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捧着人蔘,徑直走向淺婆婆。
淺婆婆端坐着,面前擺放了不少藥草,赤九一一攤開,不時說上兩句。芽在一旁,彎着身晾曬藤蘿中的藥草,沒搭理交談的兩人。
麼麼最是悠閒,閉着眼曬太陽,發出清淺的呼嚕聲。
很是安謐,祥和。
“江晴,你來了!”赤九吃驚道。
不知是遇到志同道合的人,還是想開的緣故,赤九一向陰沉的臉,慢慢地帶着些許笑意,雖不明白,卻總算有些改變。
江晴微微一笑,道:“我來問點事。”
“什麼事?”淺婆婆放下藥草,擡眼問道。
“淺婆婆,你們認識這種植物嗎?”江晴小心揭開樹葉,露出包裹在裡面的人蔘,白白胖胖,瞧着就知年份不小,絕不下於百年。
“這是……”淺婆婆湊近,仔細端詳半響,最後搖搖頭道:“這植物我曾見過,卻不知是何物,這難道是藥草?”
江晴沒回答,將目光看向赤九,赤九道:“不認識!”
“芽,你了?”江晴將目光投向芽。
芽冷着小臉,靠近認真打量着她手上的人蔘,道:“有些熟悉,不過想不起來有什麼藥效?”
“給我瞧瞧……”麼麼說着,扶着石塊起身,走近。
江晴側過身,將人蔘遞了過去。麼麼接過人蔘,睜着雙眼打量着,餘了將人蔘湊近嘴邊,認真聞了聞,道:“這東西?”
滿是褶子的臉,閃爍着震驚。
淺婆婆敲着柺杖,不渝道:“賣什麼關子,認識就說出來。”
“不確定,我只見過曬乾後的。”麼麼疑惑着說,“當年,部族使用藥浴的藥草都是我母親,也就是上代祭祀採摘的,母親意外去世,部族祭祀傳承尚未來得及傳下來……這東西我只見過一兩次,還是在我小的時候。”
“這植物在我們那裡叫做人蔘,是十分珍貴的藥材,能救人命。”江晴道。
話落,衆人目光熱切,緊盯着江晴手上白嫩的人蔘。
“那便是了,我母親將這個叫做人草,因根莖肖似人。我原本擔心部族藥浴藥草不夠,畢竟當年我沒能接受完整的祭祀傳承,不少藥草都不熟悉。”麼麼顫着手,掐斷一小節根鬚,放入嘴裡輕輕嚼着。
少頃後,面色潮紅。
“江晴,這人蔘你在哪發現的?”淺婆婆急道。
江晴指着斜對面的林子,道:“就在那林子裡,這一株是草不小心拔出來的,我們在林子裡還發現了五棵。俱都做好了標記,我打算將那片林子圈出來,日後用以栽種藥草。”
“好,這個好!”淺婆婆大喜,連連點頭。
麼麼幾人,更是紛紛點頭。以前在部落他們不是沒想過栽種藥草,因居住在洞穴之中,並不方便,只得擱淺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現今不同了,江晴教他們建造房子,房子建好後,還能在桃源四周修建堅固厚實的城牆。那時候,他們能自由在桃源周遭走動,並不用擔心遇上獸襲什麼的。
栽種藥草,自然也變得輕而易舉。
“等下,我跟狼墨說一聲,日後部族醫師便居住在那片林子附近,便於你們栽種藥草和採藥,你們看如何?”江晴道。
這個念頭,她也是剛纔想起來的。醫師集中住一塊,然後在林子附近修建一個大一點的院子,日後就算有人受傷也方便醫師看病。
“可以,這個想法很好。”芽點頭,她一直很想擁有一塊能夠栽種藥草的土地,江晴提的這個方法很好。
“我們沒意見。”麼麼搖搖頭,指着淺婆婆道:“淺,索性我們兩個住一起好了,把你說的藥湯改良下,爲部族造福。”
淺婆婆瞪了眼麼麼,大罵道:“就知道你惦記着那藥湯!”
話雖如此,卻沒拒絕麼麼的提議,她們都來了,會寂寞,住一起多少有個說話聊天的人,也不會寂寞。
赤九不置可否,只要能研製毒藥,住哪他都無所謂!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還打算讓狼墨在林子附近,修建一座大一點的房子,用來容納生病或是受傷的人。這樣一來,你們救治也方便不少。”江晴道。
這些都不算什麼大事,需要一點一點的擴充。儘量節省不必要的人力和物力,在養殖沒成功前,部族幾百張嘴都需要仰仗打獵來餵養,除卻每日留守部落巡視的人手,其他人都得參與到打獵之中。
否則,一旦遇上天災**,他們就可能餓肚子。
“江晴,真不知你腦袋怎麼長得?這些都能想到,你所在的部落一定十分強大吧!”麼麼誇讚道,欣慰望着江晴,有江晴在何愁部落不興旺?
江晴微微一笑,沒解釋什麼。
“江晴,你把人蔘給我們看看,日後要是遇上就可以採回來。”清道。見江晴和淺婆婆說完,她才忍不住出聲。
“嗯!要是在桃源中見到做好記號就好!這人蔘年份越久,藥性越強。要是外出打獵遇上,就採回來好了!”江晴殷殷教導道。
清認真看了幾眼,又將人蔘傳了下去,讓其他人都看看。
然後,纔拿出陶片,道:“江晴,雅達叔說火堆裡燒製的泥碗裂了三個,問還要不要繼續燒火?”
說罷,將陶片遞給江晴。
江晴接過陶片,看了看,惋惜道:“砂礫篩選的泥土黏性還是差了些,這麼快就裂開了,約莫是沒幹透。”
研究了半響,江晴自顧自分析着。
“這是陶器?”淺婆婆道。
江晴點點頭,道:“是的,我上午用砂礫篩選出一些細膩的泥土攪勻捏了幾個碗,打算燒製試試看能不能燒出陶器。可惜失敗了,等下又再捏幾個試試,這次乾透後再燒製……”
淺婆婆接過那片陶器,看了看,道:“這確實是陶器,可惜裂了。”滿眼盡是惋惜之色,不過看向江晴的眼神多了抹驚訝。
氏族將陶器看得極重,當年那些陶器是天雲費了不少功夫,才從氏族中換來的,後來發生那些事。
無奈,部落只得將陶器藏匿起來,沒想到匆匆過去數十年,部落也能燒製自己的陶器。
想着,淺婆婆面上的笑意越發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