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不是好惹的

忠犬不是好惹的

陸爾珣本身並不是一個多麼有耐心的人,但是他卻異常的能忍。有人也許會問這有什麼區別,現在的情況就很能說明其中的不同之處。有耐心的人遇到何書桓這樣不長眼的傢伙,不會急躁,不會厭煩,能夠視而不見。而陸爾珣,雖然心裡恨不得弄死他,卻只會裝作若無其事,直到再也忍不下去,理智的那根線完全崩斷的那一天。但是現在,陸爾珣發現自己的忍耐力將要告罄!

何書桓的腿在監獄裡骨折了,這一點他之前就知道。

像何書桓這樣一個眼睛長在腦袋上,腦袋長在屁股上,屁股長在臉上,大腦溝回裡只有情情愛愛的極品,得罪了什麼人還真的不算奇怪。可是他腳斷了不在家好好待着,成天在自己面前晃悠個什麼勁,難道另一條腿也不要了嗎?

從頭到尾沒有將目光從陸爾珣身上移開的安德烈看着他眼中微不可見的寒光,心中一動,大拇指習慣性地來回在自己的下巴上摩挲。

“書桓,你怎麼來了?”陸依萍瞪大了眼睛,對於何書桓的到來顯得十分的驚訝。她看了一眼陸爾珣,又飛快地將視線轉向扶着何書桓的陸如萍,臉上頓時掛上了顯而易見的不滿。

陸如萍尷尬地縮了一下肩膀,楚楚可憐的大眼睛裡透着擔憂,“依萍……我覺得還是要讓書桓親自問問纔好,不是故意……”她小聲地說道。

何書桓絲毫沒有發現身邊的暗潮洶涌,從走進大門起,便一臉憤怒地盯着坐在陸依萍對面的陸爾珣,那大義凜然的樣子活像是在看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臉上恨不得寫上“爲民除害”幾個大字。

陸爾珣自顧自地喝了口咖啡,轉頭望向窗外,完全當他不存在。

原本就是來討個說法的何書桓被他的態度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仰天大叫,一把推開身邊的陸如萍,提起拳頭就往陸爾珣的臉上揮去。

沒等少年出手,坐在他身旁的安德烈看似不經意地一揮,就一把捏住那隻來勢洶洶,他眼中卻不堪一擊的手,挑着眉說道:“何先生,如果我是你,將會好好管住自己不聽話的狗爪子。”金髮男人輕笑,緩緩地收緊自己修長完美得像是鋼琴家的手。

何書桓聞言,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絲寒氣,只覺得自己的小手臂像是被鐵鉗牢牢地夾住了一般,骨頭髮出“咯咯咯”的響聲,怎麼掙都掙不開,那疼入骨髓的痛楚讓他的頭上慢慢地滲出冷汗。他咬着牙,艱難地說道:“你是什麼人!快、快放開我!”

“哼!”安德烈上下掃了他一眼,不屑地冷笑,用力揮開他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淡淡地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什麼人是不能得罪的。”

何書桓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陸如萍驚呼了一聲,連忙跨前一步抱住他搖擺的身體。

陸依萍並不是不想去幫忙,只是站在凳子和桌子之間,行動不便,慢了一步。看着兩人依偎的樣子,她垂下眼睫,握着拳頭緩慢地坐下。

“璟之,再怎麼說書桓也是傷員,你難道不能懷着一顆寬容的心來對待他嗎?”陸如萍吃力地讓何書桓坐在椅子上,咬着脣角直起了身子,語帶指控的說道。

寬容的心?真是個笑話,什麼時候自己也有“寬容的心”了?陸爾珣覺得很無力,仔細想想後,又慢慢地淡定下來。這些人的思維明顯連接着外太空,和自己不在同一世界,爲什麼要跟這些人一般見識呢?只不過是自己手中的棋子,要是真受不了了,毀了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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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自己做完心裡建設,陸爾珣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回到上海後,一門心思想要報仇,頭腦有些發熱,反而失去了平時的冷靜。這樣不太好。

他對着沉默的陸依萍露出一個微笑,轉過頭冷冷地對何書桓說道:“我只說一次,我並沒有找人打你,你爲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我不得而知,信不信由你。”復又站起身,推了推坐在身邊的金髮男人,對三人點了點頭,“言盡於此,告辭!”

從反光鏡中看到一瘸一拐追出來的何書桓,陸爾珣扶着脖子扭了扭頭。唉,看了太多文件,到現在還又硬又酸的。

安德烈見狀,抿着嘴偷笑,伸出雙手,無視他的抗拒,輕輕將少年靠近自己的懷中。

陸爾珣狐疑地掃了他一眼,來不及詢問,便感覺到一隻溫暖的大手在他僵硬地脖子上來回按壓,力道不輕不重,舒服得很。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弱勢的倚靠動作,但是看在他這麼識時務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心上人溫順地窩在自己的懷裡,安德烈心裡美得冒泡,手上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輕柔。

“啪”的一聲,陸爾珣憤怒地睜開眼,用力拍開他不規矩的爪子,“安德烈?斯圖爾特!”少年磨牙,這頭豬!

安德烈無辜地攤手,小聲嘀咕道:“誰讓你的皮膚太好摸了,不知不覺就……”

少年氣紅了臉,不由分說,送了他腹部一個肘擊。

目送着少年上樓,金髮男人斂起狗腿的笑容,危險地勾起脣角。

他的小璟之有時候還不夠狠啊!敢在他面前對自己的寶貝動手,簡直是壽星公上鉤,嫌命太長!摸了摸下巴,安德烈自負地點頭,這個諺語用得真好,學了三年半就有這樣的成果,不愧是我安德烈?斯圖爾特,天賦就是高!不過爲什麼是上鉤?釣魚嗎?(……)

自從咖啡店那天起,何書桓就和陸依萍鬧得不怎麼愉快。一個認定就是陸爾珣讓人報復,一個則覺得是他心存偏見;一個認爲她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一個認爲他和自己的妹妹太過曖昧。總之,都覺得對方心裡還有別人,在咖啡店裡吵得天翻地覆。

陸如萍在一旁眼淚汪汪心急如焚地勸架,告訴陸依萍“和書桓只是單純的友情”,讓她“千萬不要誤會”,“絕對不會和你搶”。所有的話單獨聽起來都沒有什麼毛病,但是合起來卻讓陸依萍不是滋味,場面頓時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於是,那一天咖啡館內的服務生和客人淌着汗,免費聽了一出“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的雙人相聲,餘音繞樑,久久不絕……

“我覺得,你還是好好地和依萍談一談吧,她只是有時候脾氣太沖了,其實心裡也不好受。”陸如萍扶着何書桓,小巧秀氣的臉上滿是擔憂,“你看,伯父伯母回去了,今天檢查的日子依萍也不來。她作爲你的女朋友,應該好好照顧你。就別再和依萍慪氣了,好嗎?我很擔心你們……”

“她現在整顆心都在那個惺惺作態的僞君子身上,哪裡還會管我!”何書桓恨恨地捶了一下牆,滿臉都是苦澀不甘。依萍太單純太倔強了,根本看不清那個陸璟之面具下醜陋的臉!

“我覺得,也沒有證據說是璟之做的,這樣武斷的作出結論會不會不好?”杜飛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心情很複雜。他覺得書桓有些陌生,原本那個自信、明辨是非、待人寬容的紳士去哪了?之前烤肉的那天,他就發現書桓對璟之抱有成見。他說璟之找人打他,是不是也是一時偏見所造成的誤會呢?他總覺得璟之不會是這樣的人。

還有如萍……他推了推鼻樑上圓圓的眼鏡,書桓都已經和依萍交往了,爲什麼不跟書桓稍微保持一點距離?他知道如萍的心裡一直只有書桓,可是這樣親密不太好吧。想到之前書桓的爸媽將如萍誤認爲是兒子的女朋友時,她臉上羞澀靦腆的微笑,杜飛的心就一層一層地往下跌。

還有剛纔,他想要扶書桓,可她卻笑着說男人不細心,還是讓她來……

“沒有誤會!”何書桓用力地回過頭,大聲喝道。杜飛到底是怎麼了,跟依萍和尓豪一樣,也被那個陸璟之灌了迷湯不成?

杜飛尷尬地向看過來的病人點頭道歉,走到何書桓身邊小聲提醒道:“書桓,這裡是醫院走廊。”

何書桓這才發覺周圍不滿的目光,連忙閉上嘴,朝衆人露出一個抱歉的笑。

當他們檢查完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餐時間,陸如萍看到三人都餓了,興高采烈地推薦了一家離醫院不遠的餐廳,走幾十步就到了。

杜飛當然不會拒絕心上人的建議,而何書桓撐着柺杖,一樣笑着同意了。

三人說說笑笑地向西餐廳走去,氣氛很好,也沒人提起剛纔的爭執。

“臭小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一道惡意的嗓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何書桓皺着眉,只覺得這說話腔調似曾相識,可就是想不起哪裡聽到過。

作者有話要說:jj又抽了,字數統計不了,發到現在才發上去

唉……

何書桓悲劇了……

天氣太詭異了,前幾天陽光燦爛,最高溫度十幾度,今天下大雨,最高氣溫五度,害得我都拉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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