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趙某言出必踐
趙傳薪已經警告他了,走不走那是陳邦澍的事情。
他粗暴推開人羣,走到桌子下,擡頭看桌子上的男人。
赫蘇斯·弗朗里斯也注意到趙傳薪,見他的面孔,沒好氣道:“你看什麼看?”
趙傳薪勾勾手指:“你下來。”
赫蘇斯·弗朗里斯瞪着眼睛:“我下去又能怎樣?”
“你下來就知道了。”
赫蘇斯·弗朗里斯看看周圍,全是墨西哥人,頓時有了底氣:“我倒要看你能把我怎樣。”
外面,陳邦澍緊張的額頭冒汗直跺腳。
“哎,這位趙先生,招惹當地人做什麼?咱們老老實實過日子,不能得罪人呀!不然怎麼活下去?”
當然,兩年後,他就說不出這話來了。
他在沒招誰惹誰的情況下,他的老婆子讓當地暴民亂刀砍死……
這世道,不是你老實就可以安然無恙,不是你本份勞作就不得罪人,不是你善良就仁者無敵……
卻說那赫蘇斯·弗朗里斯下了桌子,站在趙傳薪面前,仰頭,挑釁的指着趙傳薪:“你是華人對吧?伱們都不是好東西。”
趙傳薪伸手,撅其手指。
嘎巴。
“嗷……”
趙傳薪已經不知道撅過多少手指頭了。
他掏出煙點上,將煙霧吐在赫蘇斯·弗朗西斯臉上:“我就是華人,你有意見?”
周圍譁然。
對趙傳薪指指點點。
赫蘇斯·弗朗里斯怒了:“我跟你拼了。”
他低頭,彎腰,衝鋒,一氣呵成。
趙傳薪不爲所動,左手按住他腦門,右手拇指和食指掐着煙按在赫蘇斯·弗朗里斯黑黝黝的臉上。
滋滋……
“啊……”赫蘇斯·弗朗里斯被燙的慘叫。
趙傳薪用舊神坩堝烙印將熄滅的菸頭點着,又抽了一口,味道有些不對。
他伸腿,絆腳。
赫蘇斯·弗朗里斯被絆倒在地,趙傳薪蹲下去,掐住他的脖子。
赫蘇斯·弗朗里斯不由自主伸舌頭,趙傳薪將菸頭按在他舌頭上:“焯尼瑪的,讓你多嘴多舌!”
赫蘇斯·弗朗里斯的舌頭遭殃,菸頭順勢懟進他嘴裡,被趙傳薪堵住。
“嗚嗚嗚……”
赫蘇斯·弗朗里斯胡亂的蹬腿,雙手拍打趙傳薪小臂,可小臂如銅澆鐵鑄難以撼動。
周圍有墨西哥人怒道:“快放開他!你這個中國佬,再不放開我,我讓你好看。”
趙傳薪真聽話,鬆手,起身,來到此人面前:“哦?你想幹啥,讓我聽聽?”
這人語塞。
趙傳薪擡手一個大臂兜。
“啪!”
這人腦袋撥楞,涎液和血從嘴角溢出。
趙傳薪反手又是一個大臂兜:“我他媽問你呢,你想幹啥?”
這人被打懵了,半晌說不出話。
趙傳薪看向其餘人:“焯尼瑪的,華人掘你祖墳了?還是去你家搶你女人了?還是上你家搶錢了?靠本事賺的錢,你們眼紅個幾把?你們但凡能有華人一半勤快,至於在這裡聽他叨逼叨麼?”
這時,有個強壯的墨西哥人排衆而出,道:“華人,滾出託雷翁城,滾出墨西哥。”
說着朝趙傳薪揮拳。
趙傳薪一個掛耳頂肘靠過去。
掛耳格擋來拳,順勢頂肘擊飛。
約麼90多公斤的強壯墨西哥人倒飛出去,連撞翻三人一起倒地。
趙傳薪跟隨一羣國內格鬥家偷師,經驗值漲的不是一星半點。
那些被後世稱之爲“宗師”的人物,在肢體掌控、力道上比老趙差遠了。
神槍李書文也不行。
趙傳薪打的興起,朝兩旁不分青紅皁白“啪啪”倆大臂兜,隨機毆打。
“誰他媽還有意見?來,跟我講講。”
太兇殘,沒人敢靠前。
趙傳薪朝地上啐了一口,轉身擠進人羣。
等衆人想讓開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不見了他的蹤跡。
有人去扶地上的墨西哥壯漢,卻駭然發現此人已經沒了鼻息和脈搏:“他被打死了!”
衆人震驚,一下就能打死這麼強壯的人?
趙傳薪找到陳邦澍。
陳邦澍目光閃爍,問:“趙先生,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不是沒見過打架,這時代,練幾手拳腳防身的國人不勝枚舉。
司徒美堂的幫派中,也有不少練家子。
但和眼前這位比,他們就好像過家家。
趙傳薪喝了口灌的礦泉水:“知道我是誰對你沒好處,跟我說說康有爲的情況。”
陳邦澍邊走邊說:“康南海,一言難盡。保皇會,也不是當初的保皇會了。他們沒少作惡……”
於是將最近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趙傳薪講了。
趙傳薪默然半晌,問他:“那個劉申祺,現今在哪?”
陳邦澍嘆口氣:“那日,叫譚英縱一干保皇會的惡徒打了頓,又被抓緊了警局關押,不給錢不放人。”
說着,兩人來到一家雜貨店附近。
有九個袒胸露背的華人,圍住雜貨店外面的攤子,肆意抓上面的瓜子、乾果等物,嘻嘻哈哈的要走。
店主阻攔,被扇了個大臂兜,砸到了攤子,東西滾落一地。
幾人上前拳打腳踢。
攤主哀嚎。
店裡夥計出來拉架,被人一併打倒。
此時,有託雷翁城的墨西哥警察在附近巡邏,聽見動靜前來。
爲首的那人上前點頭哈腰,給對方兜裡揣了點東西后,那警察居然扭頭就走。
攤主滿臉絕望。
陳邦澍將趙傳薪拉在一根柱子後面,鬼鬼祟祟指着那夥人:“喏,那就是保皇會的人,帶頭的叫譚英縱,是康南海在這託雷翁城的頭號狗腿子。”
趙傳薪拍拍陳邦澍肩膀:“在這等着,別露面。”
“誒,誒……”陳邦澍在後面低聲呼喊,卻不見趙傳薪回頭,他急的跺腳:“那幾位身上帶着傢伙,完嘍,全完嘍……”
說什麼都晚了,趙傳薪已經來到劉申祺等人面前。
有人見他眼神直勾勾的,梗着脖子上前想要推搡,嘴裡不乾不淨:“媽的你看什麼看,你……”
話說一半,趙傳薪拳頭已經懟在了他的嘴上。
金鐘罩壓縮,趙傳薪退後。
譚英縱見自己人被打,氣笑了:“你他媽的活膩歪了,在託雷翁城的華人,哪有……”
話沒說完,剛剛被趙傳薪打一拳那人腦袋“轟”地爆開。
四分五裂。
躲在柱子後面的陳邦澍:“……”
譚英縱:“……”
有人嚇得從腰袢拽出砍刀,趙傳薪不退反進,墊步上前,托住對方手臂向後一推。
嗤……
這人哪能抵擋趙傳薪的氣力,脖子當即被豁開。
趙傳薪捏着刀背,挽刀花,刀柄在手,轉手朝旁邊人劈砍。
噗噗噗噗……
刀子快成了殘影,這人眨眼間身中十餘刀,被砍的好像一塊爛布……
“你,你,你……”
譚英縱嚇得張口結舌。
趙傳薪刀子向前一探,塞入譚英縱口中,趙傳薪冷冷道:“咬住。”
譚英縱竟不敢不聽話,乖乖閉合上下牙關。
趙傳薪獰笑,朝旁橫拉刀子。
嗤。
譚英縱臉頰被豁開。
“唔……”
有人要跑,趙傳薪刀子甩出,正中後心。
這人倒在地上哀嚎。
剩下四人手腳發麻。
他們爲非作歹,專坑華人不假,甚至敢於殺人放火。
但實在沒遇到過這般兇殘的人。
一言不合就動手,動手就殺人,殺人也絕非頭點地。
趙傳薪靜靜看着譚英縱:“我問你,康有爲在哪?”
譚英縱瞳孔收縮,卻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趙傳薪伸出食指,食指猛地朝他肩窩戳去。
紅光一閃,手指頭洞穿了譚英縱肩井。
“啊……”譚英縱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
“康有爲在哪?”
“康師已離開墨西哥……”譚英縱不敢隱瞞。
“去哪了?”
“不知道,他老人家不肯說。”
趙傳薪照他另一側肩井捅去,又是個血窟窿。
“啊……我真的不知道。”
趙傳薪問他:“劉申祺在哪?”
“在西邊的警察局。”
趙傳薪問另外四人:“他知道的,你們都知道嗎?”
“知道知道……”四人點頭如搗蒜。
趙傳薪薅着譚英縱鞭子,手起光刃落。
嗤。
看上去,就像手刀能砍頭一樣。
趙傳薪拎着首級退後,扔地上,擡腿跺下。
噗噗噗噗噗……
一下又一下,直到扁了。
四人嚇得癱軟在地,大小便失禁。
雜貨店的老闆瞠目結舌,已經忘記了大仇得報的快感。
以前,趙傳薪碰見這恨的牙癢癢的事情,殺人也就解了氣。
可現在不知爲何,越殺心頭戾氣越重。
他指着四人道:“你們別走,咱們賬還沒算完。誰敢跑,我給剮了他。”
四人好似四灘爛泥,點頭的力氣都沒了,只剩下巨大的恐懼。
趙傳薪邁步朝警局走去。
來到警局,他手指頭劃過牆皮,一塊彩瓷被光刃割落,斷茬鋒利。
趙傳薪走近警局,鷹視狼顧,開口問:“劉申祺被關在哪?”
被問的警察擡擡頭,吐了口唾沫,不屑的轉過頭去。
趙傳薪手往前一探一抹。
嗤……
這警察捂着脖子,踉蹌後退,口中“咯咯”作響。
趙傳薪冷聲問其他警察:“劉申祺被關在哪?”
一個警察去掏槍。
趙傳薪甩手,彩瓷碎片打着旋飛出,恰好割了掏槍警察手腕。
趙傳薪抄起辦公桌上的筆,一步跨出四米,筆精準刺入警察眼眶。
“劉申祺在哪?”
剩下倆警察手指頭顫抖着,指向某個方向。
那裡是臨時羈押犯人的牢房,趙傳薪看到了個留着山羊鬍,渾身髒兮兮,十分狼狽的小老頭。
“劉申祺?”
小老頭失魂落魄,茫然擡頭:“又想怎麼發落老夫?老夫死也不會給銀子,你們不如殺了我……”
趙傳薪彈指,牢房鎖頭切斷,他推開門:“跟我來。”
劉申祺發現他破壞鎖頭,情知這不會是保皇會的人,也一定不是墨西哥警察,因爲這是個華人。
他趕忙起身,跑出牢房,卻更茫然了,不知該何去何從。
趙傳薪彈指,切斷一截牢房鐵棍,斷茬鋒利。
劉申祺覺得自己一定是老眼昏花了,不然人怎麼能用手指頭切斷鋼鐵呢?
“老夫,老夫……”劉申祺哽咽着說:“老夫心裡求過漫天神佛,終於肯派神仙來拯救老夫了麼?”
另外牢房中,兇狠的囚徒趴在欄杆上瞪着趙傳薪:“中國佬,把我一塊放了,否則等我出去,我一定……”
話沒說完,趙傳薪的鐵棍已經被送進對方口中。
噗。
這人嘴巴張大,滿臉不可置信。
只是隨口威脅,竟就遭到了殺身之禍……
其餘牢房囚徒噤若寒蟬,驟然後退:“跟我沒關係,你們走吧……”
趙傳薪正眼都沒看他們一眼,抽出鐵棍,甩甩血跡,來到牆角,對嚇的山羊鬍子直抖的劉申祺招招手。
神佛?
神佛斷不會如此兇殘,殺人不眨眼。
劉申祺猶豫是否要跟上去。
這時候,牆角響起凌亂腳步聲。
三個墨西哥警察急吼吼跑了過來,看見劉申祺,喝罵道:“讓你跑,看我……”
他們沒看見躲在牆角的趙傳薪。
嗤,嗤,嗤。
趙傳薪從背後直刺,直刺,直刺。
三下,三人了賬。
劉申祺已經駭到麻木,兩條腿不聽使喚,所以趙傳薪讓他跟上的時候,小老頭挪不動腿。
牢房裡的囚犯瑟縮在角落裡抱着膀子發抖。
趙傳薪樂了:“我數三個數,你不跟上來,我乾脆把你一塊殺了。三!”
這話比什麼都好使,劉申祺兩條老寒腿立刻有勁,小跑着跟上。
來到大堂,劉申祺見這裡沒有活人,就想出門,卻被趙傳薪拉了一把,給拽到了牆後。
趙傳薪撿起警局裡的一杆皮佩爾-納甘步槍,彈容量爲9發。
他拉栓,忽然閃身到門口朝外開槍。
砰。
劉申祺聽到外面的驚呼聲,顯然有人中彈身亡。
原來是之前趙傳薪沒殺的兩個警察去搬來了救兵。
砰砰砰……
www● тTk an● ¢ ○
趁他們開槍功夫,趙傳薪拉栓上膛,等槍聲剛停,他探身出去。
砰。
又是一片驚呼。
然後響起凌亂腳步聲。
趙傳薪拉栓再次探身。
砰。
這次他每躲回牆後,站在門口開一槍拉一次栓,一共8槍,外面馳援的警察全部飲彈。
趙傳薪上半身向後微微一仰,對劉申祺招招手。
劉申祺跟上去一看。
我焯……
外面橫七豎八,全是墨西哥警察屍體。
“你,你究竟是誰?”
不光他有這個疑問,陳邦澍更是如此。
趙傳薪去警局後,他繞了一圈,到警局附近窺視。
看見警察在外面蹲守的時候,他還提心吊膽的。
等外面警察團滅,他更心驚膽戰。
此人絕對悍匪!
趙傳薪將槍一丟,到外面警察腰上搜了一把柯爾特轉輪,甩開轉輪看看彈藥是滿的。
身上黏糊糊的全是血,趙傳薪扯着自己領口隨手一撕,T恤四分五裂,胡亂蹭了蹭血就被丟掉。
趙傳薪將轉輪插回後腰,帶着劉申祺向外走。
陳邦澍以爲自己藏的隱秘,也不打算現身,卻發現趙傳薪遠遠地朝他做了個手勢,意思往回走。
陳邦澍:“……”
當趙傳薪來到保皇會那四人附近的時候,發現除了地上的血跡和尿跡外已經沒了人。
趙傳薪冷笑:“跑?”
星月偵測,給出方位,趙傳薪帶着劉申祺在巷子裡七拐八繞,很快來到一間小院,推了推門,院門在裡面栓上了。
趙傳薪一彈手指頭,光刃在門縫劃過,門栓被挑斷,他推門而入。
院裡,四個人瑟瑟發抖,還沒緩過勁來,聽到大門吱呀聲驚恐轉頭,彷彿遇見了鬼臉色煞白。
“趙某言出必踐!”
趙傳薪冷笑上前,十指翻飛,光刃頻出,其中一人皮肉連同衣物好像碎屑嘩嘩的落。
“嗷……啊……”
此人發出了殺豬的慘嚎。
另外三人中的一人劇烈的顫抖後,倒在地上又抽搐了幾下,居然活生生給嚇死了。
卻說劉申祺見到這四人,認出是康有爲保皇會的人,還想提醒趙傳薪來着。
這會兒,卻再也說不出口。
什麼幾把保皇會,在這個混世魔王面前被剮了一個,被嚇死一個,剩下兩人也好不到哪去。
趙傳薪看見剩下兩個人情緒已經崩潰,大小便失禁不說,並開始哭泣。
趙傳薪問:“你們該不該死?”
兩人異口同聲:“該死。”
甚至不求饒,但求速死,留個囫圇屍。
趙傳薪殺機內斂,戾氣暫消。
他指揮劉申祺:“進屋搬個椅子出來。”
劉申祺別看年歲已高,但腎上腺素激增,腿腳麻利,小跑進屋搬椅子出來給趙傳薪坐下。
趙傳薪點上煙,抽了一口問:“將你們做過的惡事,一五一十道來。”
兩人你一嘴我一言,絲毫不敢隱瞞。
將康有爲見不得光的勾當,抖落個乾淨。
一旁的劉申祺聽的咬牙切齒,直罵“老匹夫”、“僞君子”。
趙傳薪聽了,指着劉申祺:“似他這般被坑害還沒死的人,尚且有誰?”
“在墨西哥沒有了,但我聽人說,紐約有個廣西富商,叫作沈登甲,也被誣陷捉進警局。”
趙傳薪想了想,沒對兩人痛下殺手。
他說:“留你二人狗命。你們將劉申祺送上船回國,之後留在託雷翁城給我當內應,一旦有康有爲消息,第一時間報告給我。這是電報地址。還是那句話,敢跑,敢辦砸了,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剮了你們。”
“不敢,不敢……”兩人鼻涕一把淚一把指天畫地的賭咒發誓。
劉申祺有些感動。
這人不但救他,還要救到底。
他思來想去,忽然靠近趙傳薪,聲音極低極低的說:“老夫沒猜錯的話,你是戰神趙先生……”
或許這位也算是漫天神佛當中的一位吧……
……
弗洛斯·馮心滿意足離開茂山郡。
他要的證據都有了。
於是提前找十國代表,開了個會前會議。
爲何是十國?
除了日、英、德、俄、比、法、奧匈、意、西班牙外,還有清國。
其實這當中有些國家和趙傳薪並無嫌隙,譬如奧匈帝國、意大利這兩國,趙傳薪未殺過他們一兵一卒。
但他們也害怕趙傳薪亂來,限制他行動是有必要的。
會前會議上,弗洛斯·馮第一句話就是:“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罪證,此次會議,不但限制趙傳薪行動,還要限制並解除和沒收趙傳薪的那些先進武器裝備,同時,背水軍必須歸還韓國-領土。”
清國代表蔭昌迫不及待跳出來,舉雙手雙腳贊成:“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