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 你今年多大了
回到官邸的時候，天色已是黑透了，沈疏影剛從黃包車上走下，將車錢付過，還不等她按響官邸的門鈴，就聽一道汽笛聲響起，她回頭一瞧，只見一隊軍用汽車駛了過來，最前方的那一輛，正是賀季山的座駕。
看見前方有人，雪亮的車燈頓時一閃，炫目的燈光只照的人眼睛都疼，沈疏影趕忙讓在一旁，卻不成想那輛轎車卻是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
搖下車窗，露出了男人那張英挺深邃的面容。
“上車。”賀季山看着她，黑暗中，他的眼睛猶如月下深潭，透出一股子細碎的光，只顯得格外黑亮。雖不過是淡淡的兩個字，卻似乎透着無盡的威勢，讓人無法拒絕。
而坐在前面的副官也早已是走下車，爲沈疏影將後座的車門打開，沈疏影微微低首，安安靜靜的上了車。
賀季山的車裡空間極大，光是一個後座便足以坐上好幾個人，沈疏影向着賀季山問好後，只默不出聲的坐在一旁，與賀季山之間的距離，倒是還能在坐下幾個人來。
“怎麼沒讓老張接你？”賀季山望了她一眼，沉聲道。
沈疏影實話實說，道；“今天和同學去起士林吃了西餐，所以讓張伯伯先回來了。”
賀季山聞言微微頷首道；“這倒是我疏忽了，你來北平這樣久，也沒帶你出去轉轉。”
沈疏影心頭一跳，趕忙回道；“司令平日裡軍務繁多，疏影都知道的。”
賀季山一笑，只說了句；“你倒是懂事。”
沈疏影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又怕說錯話，當下便沉默在那裡，心頭暗暗盼着汽車快些開到後院。
賀季山在北大營處理了一天的軍務，此時正將頭倚在後座上，剛要閉目養神，眼眸卻無意間劃過沈疏影的臉龐，眼見着她亭亭玉立的坐在那裡，清麗的側臉被窗外的月色照着，籠上一層柔和的光暈，烏黑的長睫覆在那兩泓秋水般的眼睛上，輕柔如娥，那般溫婉恬靜的樣子好似雪上梨花，柔婉而皎潔。
“你今年多大了？”他看着她，一句話從脣中脫口而出。
沈疏影早已察覺到他的目光，心頭亂的越發厲害，而他的問題她卻不敢不答，只得輕聲回道；“疏影今年十七歲了。”
賀季山終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脣中輕輕咀嚼着那兩個字；“十七？”
說完，他淡淡一笑，英挺的眉宇見卻是浮起一片自嘲，再不說話，只將眼眸合上，靜靜養神。
沈疏影坐在一旁，悄眼看着他閉上了眼睛，緊繃的神經方纔覺得微微一鬆。
車隊一路開過前院，中院，最後終是在後院的洋樓前停了下來。
下了車，柳媽早已是等在了那裡，一臉焦灼的神色，在看到沈疏影的剎那方纔覺得心頭踏實了不少。剛要忍不住唸叨幾句，可一瞧見沈疏影身後的賀季山，頓時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了。
進了大廳，賀季山走到沙發上坐下，立時就有丫鬟端着新沏的茶水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