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睡的很安靜,一晚上沒有醒來。
齊副總午夜來了一個電話問了問江浩然的情況,我才明白江浩然跟齊副總的關係不一般,不像平時看到的冷冰冰,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關係。
凌晨六點,東方發白,我慵懶的翻了翻身,摸着一邊被的壓的發麻胳膊。正好對上江浩然恬靜的睡姿,嘴角不由上翹,平時在我跟前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像現在這樣多好,與世無爭,他以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這種情形似乎出現過卻又實在想不起具體的時間,地點。
進來了一通電話,打斷了我,不由蹙眉這麼早會是誰?
黎晰聽上去很落寞甚至一絲憂傷隔着冰冷的手機傳到我的耳膜中,有一種悲傷在我的心裡蔓延開來。“冉冉,早上能陪我去墓園看看我的父母嗎?
我看了一眼江浩然,一夜下來嘴脣有些乾澀,裂開了口,我躲到了衛生間小聲道。“我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合適,你是我最愛的人,讓我父母見見,行嗎?”黎晰在電話的那一頭懇求着。
我有些忐忑,江浩然醒來怎麼辦?齊副總讓我來照顧。“可是…我…我還要上班。”
我聽到黎晰出門的聲音:“就現在,不耽誤你上班,我去接你。”
“你告訴我地方,我打車過去。”我看了一眼牀上的人,腿已經跨出了門。
“好,地方我發給你,我等你。”
江浩然不知何時醒來,虛弱的說道:“冉冉,不要丟下我。”
我欣喜開口:“浩然,醒了?哪不舒服給我說,我去叫醫生?”
江浩然艱難的說着,我有些難過。“去把護士叫進來。”
“好,我一會兒就回來,不要亂跑,知道嗎?”我扶起江浩然喝下幾口水。把年輕的護士喊了進去快速了出了醫院。
天色剛亮,我趕到墓園時,看到了兩抹高大的背影站在門口向遠處眺望着。
黎晰跑過來付了車錢,攬着我進了墓園。
靜謐的墓園飄着一股神秘的色彩,伴隨着詭異,只能科目全部我們三個人的腳步聲,還有自己的呼吸聲,周圍墓碑上隨風捲起的灰塵及黃紙漫天飛,黎晰夾緊了我的腰。
在一處搭理的很乾淨的墓碑前停了下來,將花束和祭品一一擺放好。
我向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兄弟倆像極了父母的模樣,如果他們還活着,應該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之家。只可惜去的太早了。
兄弟倆在墓碑上清理了一會兒,說了些最近的情況。
“你們放心吧,你看這是你們未來的兒媳婦,是江城有名的高材生。兒子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追到的,高興嗎?”黎晰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說,我點點頭微笑。
黎晰笑的有些蒼白有些傷感,我能感覺到墓碑上的兩個人似乎在微笑,我睜大眼睛一看歸與平常,花眼了?
“等弟弟將來畢業了,一定比我有所作爲。”黎修一句話沒有說,把一份生煎包放在墓碑前,盯着父母的照片眼淚無聲下滑,轉身跑出了墓園
。
“走吧,弟弟這些年一直都偷偷來看,墓碑清理的乾乾淨淨,從心裡還是沒有放下突然離世,我盡力的照顧着,但弟弟依然思念着。”
黎晰望着已經升起的暖陽,金黃色的陽光照射在黎晰憂傷的臉龐上,似乎鍍上了一金,宛如一個迷失方向的孩子在夜色中奔跑卻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我不知該勸些什麼,陪着他走出了墓園,再回頭望,這裡的靈魂都在安靜的沉睡,願都安好!
“逝者如斯,我理解的,只是活着的人仍然要繼續。”
黎晰把我送回家,換了一套衣服,準備去醫院,可我不能告訴黎晰,江浩然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隱約中似乎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回去好好洗漱下。”我係上安全帶後道。
黎晰有些不自然道:“那天你送我回來的,俊熙給我說了,對不起我喝多給你丟人了。”
已經到了樓下。“喝多了傷身,我不想你被老女人帶走,你懂的。”
把我衣領整理了下,雙手附上我的眉心,深深的擁進懷裡。“俊熙是不是把我的糗事都告訴你了?八卦的男人。”
我心情有些變好,戳了一下胸膛,說實在的我離不開這個男人,只是我也不懂爲什麼總會有那麼的爭吵,爲什麼我會像刺蝟一樣時不時攻擊別人,爲什麼我像一個潑婦一樣對着自己愛的人抓狂?我到底在怕什麼?爲什麼越來越沒有安全感,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屬於我的,我害怕瞬間失去這一切,更懼怕身邊的男人最後屬於別的女人,那麼我的世界裡還有什麼?
我把黎晰塞進車裡,在臉頰上親了一口,黎晰滿意而去。
我趕到醫院已經是十點多了,病房裡空無一人。
我抓過我臨走前的護士急切道,病房裡的人去了哪裡。“在辦公室,我剛送過去的,你快去看看。”護士又轉身忙去了,我鬆了一口氣,推開了門。
江浩然扭頭看到了我,埋怨我一離開就是幾個鐘頭,不是護士照顧早就俄暈了,向醫生點點頭出了門,捂着胃有些氣息不穩。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給你買了早點,東南街上的那家的粥。”我扶着虛弱的男人進了單人間病房。
簡單的吃了幾口就再也沒有下嚥。
江浩然費力的穿上外套,催促着我,嚷嚷着要出院回家。
“你不能出院,我不同意,再過兩天重新檢查一下。”我拒絕,有些生氣道。
“聽我的,我不想在醫院呆着,我想回家。”有些難受的咳嗽了起來,如一陣風就能捲走一樣靠在枕頭上。
“不行,你回家了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辦?再說你也沒把曾經的話放在心上,這麼不愛惜自己的命。”我有些打開腦殼看看到底是什麼細胞組成的。
“活着不如死了舒坦。”江浩然閉上了眼睛沒了聲音。
“好死不如賴活着,別瞎想,不好的事情都會過去的。”我拉過椅子瞅上江浩然大的眸子裡有太多的思緒。
“睡一覺,我一直都
陪着你。”我裂開嘴微笑,只要看到江浩然的這雙眼睛,不知爲何我的心情會變好,不知不覺會陷進去想一究竟。
江浩然費力的扯出一絲笑容閉上眼,我忍不住撫平了那緊皺的眉心,不管什麼時候這個男人都是保持着優雅,就連睡覺的姿勢也容不得有一點的邋遢。
爲什麼我記憶只停留在我把江浩然送到醫院的情景,後來在我的記憶裡沒有一點的交集,更別說瞭解?每次想起這件事頭就莫名的奇疼無比,不得不放下思考。
爲什麼江浩然的父母沒來來看望自己的兒子?爲什麼莫名的辭退了中年男人?
敲門聲打斷了我的冥思,我霍的放開江浩然的手,站起來迎上進來的陌生女人,從頭到腳打扮着貴婦的穿着,看上去跟我母親的年齡差不多,保養的得當,看不出真實年齡。我不敢確認來人到底是誰。
我禮貌開口。“您好,您是?”
陌生女人將一個精緻的飯盒放到桌上,轉過頭對着我笑了笑,招呼我坐下來。
“我是齊副總的愛人,過人看看浩然。”女人看了一看,又看了看牀上的人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準備坐起來。
女人一把按住江浩然又趟了回去。“你是怎麼搞的,你知不知我快嚇死了,從國外趕回來,以後不能再這樣嚇我了,明白。”寵溺的在江浩然頭上點了一下,像極了母親心疼自己的孩子一樣。
“死不了,您能來我很開心。”江浩然笑的很開心。又回頭看看我沒有言語。
女人眼中有一些的溼潤。
寒暄了一會兒,齊副總派秘書接走了女人。
已經是傍晚了,吃過簡單的晚餐,今天的天氣正好,我從護士站借了一輛輪椅。
傍晚的夕陽真美。我建議江浩然出去轉轉,看看夕陽多美,醫院的風景不錯,我指着輪椅。
江浩然有些抗拒,但看看窗外溫暖的餘輝時,癟癟嘴坐了上去,我在腿上蓋了一件棉質外套出了病房門。
一路上我推着眼前的人,這樣的情景我似乎在哪裡遇到過,總是想不起來。
我在一處假山下停了下來,這裡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夕陽落下去的方向。
我半跪下來,眼神看向對面茂密的樹木有些失神。
江浩然的手忽然在我頭頂上停下,我看到了地上的影子,始終沒有落在我的頭上,最後收了回去。
“過兩天再檢查一次,就能出院了,浩然,胃記得好好養醫生說了,再沾酒你的命就沒了,我不想你有事,雖然你對我呼來喝去,我依然想你健康。”我轉過來對上江浩然無光的眸子,似乎像生命終結看不到希望,彷彿看到了死神的召喚。
“哎,一切順其然,一切自有定數,生死我早已看淡,何必去執着呢。”眼神緊緊的盯着夕陽已經沒過了地平線,迎來了夜晚。
江浩然閉眼享受着夜晚帶來的靜謐,天空偶爾有流星劃過。
江浩然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虛無縹緲,空洞。
“你許了什麼願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