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心儀的說法,莫栩涼昨晚是過了午夜十二點睡覺的,今天不到下午四點是不會醒的,介此,圖少慕便肆無忌憚的把莫栩涼的出租房當成了部隊宿舍,光着上半身做訓練。
經過一晚上的睡姿調整,莫栩涼歪着脖子,四仰八叉的窩在被子裡,只是今天她睡得沒那麼安穩。
她蜷縮着翻了一個身,維持不到三秒,就又煩躁的再從被子裡蹬的坐起身來,撩開了額前的劉海,她賣力的伸了個攔腰。
“唔,我怎麼,怎麼就這麼餓呢?”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才早上八點,莫栩涼捂着肚皮,踢踏踢踏的往外走。
睡眼惺忪的看見了運動中的美男體魄,她揉了揉眼睛,再環顧了四周,心想她家不長這樣啊,哪個小姑娘會喜歡軍旅風啊!
轉一個視角,圖少慕停了訓練,順手拿了手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大汗,超着她走來,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溫柔,“這麼早你就醒了?”
“哦!那個……”莫栩涼盯着他上半身的健美線條,艱難的嚥下口水。
圖少慕,他這是紅果果的誘惑,麥色的肌膚加上那些線條,整個就挪不開視線!
“別看了,穿衣服,一起去吃早餐!”
圖少慕從她身邊經過,一股專屬於他的味道又一次佔領了莫栩涼的思緒,她木木的點點頭,回過頭看見了他的後背。
圖少慕這後背線條,嘖嘖嘖,堪比漫畫有木有?
“你確定那樣站在那裡,真的好嗎?”在水聲響起之前,圖少慕提醒。
莫栩涼先是不以爲意,略顯得瑟,“我站在我家,有啥不好的?”
一低頭,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條浴巾包裹着,兩團柔軟還若隱若現,她驚呼一聲,捂着胸口,飛奔着窩回了被子裡。
“喂,圖少慕,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我衣服呢?”
聽莫栩涼鬼吼鬼叫,圖少慕無奈的搖搖頭,猶豫間用了莫栩涼的沐浴露,淡淡的香水百合的味道。
莫栩涼窩在被子裡,捂得嚴嚴實實的防走光,恨恨的碎碎念,“他今天怎麼就這麼溫柔?突然轉變成暖男?”
呲牙咧嘴的圖少慕去哪了?他怎麼都沒冷着臉兇她?
難道?
難不成,昨天晚上……莫栩涼掀開被子,再次確認,自己確實是只裹着一條浴巾啊!
昨天,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那個,去堵了秘書林,後來圖少慕出現了,再後來,她看到了狗,再再後來.....
不記得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肌膚之親?”她瞪大眼睛,尖聲着找了個委婉的詞來形容,“不可能不可能,肯定不可能!”繼而又絮絮叨叨的催眠自己。
圖少慕衝了個澡,從衛生間出來,看莫栩涼露出半個腦袋在牀上,蜷縮成的一團顫抖得厲害,瞬間擰緊了眉頭。
“莫栩涼!”他低聲的呼喊。
今天凌晨的時候,她也這麼顫抖過,難不成又是什麼毛病犯了。
圖少慕兩步跨過去,輕而易舉的把莫栩涼從被子裡撈起來擁在自己的懷裡,一手摁着她的後腦勺。
凌晨的時候,他就這樣擁着,等她漸漸的平息了不明所以的抽搐,才放心的讓她躺回到牀上。
渾身發着冷汗,卻死都不肯去醫院的倔強,總是會浮現。
莫栩涼垂着眼皮,下巴輕輕的靠在他的肩頭,安靜的呼吸着他身上芬芳的沐浴露味道,鼻酸嗆得她委屈感肆意。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雙臂環住了圖少慕溼漉漉的腰,呢喃着,“圖少慕,你溫柔的時候比臭着臉要帥多了!”
好懷念一起背對着背隔着牆壁一起坐着的時光。
那個在人前冷漠高傲的校草,卻會爲圍牆那端的她講冷笑話,那時候,聽他笑得很明朗。
圖少慕,你說,還能有那樣的光景嗎?
莫栩涼軟軟的氣息吹拂在他耳邊,圖少慕繃緊了脊樑。
他好像已經停止不住自己在意莫栩涼,這樣下去他會完全的淪陷。
欣雨,他還要等欣雨醒過來,所以,他和莫栩涼,是不會有什麼的!
圖少慕暗示自己,是因爲莫栩涼有這欣雨一樣的模樣,所以他纔會對莫栩涼產生憐憫。
只是爲什麼想到離婚,多了許多許多的難以割捨呢?
“莫栩涼!”
“嗯?”莫栩涼應答着從他肩膀擡起頭來,面對着面,鼻尖快碰到了一起,專注的在等他的下文。
圖少慕手上力度加大,抑制着一股衝動。
她的脣線分明,因爲一晚上折騰而泛出的蒼白卻在誘惑着他想要接近,吞噬……
圖少慕偏開臉,再三思量,以一種心不甘情不願的口吻說出了那句話,“我們離婚吧!”
原來溫柔是暴風雨的僞裝!
莫栩涼的心就像是被一直強有力的手緊緊的握住,施加着要將它捏得粉身碎骨的力度。
眼眶泛着熱潮,眼淚要涌上來,莫栩涼撲在了她的肩上緊緊的抱住了圖少慕。
能抱着他的機會會終止在今天,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不計後果的抱住他,然後她會徹底的消失,離開有他的城市!
眼淚肆無忌憚,莫栩涼在幾番哽咽之後,吸了吸鼻子,藏起了哭腔,擱着他的肩膀,微微的點點頭,“好!”
眼淚打落的地方,火在燃燒的炙熱。
圖少慕的手也遲遲的沒有鬆開,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彷彿他們相戀已久,卻不得不分開。
莫栩涼依然是一副休閒打扮,洗的發白色牛仔褲,寬鬆的T恤加了一件長的薄外套,不過今天破天荒的挎了個包包。
今天是去離婚的,圖少慕脫了軍裝也是一副休閒打扮,水洗牛仔的襯衣,黑色休閒褲,中幫軍靴,依然有軍人的威嚴。
莫栩涼從房間出來,避開圖少慕的視線,低着頭看見了他腳上的軍靴,她直徑的回到房間裡從上了鎖的櫃子裡拿出來一個鞋盒。
這雙鞋,當初是她自己擅自決定拿去換圖少慕手裡那個盛滿她幸福的水晶球。
後來水晶球到了莫欣雨的手裡,她這雙鞋就只能可想而知的和她一起藏在了角落。
“穿這雙鞋吧!”莫栩涼綻開笑容,明媚的掩飾了眼神裡的傷,“我花了大價
錢買的全球限量版,不過那個人已經穿不了,你行行好,收下咯,也不至於我第一次買東西就沒送出去。”
莫栩涼拿出鞋子塞在了圖少慕的手裡,“我在樓下等你!”
背過身的莫栩涼,雙手緊緊的抓着挎包的揹帶,緊張得手心出汗。
鞋子是他當年最喜歡的品牌,他會不會在一瞬間能明白一些什麼?
只是她在做什麼?
是希望圖少慕留在身邊嗎?
誰說不是呢!
走出樓梯口,揚着頭對上一片湛藍的天空,她眨巴眨巴眼睛,嘆聲感慨,“我又要失去他了,你怎麼還不下雨呢?”
圖少慕把那雙鞋擺在了莫栩涼的牀上,鎖着眉頭沉思着。
這款鞋,是七年前發售的限量情侶款。
他就有兩雙,一大一小。
是打算那年情人節送出去,正式的牽住欣雨的手,和她穿着情侶款的鞋,一起去看煙火。
可是一切都隨着水晶球的破碎而碎成了七年都無法粘合的遺憾。
“莫栩涼,爲什麼,你總能做出一些事情來擾亂我?”
和莫栩涼早就預想到的結局一樣,圖少慕不會穿上那雙鞋,而且會收起對她,所有所有的情愫。
這一次跟圖袁弘打小報告的不是他派出去的眼線,反倒是一個圖少慕想不到的人——薛黎。
薛黎高跟鞋跟踢着地面,倚在民政局離婚處的玻璃牆上,饒有興趣的盯着領號碼牌準備離婚的莫栩涼和圖少慕!
她撥通電話,盤算着小九九,“姥爺,按照上次說的,幫您穩住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你就讓我提早公佈少慕的另一個身份!成交?”
“黎丫頭,”圖袁弘輕笑着責怪,“就知道拿這件事情來跟我鬧騰,少慕的身份,什麼時候適合說出來,難道你不比我這個老頭子瞭解?”
“瞭解自然是瞭解,不過,”薛黎轉了轉眼珠子,“只是現在經濟動盪的厲害,我一個女孩子撐這麼大的一個場子,要是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少慕是不會允許這類事情出現的!他的能力,你應該比我清楚!”
“好吧!”薛黎嘆口氣,佯裝生氣,“這孫子和外孫女的地位就是不能比,我這麼多年勞心勞力的還是不如你孫子厲害,嘖嘖嘖,那你孫子的事情我管不上了,誰讓我技不如人呢!”
“老頭子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呵呵……”圖袁弘爽朗的笑,允諾,“不過另一件事,我可以答應你!”
“OK!”薛黎啪的就掛了電話,穿着高跟鞋如履平地,像旋風一樣的靠近圖少慕和莫栩涼所在的座位。
手續臺那邊報出“1314”號,薛黎見他們兩個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就起了身,薛黎立刻就撲上去挽住了圖少慕的手臂。
“親愛噠!”薛黎擡頭,嫵媚的貼着圖少慕,“親愛的,知道你今天要離婚,我都興奮得在家呆不住了,所以立馬就趕來這邊來見證你離婚!你離了婚就會娶我的吧?”
薛黎的嗓門大得整個辦事廳都能聽得見,引得所有人都投來了異樣的目光,她低着頭滿意的偷笑,緊接着壓低了自己的嗓子和圖少慕說道,“想要順利離婚,就跟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