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格局在一夜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九皇叔身邊幾位得力的朝臣都被以各種各樣的名目調離了京城,去到了偏遠的地方擔任一些無關緊要的官職。
但偏生這個時候,北郡那裡遞來了一封耶律沐罕親筆寫的手書。這次的朝聖會最爲無辜的便是北郡了,所以皇上對此心裡也一直有些愧疚,雖說東城並不是懼怕北郡,但在這太平盛世之下,理虧的終究是自己。
耶律沐罕是個粗人,靠着一雙拳腳打出了一番天地,好在他的三兒子耶律欽德還有些頭腦,幫着他一起整頓了如今的北郡,纔在四國之中勉強站穩了腳跟。
這次北郡送上了厚禮,希望要與東城結和親之喜,但和親的對象卻不是皇上更不是他的諸位皇子,而是九皇叔。北郡那裡的和親女子也不是什麼皇孫貴胄,而是有着北郡第一美女之稱的夏炎月。
這夏炎月纔不但在北郡才名顯赫,更是在四國中有着很大的知名度,傳聞她天生帶着異香,更是長袖善舞,一手琵琶彈得是餘音繞樑,此等美女,每年不知有多少幕僚卿客千里迢迢的趕去北郡想要一睹她的芳容。
這次北郡竟將她獻給九皇叔,着實是因爲人人都心知肚明,在東城雖說宇文至纔是皇上,但內裡握着生殺大權的卻是他九皇叔宇文城。如此打臉的舉動讓皇上怎能咽的下這口惡氣。
北郡此番舉動也不知目的何在,根本沒有等到宇文至的回覆,北郡的賀禮還有連同夏炎月便已經到了京城,着實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隨同一起來的,還有北郡的三皇子耶律欽德。
這樣的消息不脛而走,一夜之間就已經成了熱門的話題,在朝臣之中傳了個遍。第二日上朝的時候,皇上的臉色也是極爲的難看,從始至終板着個臉。
賀蘭名揚抱着
一副看戲的心態,眉眼間都帶着得意的姿容。
“好了,沒什麼事奏請的話,那就退朝吧,朕也有些乏了。”皇上扶着額,冷冷的說着。
皇上將將準備起身,賀蘭名揚斜眼睨了一眼神色淡然的九皇叔,上前一步,說道,“皇上,老臣有事奏請。”
皇上擡起眼皮,看了一眼殿前的賀蘭名揚,眼神中帶着些許的疑惑,似乎又有一絲的期盼,重新坐回了龍椅上,不緊不慢的說道,“宰相有何事要稟。”
“老臣聽說,北郡的三皇子耶律欽德昨日已經來了京城,而此行的目的似乎是想要與東城和親,所以,老臣覺得是不是應該派使臣前去安排一番纔不顯得東城太過失禮。”
果不出所料,說完這句話,皇上便皺起了眉頭,一言不發。
賀蘭名揚不知是沒有察覺皇上的神色還是故意爲之,他擡起頭,提高了些許的音量,繼續說道,“這些事,一向都交由九皇叔處理,也打理的井井有條,這次的事是不是同樣交由九皇叔來負責呢。”
聽着賀蘭名揚的這番話,九皇叔絲毫沒有半分的驚訝之情,反而雙手交疊於身前,閉着雙眼,一副漠然的樣子。可偏生皇上看到他這幅樣子卻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北郡千里迢迢送來的賀禮,確是呈給他九皇叔的,難不成北郡是不知道這東城到底誰纔是一國之主嗎。
皇上強忍着怒意,冷冷的說道,“九皇叔公務繁重,此等小事就不必勞煩他了,北郡這種潘邦小國,便交由……”
不等皇上的話說完,九皇叔卻突然幽幽的插上一句,“多謝皇上的體恤,臣覺得這樣的小事,可以讓幾位皇子多磨礪磨礪,六皇子先前在朝聖會時便有過這番經驗,臣覺得使臣之職,六皇子很是合適。”
皇上意味深長的審視着
九皇叔,卻又找不到什麼不合理的地方,九皇叔與賀蘭名揚一向不合,六皇子又是皇后的兒子,所以九皇叔定然是不會與他有什麼牽扯,便也沒有細想。
“也好,也該找些機會讓他歷練歷練。那就交由六皇子辦理此事吧。”
其實,本來皇上原先並沒有打算將這件事交由六皇子,因爲皇子在沒有封王之前一般是不能上朝堂議事的,自然也不會交於什麼重要的事宜。可皇上的兩位皇子中,靜王得了允許,平日裡不會出現在朝堂上,所以皇上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安王了。
不但是皇上,就連賀蘭名揚也十分驚訝,雖然六皇子並不是他們的重點培養的皇子,但怎麼說也是賀蘭家的血脈,卻沒想到九皇叔會向皇上推薦起他來,若是六皇子得了勢,那賀蘭家豈不是更要如虎添翼了。
不過,思忖了片刻,賀蘭名揚卻還是咄咄逼人的說道,“老臣可是聽說了,北郡這次奉上了享譽盛名的第一美女,似乎說是要給九皇叔當姬妾,這樣的厚禮可是要比朝聖會上,耶律沐罕送給皇上的那把什麼金麝匕首要有誠意的多了啊。”
賀蘭名揚陰陽怪氣的說着這番話,臨了還不忘觀察一下九皇叔的神情。
所有朝臣都在等着九皇叔的反擊,卻沒想到他始終閉着雙眼,一副悠然自得樣子,讓賀蘭名揚都不知該如何接話。九皇叔這樣反常的表現也讓皇上吃了一驚,莫不是這次的事後,他開始收斂了性子。
“好了,這件事就交給六皇子去辦吧,朕相信他能夠辦好的。”
就目前而言,皇上還沒有具體的打算,他不知是該應下這門親事還是置之不理,不過今日九皇叔的態度倒是頗有意味。只是,皇上卻是低估了夏炎月這張牌,她在東城引起的轟動竟完全不亞於一場鎏香盛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