡,槍聲響了許久都沒停,紀淺晨坐在牀上心頭十分不妙,掌心一直不停的冒着冷汗。
路舒眉聽見那聲音,心頭微微發毛,拉着紀淺晨的手道:“我出去看看。”
“你出去做什麼?萬一受傷了。”紀淺晨一愣,正要拉住她。
卻聽見路舒眉道:“我心裡總感覺不安,我還是出去看看。嫂子,你放心,我就看看就回來,有什麼危險,我馬上攙着你跑。你別亂動。”
紀淺晨沒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刻,竟然還要讓人惦記自己的安全。
她想衝上去將路舒眉拉住,想喊住她,又怕聲音太大將刺殺的人引了過來。
她站起來要往外走,可是卻渾身無力,最後無奈的扶着牆壁,才勉強站住,心中恨恨的將凌皓軒罵了個遍。
而路舒眉跑的飛快,不一會兒便不見了,她站在房門口看着,也不知道院內情況怎麼樣了,她只能呆在房間乾等。
一直等了許久,槍聲才漸漸的小了。可是她依舊不敢下樓去,不知道是凌皓軒這邊的人輸了,還是來暗殺她的人輸了。
而別墅內漆黑一片,大門緊閉着沒有打開,她靠在牆上,心裡薄涼。
一直到槍聲最後消失,一片吵鬧過後,最終總算恢復了平靜,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而路舒眉還沒有回來。
沒有半點聲響。
紀淺晨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去,就要不管不顧的下樓去開大門,那大門卻突然被從外面打開。
凌皓軒手中握着槍走了進來,燈光大開,他遙遙的站在門口,一眼便看見她。
紀淺晨鬆了口氣,原來是他趕回來了。她的眼神在他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掃了一圈,確定他雖然身上沾了血,卻並沒有受傷,心才穩穩的落了地。
凌皓軒看見她沒事,顯然也放鬆了一些,立刻轉頭
讓人去清點死傷的人數。
紀淺晨卻突然想起什麼,猛的往他的身邊看去,突然發現原本該回來的人,卻並沒有回來。
“凌皓軒。”紀淺晨猛的出聲,聲音有些顫。
而樓下原本在忙碌的人都停下來看着她,凌皓軒也仰頭看着她。
紀淺晨的聲音越發不穩,看着樓下除了幫傭清一色的男性,而那幫傭也是會開槍的,是冥堂的人,獨獨那說馬上就回來的路舒眉,不見了蹤影。
“路舒眉,她跑出去看看情況,現在人不見了。”紀淺晨的嗓音有些乾澀的道。
凌皓軒眉頭一皺,立刻命令道:“馬上去找。”
有兩個人接了他的命令,趕緊四處去找路舒眉的聲音,紀淺晨跌坐在地上,乾等着那兩人回來覆命。
而凌皓軒臉色難看的站在樓下看着她,突然一步一步走上前來。
“這次出現的人其中有一個人,我看着很面熟。”凌皓軒在她的跟親站定,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突然道。
紀淺晨的身子顫了顫,仰頭看他,“誰?”
凌皓軒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錶,咚的一聲丟在她的跟前。
紀淺晨一愣,不可置信的將那手錶撿了起來細細看着:“這是哪裡來的?”
這塊手錶,那不是那一年沈逸軒生日時,她送給他的嗎?
沈逸軒一直說很喜歡,總是戴着,怎麼會落到凌皓軒的手中?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槍打在手腕上,掉下來的。”凌皓軒冷冷的道:“雖然沒找到他的屍體,不過,我看也活不下來了。如果不是這次,我倒不知道他竟然也有這麼好身手。”
“啪。”凌皓軒的臉頰猛的一陣火熱,紀淺晨用盡全身力氣,可是打完就又摔在了地上,顫抖着看着手掌中的手錶不可置信的道:“你怎麼可以殺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掌中的手錶讓她不得不相信,那個被凌皓軒擊中的人真的是沈逸軒,因爲這塊她送的手錶,他從來沒有離身過。
紀淺晨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冷冷的看着凌皓軒道:“我不相信他死了,我不相信。”
凌皓軒已經說過,沒有找到沈逸軒的屍體,紀淺晨還是忍不住,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往外面走去。
別墅內的人看凌皓軒沒有動靜,亦紛紛沒有上前去攔住她。
而凌皓軒撫着臉頰上的火熱,看着紀淺晨着急的模樣,眼中閃過一抹深邃顏色。
紀淺晨正要去找,突然看見一個男人抱着路舒眉從外面走了進來,而路舒眉已經陷入了昏迷中。
“她怎麼了?”紀淺晨看見,趕緊走過去着急的問。
“可能被嚇到了,手臂中了一槍,暈過去了。”那人尊敬的答道。
紀淺晨這時才鬆了口氣,可是想到路舒眉莽撞的行爲,又斂緊了眉頭。
她一人衝了出去,在外面找了許久,最後凌
皓軒派人將所有的屍體都處理完畢了,可是最後卻還是沒有找到沈逸軒的,紀淺晨的心越發在七上八下。
沈逸軒曾經與她同在一個組織,雖然是在她離開之後才認識的他。
後來見他做了醫生,她不經意的問起,才知道他之所以會去做醫生,是因爲殺了太多的人。
對於殺手來說,殺人太容易了,亦是一種罪孽。所以纔會努力去做醫生,去救人。
他的內心充滿着矛盾。
紀淺晨知道沈逸軒的身手十分不錯,她不願意相信他會就這樣死在凌皓軒的手中,更遑論不用猜也知道,沈逸軒肯定是來救她的。
凌皓軒倒是很擔心路舒眉的傷勢,趕緊讓人過來給她檢查,紀淺晨在旁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便回了房間。
紀淺晨剛準備關上門,門突然被人按住,凌皓軒冷着臉出現在她的跟前。
“他死了,你這麼難過?”
他冷冷的看着她道。
紀淺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願與他說話。
“你愛上他了?”凌皓軒說着心中那不可能的猜想。
看着紀淺晨爲了沈逸軒着急上火的表情,他的心中就覺得十分的不是滋味。
紀淺晨聽見他的話,眉尾一挑,冷笑着看向他:“我愛上他了,又如何?他對我關懷體貼,多加照顧,爲我出生入死,什麼都不在乎,我爲什麼不可以愛他?”
“水性楊花。”他被她氣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紀淺晨的臉慢慢漲紅,看着眼前眼中帶着森冷目光的男子,冷冷的道:“彼此彼此。”
“我警告你,你若是愛上他,哪怕他這次逃了出去,我以後一定會殺掉他!你敢背叛我,和誰在一起,我便殺了誰。”凌皓軒冷漠的看着她警告道。
紀淺晨被他氣得不輕,伸手去抓開他掐在脖子上的手,憤怒的道:“凌皓軒,我曾經那麼愛你,你怎麼不去死!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你滾!滾。”
凌皓軒鬆開掐住她脖子的上,而後猛的將她亂揮的手抓住,冷冷的道:“你發什麼瘋!住手。”
紀淺晨的手胡亂在他的身上抓着,奈何卻因爲自己的力氣太小,又被注射了那專門的藥物,纔不一會兒就全身沒有力氣,出了一身的冷汗。
紀淺晨氣惱的不行,被他緊緊的抓住了手臂,猛的將他推開,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她的心中滿是對沈逸軒的擔心,也是對此刻自己的無助感到悲哀。
如果不是被注射了藥物,她絕對不會只是呆呆的在這裡等,絕對不會還需要別人來保護,更不會看着沈逸軒這樣衝來白白送死。
他如果很得死掉了,那麼她……
她欠他的豈非已經太多,這一路走來,這兩年多,沈逸軒比凌皓軒對她好太多太多。
紀淺晨無數次希望自己愛上的男人是沈逸軒,那麼一切都將會變的簡單,一切都不會像今天這麼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