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辰冷笑一聲，“無愛亦無恨？要是你知道你奶奶的死，很有可能也是韓天禹做的話，你還會這麼說嗎？”
莫小菲聞言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杜辰頓了一下，轉過身，良久之後，他稍微放低了一些聲音，無力的說道，“沒什麼，你出去吧。”
莫小菲聞言呆愣的轉過了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突然回頭看向杜辰，“你說的是真的嗎？”
杜辰沒有說話，他暗暗的後悔，自己不該說出來的。
其實當初在奶奶過世之後，他就想到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韓天禹做的，爲此，還和尹初晴特地上門試探過，只是後來韓天禹沒有其他的動作，而且後來自己和莫小菲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沉浸在痛苦中，什麼也不想管，就把這件事情擱淺了。
直到後來的度假村案子，把尹雄繩之以法之後，尹初晴毫不猶豫的承認了全部，當時他很生氣，竟然也相信了。
可是尹初晴失蹤之後，他冷靜下來，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是尹初晴做的，因爲那時候莫小菲已經和她商量好要逃走了，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她充其量就是在莫小菲流產那晚做了點小動作，還有就是和尹雄一起弄得那個假莫小菲屍體那件事情，出發點都是爲了得到自己，所以她沒有理由害莫小菲的奶奶。
他想通了來龍去脈之後，選擇了沉默。
之所以放在心裡這麼久，主要是因爲當時的莫小菲已經從當年的事情裡面脫離了出來。
現在的她這麼平靜，他又何必去掀起漣漪呢？
只是剛纔莫小菲竟然勸他放過韓天禹，他一時生氣才脫口而出。
她不想想韓天禹難道僅僅只是做了當年逼着華淑嵐和他結婚那一件錯事嗎？他還害死了奶奶，還差點把她淹死，現在還綁架了她，歸根結底就是想要打擊自己，得到威遠。
爲了得到威遠，他機關算盡，他爲什麼放過他？
莫小菲出了書房之後，只覺得心裡的難過又增強了一些，原本她以爲韓
天禹只是將自己推下江，然後又綁架了自己。
這些事情她已經接受了，畢竟現在自己沒事，就算是爲了報答韓澤多年的照顧，她也可以原諒。
可是現在又牽扯到了奶奶，奶奶是她這輩子最愛的人之一，也是最愛她的人，可是卻死的不明不白。
叫她怎麼釋懷？可是要是自己真的出庭作證了，韓澤呢？他失去了母親，又要失去父親。
還有杜辰，要因爲這件事情和韓澤反目成仇嗎？
莫小菲突然想起當初韓澤在摩天輪上和自己求婚的時候，當自己答應他的時候他亮如星光的眼眸，他是那樣單純的一個人，要他怎麼去恨？
要是奶奶的還在的話，會怎麼做？會叫她看在韓澤的面子上，勸她原諒韓天禹嗎？
可是奶奶……
莫小菲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莫小菲頂着熊貓眼出現在了杜辰的面前，杜辰皺了皺眉，看來昨晚自己那句脫口而出的話，倒讓莫小菲失眠了。
杜辰想着，時間還早，要不要讓她再休息一下，豈料莫小菲又拉住了他，“杜辰，我想好了，昨晚你問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你說要是韓天禹就是害死奶奶的兇手我還會那樣勸你放過他嗎？”
杜辰點頭，莫小菲繼續道，“我……還是那句話，冤冤相報何時了？”
杜辰一愣，顯然對莫小菲這樣回答着實驚訝。
莫小菲見狀繼續道，“我這麼做不是爲了韓天禹……”是爲了你，還有韓澤，也算是爲了自己吧，人總是活在痛苦和仇恨中有什麼意思呢？
豈料，杜辰再一次放開了她，像是極端的失落。“那算了，你在家裡休息吧。”
說完，他轉身便走。
莫小菲看着他的背影，無能爲力的嘆了一口氣，在他將走出去的時候叫住了他，“算了，我去。”
杜辰回頭看着她，“你確定？”
莫小菲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說完，杜
辰率先走了出去。
門外，王維和律師都準備好了，杜辰和莫小菲一輛車，王維和律師一輛車。
莫小菲偷眼看向杜辰，也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對於自己的突然改變主意，他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都到齊了之後，杜辰說了句，“走吧。”
王維和律師聞聲同時上了車，這邊莫小菲也跟着杜辰上了車。
一路無言，暢通無阻的到了法院。
法院的門口，下車的時候，莫小菲不經意間看見了韓澤，他和他的律師在一起，此刻他也看見了莫小菲和杜辰。
不知道他和律師說了什麼，很快律師就率先走了。
而韓澤則是朝着他們走了過來，他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小菲，隨後才轉移了視線看向杜辰。
“真沒有想到，你會讓莫小菲出庭。”
杜辰一愣，隨即冷聲道，“她是受害者，爲什麼不能出庭？”
韓澤聞言，又看了看莫小菲，“當然可以，只是……”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丟下了一句，“等會見了。”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莫小菲看着韓澤的背影，忍不住的皺緊了眉頭。
如果說之前在華淑嵐被最後搶救，還有在葬禮上的時候，是自己的眼花的話，那麼現在她可以保證，她真的沒有看錯，韓澤變了。
他的眼底不再溫暖如玉，反之十分的冷漠。
而之所以會這樣，是他的心裡有了恨，思及此，莫小菲心裡再一次的陷入了兩難。
或許自己的想法是對的，現在還只是剛剛開始他們就已經這樣敵對，要是韓天禹真的有個好歹，他們會怎麼樣？
如果他們兩個人鬥了起來，那麼傷害最大的是誰？只有他們自己啊，就連九泉之下的華淑嵐都不會安心，兩個都是她的親生兒子，如何能夠反目成仇？
正發呆，杜辰已經往前走了，走了好幾步發現莫小菲沒有跟上來，他回頭叫了聲，“莫小菲？”
莫小菲這纔將思緒收回，跟着走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