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曉雅沒有騙她，這麼說，當時她說的都是實話。
他們以前……是戀人？江允兒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該怎麼問下去，他的回答已經說明了一切，自己還有什麼好問的。
江允兒苦澀一笑，無厘頭說了一句：“挺好的。”
說完後，連她自己都不直到，這三個字是從何而來，整件事，又好在哪裡，只覺得心裡發悶。
接下來是一片很長的沉默，他們誰也沒有主動說話，江允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浮想聯翩，腦補了一路秦昊然和林曉雅浪漫美好的初戀，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
秦昊然帶她去了新開的餐廳，饒是她最愛的美味，今日吃在口中，也味同嚼蠟。
她強顏歡笑着盡數吃完，不希望他看出任何破綻，表現得一臉開心的吃貨樣，完美掩飾過去，心裡卻比吃了黃連還要苦。
關於林曉雅，他沒有更多的解釋，更沒有必要和她解釋什麼。
自己算什麼，只不過是他用習慣的一個秘書。
曾經被拒絕過一次，還不夠嗎？江允兒，你到底在做什麼夢？
洗手間裡，江允兒用冷水潑醒自己，看着鏡子裡狼狽又可憐的臉，越看越可笑。
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透露出自己的心情，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釋放出自己的情緒。
她心裡苦，又知道，自己沒有吃醋的資格，想找晨夕說說，又害怕，自己沒有這個資格成爲她的朋友，畢竟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哪怕從國外鍍了層金回來又如何，在他們眼裡，自己終究只是個普通人。
她明白，晨夕不會這麼看她，可江允兒沒有那份自信，她還是做不到，只能一個人悶在心裡。
作爲秦昊然的秘書，她很快接手了所有的工作，知曉他的一切行程安排，甚至知道，如今又有哪些女人對他垂涎三尺。誰比較肆無忌憚，誰戰戰兢兢。
唯獨林曉雅是不一樣的，她可以光明正大出現在公司裡向秦昊然示好，每每看到林曉雅用花式理由來見秦昊然，她都想以公事公辦的藉口將她擋在門外。
可她還是沒有這樣做，看着林曉雅不管不顧對秦昊然好，隨處可見的溫柔撒嬌，是她學不來的。
她似乎預見了最後的結局如何，一陣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林曉雅的殷勤，秦昊然並未拒絕，這纔是給江允兒帶來的，最大的打擊。
時間沒有耗得太久，在江允兒魂不守舍時，秦昊然不知何時來到了她面前，輕釦了她的桌角。
江允兒回過神，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小心翼翼低下了頭。
上班開小差，還被抓包了，她一張臉紅得能滴出血來。耳邊傳來蘇芷韻諷刺的笑聲，她正等着看好戲。
秦昊然並沒有當衆發脾氣，而是把她叫去了辦公室，聽口氣，似乎心情很不好。
蘇芷韻挑釁地看了她一眼，江允兒沒有心情搭理，就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關門！”她剛走進來，辦公室裡的溫度驟然下降，她連呼吸都不得不小心翼翼了起來，秦昊然很久沒有這樣生氣，難道是自己按了很嚴重的錯？
她嘆了口氣，轉身關上門，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站在一旁，等着挨訓。
秦昊然皺緊眉頭，看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不解氣。
他把所有事情交給她，行程安排她最清楚。她卻一次次將林曉雅放進來，秦昊然真想看看，她的腦子裡裝了些什麼，是如何做到讓自己這麼平靜，把他拱手讓給別的女人。
上次一起吃飯，她問起林曉雅，秦昊然還覺得，這丫頭還知道問，他還以爲，她那是全然不在乎。
誰知道，就只問了一句，便沒了下文。
自己還特地說，只是高中校友，現在家裡揹着他安排的相親對象，他強調的是自己不知情，這丫頭卻全然沒有反應。
最近，她還似乎特地把人放進來，讓她接近自己。
還是說，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已經讓她對自己的心意改變了。
辦公室裡靜得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被秦昊然這樣盯着，江允兒渾身不自在，又不敢擡頭看他。
“江秘書，你身爲我的秘書，還記得自己分內的職責嗎？”
“記得！作爲秘書，最大的職責就是爲老闆分憂，安排好一切，服從老闆的安排，讓老闆順心。”
“我看，你出去一年多，全然忘了，如何做好我的秘書？”
“我時刻記着如何做秦總身邊稱職的秘書，不敢忘記。”
“不敢忘？不敢那你還一次次讓林曉雅在工作時間來見我，我以前是怎麼告訴你的，你都忘了是不是？”
江允兒皺緊了眉頭，擡頭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林小姐……不是秦總的女朋友嗎？”
秦昊然也愣了：“我什麼時候說過，她是我的女朋友？”
“你們，不是相親了嗎？”更何況，是有感情基礎的相親，他沒有態度堅決地拒絕，不就是意味着，可以接受嗎？
秦昊然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一個眼神，江允兒瞬間明白了什麼。
“林小姐挺好的，還是秦總曾經的初戀。我以爲，秦總默認了她是你的女朋友，這才……”
“以後，不要隨意揣測老闆的心思，自作聰明。我有女朋友，你很高興？”
“沒有，沒有。”江允兒趕緊解釋，又覺得，自己着急解釋，反而說錯了話。
“那是不高興？”
“……”江允兒發現，自己不管怎麼說都是錯的，乾脆就閉嘴吧！
只是，他這樣說，江允兒這些天心裡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大有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了吧！下去忙吧！”
“是，秦總。”江允兒掛着笑容從辦公室裡出來，看得蘇芷韻一臉疑惑不解。
不是該被罵得狗血淋頭嗎？
怎麼會，出來的時候還帶着笑意？
身後辦公室裡的秦昊然，自己低頭淺笑，全然不知，心情也好上了許多，心裡還想着她剛纔着急解釋的那句‘沒有’。
這纔是他想聽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