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楊山今年三十五歲,模樣看着倒像是二十出頭,可那戶籍上明明確確寫了三十五。
一個人獨居,一個大男人衣服縫補漿洗都是花幾文錢請村子的婦女幫忙,平時就是收拾藥材,隨便做點吃食填抱肚子就可以了,給村裡看病有時候會用菜來抵診費,每隔七天就會去一趟鎮上的藥鋪裡賣藥材,日子過得還挺富足。
除了不苟言笑,也沒有什麼不良嗜好,模樣又生得俊,還有一身醫術,村子裡那些大嬸成天就盤算着給他做媒,自己閨女不成,親戚的閨女也可以呀,總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是次數多了,楊山不耐煩,就放言說,誰家再提這事以後就不給看病了,村裡那些大嬸才消停,偶爾遇到幾個不死心的,楊山真的說到做到,那家人的病就不給看了,連帶着有親戚關係的都遭了秧,這事才做罷,還真是奇怪啊。
顧清清一邊細細的根據自己腦海裡以前看的那些書籍的資料分辨着藥材,一邊想着,屋裡的哭喊聲拉回了顧清清的思緒,她回到房間裡,豆子看見她馬上收住了哭聲,伸手要她抱,經歷得多了,豆子比平常的小孩要想得多一些,總是怕,怕姐姐又不見了。
顧清清走過去抱着他“豆子別怕,姐姐不會丟下你了,餓了把,姐姐帶你去做飯,你別怕,這是在楊叔叔家。”
楊山在看見她醒來時就出了門,太陽都要落山了都還沒回來,臨走時囑咐她菜在竈臺上收拾好了讓她做飯,還有讓豆子喝藥。
豆子緊緊的抱着她的脖子,眼睛一直看着她,顧清清把豆子帶到廚房,放到門口的小凳上坐着“豆子,在這裡乖乖坐着好不好,姐做飯給你吃。”
豆子搖搖頭,想下來嘴裡喊着“幫,幫。”
顧清清摸摸他的頭,眼眶又紅了,這豆子真是,讓人心疼死了“豆子要聽姐姐的話,你沒有鞋鞋,腳上有傷,姐心疼。”
豆子聽見顧清清哽咽的聲音,一下子乖乖的坐好,然後點點頭,但是眼睛一直盯着顧清清的身影看。
顧清清走到竈臺前面,上面放着幾顆白菜,兩根黃瓜,一塊豆腐,還有一些藥材放在一隻收拾乾淨的老母雞身上。
怪不得楊叔說起竈臺上有收拾好的菜時語氣有點不自然,袖口還髒兮兮的,想來是想燉只雞來讓他們姐弟兩人補補身子,又怕她不同意,所以就直接動手了。
顧清清也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殺都殺了,那就燉了,也別糟蹋了人家的好意,以後好好報答楊叔就好了。
兩口火,一口熬玉米麪糊糊,一口燉雞湯,然後又在鍋沿上貼了幾個玉米餅子,還好慶幸自己興趣愛好廣泛,做飯雖然不至於很好吃,但是味道還是不錯的。
玉米糊糊熬得少,是自己和豆子吃的,很快就熬好了,顧清清把玉米糊糊乘出來,洗好鍋重新蒸了米飯,去院子牆角摘了一些蔥,想做一個涼拌黃瓜發現沒有幹辣椒,只能把鮮辣椒丟進碳火裡燒一會兒,然後碾爛之後拌起來,豆腐和白菜就留着最後下在雞湯裡煮。
然後又乘了一小碗玉米糊出來,喂豆子吃,豆子一個勁要她也吃,沒辦法只能自己吃一點然後又喂豆子吃一口。
天色暗了下來,雞湯已經燉好,顧清清剛剛把油燈點上,楊山就回來了,趁着楊山洗手更衣的空隙,把少量豆腐和白菜下鍋燉煮,然後把飯菜端上桌。
楊山一進院子就聞到了香味,跑了一趟鎮上飢腸轆轆的,但是還是去換了身衣裳洗了手,走到堂屋裡,桌上的菜都擺好了,豆子乖巧的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怯生生的看着他,楊山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豆子乖,安心在叔叔家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