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空也對這“平湖刀客”頗爲敬佩,見他對生死竟無畏懼,而且對江湖正道如此看重,不禁恭敬道:“老先生,您放心,不出兩日,我就能將你們悉數放去。到得那時,‘天高任鳥飛’,諸位重出江湖,可要多做好事呀!”
聽得此言,雖然這牢中之人俱都不信,但是聽得他斬釘截鐵之語,也存有萬萬分之一的希望,其中有一位瘦削的江湖俠客便道:“多謝這位大俠好意了,如若能出去,我們定當爲百姓朝廷做好事兒,如若出不去,我們也不會怪罪任何人!”
“是的是的,少俠請不必不言了!”
這“平湖刀客”初次以爲這司徒明空所言純屬安慰話語,但是第二次聽到,卻不禁詢問:“還不知這位俠客如何在江湖之中立足呢?”
司徒明空心中已確信他們俱是好人,便坦誠相告:“在下李逍遙,門派至今尚無,曾經在餘杭村當店小二,後遇貴人,習得蜀山仙劍派名技‘御劍術’,在江湖之中闖蕩,後來更是入得鎖妖塔中,出塔之後就與自己的心儀之人去往家鄉,卻逢鉅變······後方之事,頗爲詭奇,恕在下不能盡數相告了”
“平湖刀客”暗歎一聲:“原來是仙劍派的高人!”平湖刀客尊敬道,“無妨無妨,原來閣下是仙劍派中人,更是入得過兇險之地鎖妖塔,而且能平安出入,可見閣下武功之高、心神之智,恕老朽方纔有眼無珠、‘有眼不識泰山’了!”
司徒明空趕忙回道:“前輩不要如此,折煞晚輩了!”
“平湖刀客”見司徒明空其人聰穎靈敏,便也直言問道:“不知閣下爲何會被關到此地,仙劍派尤以仙術著名,不知閣下可否施出仙術呢?”
其他的被關兄弟聽了“平湖刀客”之語,不禁俱是心神嚮往,如若這眼前之人會得法術,那出入這牢房,豈非輕而易舉!
司徒明空也直言相告:“在下曾經中了這江家門之中的飛鏢,致使法術被封三日,如今已是一日之餘,恐怕到明日傍晚,後日早晨之際,我的法術便能恢復了!”
“平湖刀客”與其餘一干江湖人俱都點了點頭,從而也坐在牢中地面草蓆之上,不再多言。
這一夜晚,頗爲漫長。這郊外的義莊之地,也突地熱鬧了起來。
這義莊無人看管,棺材橫七豎八地堆放在這裡,腐屍的氣味迴盪在屋中,腥臭難聞。但是這東瀛武士卻仍是帶着永川香織進入了義莊之中,他們來到一處寬闊之地,將永川香織安穩妥當,隨後用繩子綁了起來,之後便解開她的穴道了。
永川香織穴道被解,一時間彷彿骨架都要散了一般,永川香織眼中沁出淚水,怒道:“可惡,本公主不會回東瀛,就算回到了東瀛,第一件事也是將你們給砍頭殺死!”永川香織說着,便忽地想起自己心念神思的少年司徒明空,於此之刻,竟小聲抽啜起來。
那些東瀛武士不再多言,紛紛守候在這義莊大門之處,提防有賊客前來,對公主不利。
其實他們的擔憂着實是不該,因爲這四周是郊外野地,所以來此地之人少之又少,更何況雖然現今是夏季,但這裡卻是草深林密,湖泊縱橫,一陣風來,頗爲寒冷。只要是正常之人、百姓之家,誰會半夜來這郊外玩兒呢!
原本如若家中死了人,也放在這義莊。但是如今卻並非如此,因爲這義莊常年無人管理,凡是有些銀錢的人家,都會親自安葬。就算貧乏的,也是儘量不放置在這義莊之中。除非是那家中實在無錢,或者是那不肖子弟,纔會將親朋的屍身放置於這義莊之中。如此年年日日,導致其爲日曬雨淋,終有一日,將成腐屍。
暫時不言其他,這一夜,終究還是過了去······
司徒明空一夜沒有安睡,司徒明空在牢中想着千種萬種調息內力的秘訣,希望能夠讓自己的法術恢復過來,但是卻始終沒有什麼太大效果。司徒明空如此努力,卻並非一無所用。他所想到的內力調息之術,結合了道家的精髓之著《道德經》,將人們無所爲無所不爲的無有實質的內力靈力配合以自己心中的情景而活動開來。這道家“無爲而治”的中心思想,運用於法術一道,也能說得通。“無爲而治”,正是司徒明空這一晚上所做之事,他的“無爲”,竟是達到了“治”的境界。
等到隔日薄霧氤氳,晨光熹微之刻,這司徒明空纔剛剛閉眼休憩了一段時間後,卻突然覺得渾身灼熱無比,司徒明空猛地睜開雙眼。司徒明空此時忽覺自己的心彷彿被無數的蟻羣在撕咬一般,痛苦難耐。司徒明空在地面之上打起滾來,這一幕場景,落於那“平湖刀客”等人眼中,彷彿面臨死亡一般。
“平湖刀客”急忙問道:“李少俠,你怎樣了?”
司徒明空痛苦地扭了扭頭,雖然突然之間見得那身上揹着的那把七星寶劍光芒四射,司徒明空忽地嘯傲一聲,便見得那七星寶劍忽然將那大牢鐵門一把劈開。司徒明空一時之間也猛然站立起來,身遭之側金光閃閃,他人注視,宛如神人。
司徒明空此時這心口也不再疼痛了,司徒明空將那七星寶劍之握在手中,對“平湖刀客”等人說道:“看來晚輩昨夜的調息凝神之術有了功效,我的法術已經恢復了!”司徒明空說罷,便抱拳對衆人道,“衆位,你們都出去吧,希望你們能多做好事,如若可以,就退隱江湖······”
那些人見得如此,都跪下向司徒明空磕了個頭,隨後恭敬道:“多謝李少俠出手相救。我們今後再不摻雜江湖中事了,就此拜別!”說罷,那些人又磕了三個頭,隨後站了起來,毅然走出大牢,身影很快就不知所蹤了。
司徒明空見他們離去,並無馬上出去,而是嘆了句:“唉,本準備順便幫了永川香織的忙,卻恐怕又要揭開一段新的旅途了。如今這拜月教主也不知如何,靈兒她們······唉,真是一團糟啊!”這正是:
前塵不似心中意,
夢迴不若念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