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沒死,他被鐵鏈子捆住丟在牆角。
一羣人鬧鬧哄哄的將秩序之弦合力擡走。
魔神殿的寶庫中,除了骨杖就是各種藥劑。
金幣被充公。
趙傳薪信步來到藏書的地方,他來了,就沒人敢來打擾。
之前他與城主一戰,給大家帶來了一萬點壓力。
趙傳薪安靜的翻書,一本接一本。
過了一會兒,牧者來了:“你在找什麼?你最好不要練亡靈教派秘法,會讓你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趙傳薪叼着菸斗衝她一笑:“放心吧,我只是喜歡讀書,愛讀書的男人運氣總不會太差。”
“哪有你這麼讀書的?你翻這麼快,能記住麼?”
“但凡我看過的書,你隨便考。”
“那好,這本《幽鄉紀事》第六章第五節講的什麼?”
“青雲爲魔神派第十三魔師,秘藥通魔,各自有法,凡四十二種,或以五壯六甲陳,服食以度骨筋,以流理還魔丹,以魔陰長九分,以魔澹存五官,以靈場飛凌雲……”
牧者瞳孔地震。
這難免有些神乎其神。
除非事先背誦下來。
她隨即又挑了一本詢問,趙傳薪對答如流。
“我相信這世上有天才了。”
趙傳薪吧嗒吸了一口煙:“你該幹啥幹啥去,別在這耽誤我讀書了。”
牧者挑眉:“你就這麼跟牧者說話麼?”
趙傳薪放下書,走到牧者身前,雙方距離很近。
趙傳薪伸手,給牧者捋了捋頭髮:“聽話。”
牧者趕忙後退,有點窘迫的逃離了書房。
趙傳薪哂然一笑,繼續翻書。
三日後,大軍迴轉,趙傳薪已經翻閱所有書籍。
這次千里奔襲,人馬俱疲,好在結果不錯。
趙傳薪慶幸之前沒有輕舉妄動。
一來亡靈法師手段詭異,二來秩序之弦體積太大,他也搬不動,秘境空間留在地球,他對此無可奈何。
他讓星月讀了神識之簡,再由星月講述其中內容。
回程時,趙傳薪混了一匹馬騎乘。
他在馬背上叼着菸斗晃悠,星月說:“神識之簡內容至少有一半與藏書閣裡的書內容重合,另一半是城主的補遺查缺,和他自己的心得,以及他擁有秩序之弦後新創的絕對領域煉法。”
“秘藥當中,僅有兩種有價值,其餘都會讓你變得不像人類。”
“一種是延年益壽秘藥,一種是強筋壯骨秘藥。這裡重力比地球大,強筋壯骨秘藥很重要,否則長期生存,你身體會出問題。”
“亡靈立場修煉絕對領域秘法,倒是很適合你。”
因爲重力更強,所以《舊神法典》世界人類身體和骨骼強度超過地球,所以趙傳薪勢大力沉的一腳沒踹死聖雄。
在這裡,趙傳薪一米八六身高算是矮子,連牧者和齋月也都有一米八高。
“沒想到,換個環境,老子居然骨質疏鬆了?”
趙傳薪啼笑皆非。
秘藥需要集齊各種材料,需要耗費幾十上百萬金幣。
妥妥窮文富武。
趙傳薪兜裡的67個大子兒,無異於杯水車薪。
但在回秩序聖城的路上,他開始修煉絕對領域。
先練出感應,趙傳薪感應到黏在身上的亡靈力場。
這過程很順利,好像他天生就爲修煉絕對領域而生。
城主被牧者徹底封印,軍士拿鐵鏈給他層層捆綁,防止力大無窮的他脫困。
一日,趙傳薪騎馬在經過囚籠時,臉色蒼白皮肉鬆弛的城主忽然衝他笑。
趙傳薪最近心中暴戾消減許多,他齜牙說:“我在外面,你在裡面,你竟然還能笑的出來,心態挺好呀。”
城主桀桀的笑:“如果沒有你,我能將這裡所有人打死!你不該入秩序之母教派,你該入我亡靈教派。趙傳薪,我們幽靈城所有亡靈法師殺的人加起來,都沒有你一個人多。我很期待你們秩序之母教派的人,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的惡魔。”
“胡言亂語。我這人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罩紗燈,主張兼愛非攻,沒人比我更善良了,怎麼會殺人呢?”
趙傳薪一本正經的扯淡。
城主看看天空飄着的雪花,他說:“你騙得了牧者那蠢女人,以爲能騙得了我麼?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亡靈力場有多強。說說看,你殺了多少人?一萬?不!魔神教派第十三魔師殺人最多,也不過殺了8000多人,他的亡靈力場遠沒有你濃郁。呵呵,難道你殺過十萬人?嘖嘖……”
老實說,趙傳薪自己也數不過來。
趙傳薪淡淡道:“嘴長在你身上,你愛咋說就咋說唄。”
說罷,打馬向前,不再和他墨跡。
雪越下越大,衆人凍得瑟瑟發抖。
途中不斷有人倒下,埋骨他鄉。
趙傳薪經常出去打獵,鐵膽處理毛皮給趙傳薪這一隊人馬做皮衣禦寒,減員比例算是小的。
趙傳薪威信日高,鐵膽現在就一小老弟,在趙傳薪鞍前馬後伺候,雖說兩人的職位沒變。
幽靈城一戰後,牧者並沒有晉升趙傳薪職位,只是答應他回秩序聖城後會給金錢上的補償。
趙傳薪明白,這個女人對他產生了顧忌。
又過了七天,趙傳薪練出了絕對領域。
駐紮時,又碰上了城主囚籠。
幽靈城城主笑的更開心:“趙傳薪,我果然沒說錯,你是修煉亡靈力場的天才。別人要幾年才能煉出絕對領域,你不到一個月就成了。”
“噓……不要胡言亂語,你莫不是精神不正常了?”
“呵呵。”
大軍一路向西,這個世界亂的不像話,百里無人煙都是等閒。
這日,大軍碰上了一隊燒殺劫掠的虛境入侵者。
趙傳薪這隊人馬奉命隨軍禦敵。
趙傳薪在遠處放冷槍。
砰。
一個剛撤掉光盾的虛境入侵者被他擊斃。
砰。
死。
趙傳薪有條不紊射擊,殺了二十多個人後,終於被敵人注意到,幾個虛境入侵者戴着反力肩帶朝他這邊飛掠。
砰。
一槍被光盾擋住。
砰。
又擋住了。
對方也有槍,朝他設計。
砰。
趙傳薪一側身,避開。
砰。
對方倒。
呵呵!
對方以爲摸清了他的節奏,在他壓槓桿上膛的時候撤掉光盾,等他開槍之前再開光盾。
畢竟上膛需要時間。
而光盾不能一直開啓。
在雙方距離不到十五米時,在幾個虛境入侵者以爲趙傳薪要給槍換彈時撤掉光盾。
卻不妨趙傳薪取出了戰神M1907。
突突突……
“啊……”
全部掃倒。
“這就叫,兵不厭詐,蠢貨。”
趙傳薪的亡靈力場又濃郁幾分。
人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虛境入侵者退卻。
趙傳薪卻從抓到的俘虜口中,聽到了無畏先鋒的消息。
“無畏先鋒反抗軍現今在哪?”
“在暗影森林南邊一帶活動。”
“虛境專治者呢?”
“在追逐無畏先鋒。”
無畏先鋒這狗東西,在將他召喚來後,不等見面就提前跑了,留下趙傳薪被圍攻導致他嚴重受傷。
原本打死打傷的九族,在亂世當中不得不再次結盟。
沒有永遠的敵人。
而無畏先鋒跟他們熟絡,反抗軍又與九族聯盟結盟。
他現在是長線作戰,一面在詛咒沙漠隨新皇和沙盜抵抗虛境入侵者,一面在中土大陸抵抗虛境入侵者。
趙傳薪此時顧不得那麼多,他先得重新武裝自己。
中途有過幾次無關痛癢的小插曲,兩個月後,朝聖軍大軍終於抵達秩序聖城。
當趙傳薪看見秩序聖城,多少有點失望。
鐵膽是這麼向他描述的:“秩序聖城是一座繁榮進步的城市,是中土大陸的文化中心,這裡有手藝高超的能工巧匠,有發達的貿易,有寬闊的街道和宏偉的建築。城中居民有信仰,有……”
任他說的天花亂墜,當趙傳薪看見秩序聖城殘破土牆,寬但是泥濘不堪且散發騷臭味的街道,毫無色彩而低矮向貧民窟的建築,破衣爛衫的居民……
趙傳薪腦瓜子嗡嗡地。
“來,這就是你說的能工巧匠唄?”
趙傳薪指着路旁一個正修補鐵鍋的匠人說。
這匠人將破損的鐵鍋修的極爲難看。
“來來來,這就是你說的寬闊的街道和宏偉的建築是吧?”
趙傳薪指着洋洋灑灑星不牛馬羊駝糞便的街道,和街旁木頭爛半截的小酒館說。
“啊這……”鐵膽赧顏:“這不挺寬闊的嗎?”
想想也是,秩序聖城以西就是落日鎮,落日鎮外面就是鮮血荒地,一座西部城市,能繁榮到哪裡去?
原本秩序聖城冷冷清清,直到大軍迴歸,人口填充後才熱鬧起來,有幾分喧囂的意思。
朝聖軍打仗時是兵,卸甲歸田就是販夫走卒和農民。
就算藍袍也是如此。
只有紫袍,還能待在軍中效力。
所以,剛回城第二天,趙傳薪和鐵膽、齋月等人便被解散。
鐵膽問:“趙傳薪,你有住所麼?”
“你他媽竟說廢話,我第一次來秩序聖城,哪來的房子?”
鐵膽訕笑:“那你跟我回去擠擠。”
齋月也說:“你跟我擠一張牀也是可以的,我不嫌棄你。”
趙傳薪掐了她屁股一把:“我他媽還嫌棄你呢。”
這女人在軍中,沒少鑽男人的帳篷。
但這世界便是如此,沒人說只能男人睡女人,女人不能睡男人。
尤其在秩序聖城,女人地位很高,教主就是女人。
最後,趙傳薪跟鐵膽一起回家。
鐵膽的家是個小木屋,四面漏風,冬天得和衣而睡,不然冷的睡不着。
這時,趙傳薪想念泥抹子手套。
他問:“秩序聖城的房子要多少金幣?”
“房價漲了不少,要七百多金幣。如果你買地皮,自己建的話,連僱人帶料加上地皮錢,只要四百多就夠了。”
“單買地皮加物料多少錢?”
“額……我也說不好,像我家這麼大的地皮,要一百金幣。料錢怎麼也得一百多吧?”
趙傳薪長吁短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鐵膽翻箱倒櫃,沒找出吃的。
他撓撓頭說:“如果你着急有自己房子,可以去秩序聖城周邊的鎮子碰碰運氣,說不定哪個倒黴催的被匪徒殺了,房子空出來被鎮長拍賣,搞不好二百金幣能買現成的。”
趙傳薪看着鐵膽狗窩一樣的家,起身說:“告訴我路怎麼走。”
“最近的黑巖鎮,騎馬只要半天路程。”
趙傳薪走了。
走之前,他告訴鐵膽:“如果牧者派人送來獎賞的金幣,你先幫我保管。”
鐵膽冷笑:“教會發放的獎賞,至少要半年才能落實,你儘管去,等你住上半年回來都趕趟。”
“……”
秩序鍾現在湊齊了秩序錶盤、秩序之弦。
還差對趙傳薪最重要的兩樣:秩序指針和秩序擺錘。
他得耐心等,因爲牧者現在對另外三件零件毫無頭緒。
趙傳薪花了1塊金幣,買了食物補給上路。
小路泥濘難行,周圍全是荒草甸子。
路上,他用槓桿步槍獵了一隻兔子,扒了皮拿騎兵刀吊着,在晚上之前抵達黑巖鎮。
黑巖鎮不大,只有一條街道,道路上同樣堆了牛馬糞便。
有個酒館,名字起的草率,就叫黑巖酒館。
趙傳薪將馬栓好,進了酒館。
面紅耳赤的酒鬼們對不速之客稍作打量,便自顧自的吹牛逼喝酒。
趙傳薪拿刀挑着兔子遞給酒保:“給我燉了,再上點餅子和酒。”
酒保收了錢,交給後廚的女人。
趙傳薪剛坐下,旁邊兩桌酒鬼打起來了。
有兩人扭打到他身邊,趙傳薪騎兵刀連鞘一起抵住一人後腰,此人便退不得。
那人一拳將對手打翻,回頭衝趙傳薪瞪眼:“你他媽找死……”
趙傳薪身子往前一探,刀鞘“啪”地抽在他嘴巴子上。
“啊……”
“噗!”
此人吐出一顆尖牙。
“你敢打我?”他舉着拳頭朝趙傳薪衝了過來。
啪!
一刀鞘將此人抽翻在地。
其餘人助拳,衝上來要打趙傳薪。
趙傳薪將刀放在桌子上,起身一拳一個小朋友。
五拳,倒了五個。
酒館爲之一靜。
趙傳薪啐了一口:“啊……tui!你媽了隔壁的,滾遠點去打。”
這下沒人敢惹他了。
沒多久,小鎮警長來了。
警長扶了扶帽子,雙手掐着腰帶,挺胸凸肚吼道:“都幹什麼?喝點貓尿就惹是生非,再打架都拘起來。”
然後警長髮現了趙傳薪。
他帶人朝趙傳薪走來:“眼生的很,你是哪來的?”
趙傳薪從皮包裡掏出藍袍軍士的憑證:“這裡有沒有賣房子的?”
警長看完憑證,覺得沒問題,嗤笑一聲:“賣房子?這裡只有蓋房子的。你想買地皮麼?好地方已經賣沒了,想買在最西邊有塊地,給你便宜些,只要40塊金幣。”
“買。”趙傳薪乾脆利索。
警長聽了很高興。
這是給黑巖鎮創收哩。
他急忙對警員說:“去把鎮長叫來。”
然後他坐在趙傳薪旁邊,點了一杯酒,開始跟趙傳薪盤道,問他一些關於朝聖軍的事情。
“該死的虛境入侵者,他們應該滾回詛咒沙漠!”
“世道大不如前,曾經這裡被生物餘孽統治……額,當我沒說。”
趙傳薪說,警長點評。
周圍很快聚集了一堆人傾聽。
有人問:“喂,藍袍軍士,你叫什麼名字?”
“趙傳薪。”
“趙傳薪,你說的天花亂墜,那你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戰績麼?”
趙傳薪淡淡道:“幽靈城的城主就是我抓住的。”
屋內一靜。
旋即爆發鬨笑,空氣裡充滿了快活。
“瞧他吹牛逼的樣子,當真有我當年的幾分風範。”
“小小藍袍,狂妄如斯。”
警長忍俊不禁,他笑說:“藍袍軍士,既然你這麼能耐,正好有一夥匪徒在附近流竄,警局發出懸賞,只要抓到匪首——魔眼,就有100金幣懸賞。抓住他們團伙所有人,獎150金幣。”
趙傳薪來了興趣:“生死勿論?”
“活的值這些錢,大把人急着想看到他們被吊死。死了獎金只有一半。”
“可有線索?”
“他們在藍翎河一帶,劫掠淘金者,你可以去那邊找找看。”
趙傳薪又問藍翎河方向。
這時候,鎮長推門而入。
鎮長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頭,身材佝僂,臉上長滿老年斑,但他穿戴考究,比趙傳薪的一身講究多了。
他剛要開口,趙傳薪擺手說:“那先不急着買地,等我將人抓回來再說。”
酒館裡再次安靜,旋即又爆發鬨笑。
趙傳薪也跟着笑。
他在酒館二樓的客房對付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趙傳薪吃了點東西,拿着全部家當放在馬背上出發。
藍翎河以藍翎草而名。
藍翎草是一種葉子像藍色羽毛的植物,其實是一種藥材,趙傳薪要煉製的強筋壯骨秘藥就需要藍翎草。
只是因爲太多,所以不值錢。
不值錢不代表沒用。
趙傳薪割了點藍翎草打捆放在馬背。
走了沒多遠,果然看見了河裡的淘金者。
趙傳薪問:“知不知道魔眼那羣人在哪?”
淘金者滿臉諱莫如深,搖搖頭。
可趙傳薪懂得微表情,此人言不由衷,眼神朝某個方向多次瞟去,趙傳薪懂了。
有人說微表情被證僞。
於是,一杆子將微表情這門學問打死。
多想不開啊。
魔眼起初也是淘金人。
後來,他發現自己淘金,沒有搶劫來錢快。
他視力極佳,恰逢無畏先鋒讓火器在中土大陸氾濫,於是淘了一杆槓桿步槍開啓土匪生涯。
他槍法好,心狠手辣,很快聚集了一夥由淘金者組成的土匪隊伍,一共七個人,呼嘯往來,誰也奈他不何。
魔眼並不是打劫所有人,有淘金者主動交納保護費,他不會動這批人。
他會教育教育陌生淘金客。
“小子,你知道藍翎河歸我魔眼管麼?來到藍翎河,竟然不跟我打招呼,你太不尊重我了!”
一個年輕人被吊了起來,鼻青臉腫,十分悽慘。
魔眼拿着鞭子抽打年輕人。
PIA!
“啊……”
“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
“年輕人,其實我很講道理,但遺憾的是,我必須讓你記住我,這樣一來,你就會一直尊重我。”
此時,他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說的沒錯。”
魔眼愕然回頭,他的七個小弟愕然回頭。
就見一個個子不算高的男人,頭髮又短又硬,鬍子濃密,正叼着菸斗衝他們笑。
魔眼陰沉的笑了笑:“你是主動來交納保護費的?”
“我是來送你上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