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一處偏僻的角落,朱鶴軒望着臉色蒼白的錢思涵,小心翼翼的道:“思涵,你還好嗎?我都說……你既然決定要走,又何必還要再來這裡……如果真的放不下,爲什麼……”
朱鶴軒不禁連聲嘆氣,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確實有些琢磨不透,他顯得有些不能理解,既然錢思涵已經決定放手了,爲何臨走之前還要來看卓烈炎最後一眼呢?
“我……想來看看,只是想看看而已,只是沒有想到,婚禮上還有另一個新娘!”錢思涵看似輕鬆的道,清麗的嬌容漾開了迷人的笑波,只是這笑容看在朱鶴軒眼底,卻是明顯帶着澀意。
遠遠的,錢思涵看見卓烈炎和穿着婚紗的女子站在了臺上,耀眼的燈光下,他高大欣長的身影處處彰顯着王者般尊重的氣質,卻也折射出令人難以抗拒的危險氣息,而在他身旁,打扮精緻的女子挽着他的手臂,雖然隔着珍珠頭紗,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整個人的氣質卻是透着說不出的優雅華貴。
錢思涵輕搖了搖頭,夠了,她是該離開了,此情此景,她便能毫無留戀,頭也不回的離去。
“我們走吧!不然飛機該誤點了!”錢思涵淡淡的道了聲,低垂下眼斂,毫無留戀的朝外走去。
“走吧!”朱鶴軒溫柔的道。
“謝謝你能陪我走這一趟,鶴軒。”錢思涵莞爾一笑,輕言道。
“我不是告訴過你,這些多餘的客氣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否則……你就是不拿我當朋友看!”朱鶴軒的語氣淡淡的,卻是認真。
“知道了。”錢思涵莞爾笑了,溫柔的頷首點頭,緩緩轉身。
……
站在臺上的卓烈炎,漫不經心的橫掃着酒宴現聲,不經意瞥間卻意外的發現遠遠的地方,就在宴廳大門口一抹熟悉的背景,瞬間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那抹纖弱的身影,正是卓烈炎這兩日魂牽夢縈的女人,她好像突然就從地縫裡冒出來似的,令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識的揉了揉眉心,他似乎忘記了這是在臺上,他正在進行結婚儀式。
再次望向酒店大門的方向,那抹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難道是他產生的幻覺嗎?卓烈炎眸底閃過一抹疑惑,可是幻覺怎麼會如此清晰真實?
如同一陣旋風從臺上呼嘯而下,卓烈炎顧不得衆人的驚呼及愕然,朝酒店外的方向追去。
“炎……”卓夫人的聲音響起,她沒有想到在結婚的禮臺上,兒子竟突然拋下新娘就這樣跑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在做什麼嗎?纔剛剛緩和下來的局面,這會兒看來又要被他給弄砸了!
卓夫人及衆人都望向卓烈炎奔去的方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猜得到。
白靈菲的杏眸閃過一抹複雜異色,變得黯淡無光,她心裡十分明白,只有什麼樣的情況纔會讓卓烈炎失控,難道是……她來了
?!
白靈菲心裡一直都很擔心,錢思涵會不會因爲那夜的事情而懷疑到自己頭上,不過事情好像一直很平靜,錢思涵並沒有找到她頭上來,大概是因爲她和卓烈炎的關係正處於水火之中,根本沒有閒心去思考這些。
眼下,白靈菲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祈禱,希望卓烈炎不要追上錢思涵,就讓他們擦肩而過,錯過這一步,錯過一輩子吧!
……
酒店的大門口,穿着禮服的卓烈炎輕喘着粗氣,由於跑得太快的緣故,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可惜的是即便他的速度已經很快,卻還是沒有再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難道剛纔那一幕真的只是他的錯覺?卓烈炎不甘心的再將酒店周圍的環境環視了好幾遍,卻始終也沒能發現錢思涵的蹤影。
“女人,你給我出來。”卓烈炎大聲的咆哮着,只是他的話似乎並未起到什麼作用,無人迴應。
急匆匆的趕到灑店門口的卓夫人,還有隨後而至的白靈菲,都清楚的看見了這一幕,白靈菲咬緊牙關,小手緊握成拳,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輸給錢思涵,無論是相貌或才情,她都不認爲自己會輸給對方,可是卓烈炎卻偏偏走火入魔似的戀上了那個女人。
卓夫人的身體微微一怔,現在一切該如何收場?滿堂的賓客都撞見了這一幕,讓卓氏如何下臺?只要明天的媒體將此事曝光,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成令卓氏頭疼的大麻煩。
只是……接下來不論再你發生任何事情,錢思涵也不會知道了,她已經乘坐當於的航班去了西班牙馬德里。
……
西班牙的魅力不僅僅在於它的美麗,還有整合了羅馬與日耳曼藝術風格的城市,終日不吝於向世人展示着它的風姿,讓世人感受到它的浪漫與奔放。
錢思涵在馬德里學習的同時,兼職在咖啡館打工,她偶爾也會故作高雅的去聽一場音樂會,或者學着當地土著人的樣子,在腰間別上酒代,與周圍的人們盡情狂歡舞蹈,雖然挺着大肚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與衆不同,卻同樣風姿卓越,美得讓人一眼看見便難以忘懷,她就像一隻穿梭在曠野裡在蝴蝶,西班牙民族那份特有的瘋狂與親熱,讓她很快便融入進去,淡忘了情傷。
五年過去,錢思涵在馬德里伊諾利大學選修的陶瓷專業取得了非凡的成績,或許是因爲原有的天賦,加上她獨特的審美,在一次國際大賽中出自她手裡的作品《馬德里的春天》獲得了大獎,瞬間也令她名利雙收。
“諾諾,恭喜你!”比爾微笑着朝着錢思涵的方向走來,諾諾這個名字,是她到了馬德里後重新給自己起的,也意味着新的重生。
而比爾則是伊諾利大學建築系的博士導師,他也朱鶴軒的好朋友,當初朱鶴軒正是託了他的關係,才能順利讓錢思涵進入學校就讀,同時他也拜託這位老朋友能夠盡力多照顧一下當時懷着身孕的錢思氶。
只是,朱鶴軒的
這位朋友,向來自持清高還一直單身的博士導師比爾,對錢思涵的感情卻逐漸發生了變化,他不再拿她當成學校的學生般照顧,而是以一種愛戀的心情關照着她。
“謝謝你,比爾,如果沒有你的鼓勵,也不會有我今天的成績。”錢思涵莞爾一笑,換作五年前,說什麼她也無法預知今天的她可以成爲被世界給予“陶藝界的畢加索”這樣高端的稱謂,名譽全球,身價飛漲。
“諾諾,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你願意讓我照顧你和那兩個可愛的寶貝嗎?讓我每天爲你們下廚,準備每一道精緻的餐點……”比爾優雅風趣的好聽嗓音傳來,盯着錢思涵的眼神卻是無比凝重認真。
錢思涵清楚的知道,對方用了委婉慎重且不失幽默的語言正在向她求婚,在西班牙這個熱情奔放的國度裡,她再次陷入到愛與婚姻的包圍中,熱情的西班牙人不像國內的男人,會因爲女人未婚生子而退避三舍,他們的觀念裡有更多的包容,所以即使是生下兩個孩子,錢思涵也一直桃花連連,追求者從來沒有間斷過。
但是,愛與不愛,嫁與不嫁,本就是命中註定。彼此雙方一眼望去,心已一目瞭然。
錢思涵清楚的知道,眼前的比爾雖然很優秀,能夠被他愛上真的是她的榮幸,可是他卻不是她依依等候的人。在愛情面前沒有對與錯,沒有愛與不愛,她只知道他們不合適。
“比爾,我想……以後你都不用照顧我了,因爲我已經決定要回國。”錢思涵淺淺一笑,淡淡應聲。
她這簡短的一句話,無疑是拒絕了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博士導師,比爾不禁黯然神傷,不過礙於一個男人應有的風度,他只能笑着點頭,尊重她的選擇。
……
一幢小洋樓外,綠色的植藤爬滿了柵欄,寬敞的院子裡養着各種小動物,水缸裡有鴨子,青石磚上漫步的烏龜,還有趴在車釐子樹下睡覺的貴賓犬,一切看起來是那麼溫馨。
不過卻有孩子的吵鬧聲人二樓的窗戶傳來,兩張典型的東方面孔的寶貝正用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似在爭吵什麼,從門口探進一顆頭來,錢思涵面色淡然自若的瞥了他們一眼,用中文平靜的道:“如果有人不願意離開馬德里,我也不介意和他暫時分開一段時間。”
“諾諾,是因爲我們沒錢付不起房租了嗎?我可以給乾爹打電話,讓人獻愛心捐助我們。”娃娃是個女生,她是姐姐,一雙靈動漂亮的大眼睛像極了錢思涵,簡直就是她的縮小型翻版。
娃娃的話剛說完,便聽見弟弟糖糖的聲音便搶先一步傳來:“姐姐,媽媽已經說過,她需要工作掙錢,這樣才能養活我們。”
雖然是晚出生幾分鐘的弟弟,可是糖糖看起來顯然要比姐姐成熟穩重得多,而且看他對着娃娃說話時那不屑一顧的表情,說完還重重嘆了口氣,不耐的丟下一句:“諾諾,早就和你說過,她們女生最麻煩了,你現在該相信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