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有些猶豫,卻終是說了出來,“可是夫人她也失蹤了,而且,她流血了——”
情況也好像不比主子差。
“流血?”夫餘不太明白他說的意思。
難道,玉無邪還對師煙煙動手了?不能吧?
“她哪裡流血了?”
子都擡起頭,“夫人她好像小產了——”
夫餘的手一停。
過了半晌,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不久,就轉身去收拾東西。
子都見狀,僵硬地問道:“神醫這是?”
“回神醫谷去!”
“可是主子他——”
“他請我來,是讓我照顧師煙煙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的,現在,孩子沒了,我還留着做什麼?”
他就不敢給玉無邪配那藥。
但轉瞬一想,他不配,外面有的是醫館,能賣這藥。
哎……
忽然,子都喚了一聲,“主子,你醒了——”
玉無邪一言不發。
夫餘看他自己醒了,放下手中的包裹,回到牀邊。
“醒了?”
“煙煙呢?”
玉無邪問子都。
子都垂首,“不知。”
玉無邪面色一變。
他沒要夫餘醫治自己的傷勢,對子都道:“用內力,將我心脈鎖住。”
子都不出手,“主子,你此時傷勢極重,不能強行封住心脈。”
神醫就在這裡,爲什麼不醫治?
“快!”
子都跪在牀邊,“主子,屬下不能。”
玉無邪白着面容,強撐着坐起身。
“你敢不聽從命令?”
子都垂着頭。
夫餘在旁看着,淡淡一聲,“給他封了,你管他死活做什麼!你不封,我也能用金針給他封了,不過,心脈裡插着幾根針,更不會好過。”
子都一聽,面色犯難。
終於,起身,手指迅疾點在他心脈附近幾處大穴。
點完後,他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玉無邪站起身,“傳西狄所有的暗影樓成員,全部去尋找夫人下落。”
只有一句吩咐,就離開了玉府。
遠離狄風城的一處荒山上。
師煙煙盤膝而坐。
她以幾乎所有的內力,護住了子宮。
可還是感覺,有什麼在流逝,在抽離她的身體。
她舉目望向頭頂的天空。
赤紅的瞳仁中,幾乎只餘血色。
她看不清天的藍了。
她只看到了血。
她從不畏懼流血,也不害怕死亡。
這一次,有些怕了。
“寶寶,能不能再爲孃親,多撐一會兒?就一會兒!”
師煙煙想起她作爲焰的一生。
自小被母親所棄,她不得不面對無盡的殺戮。
此刻的她,絕不會拋下她的孩子。
她知道,寶寶需要她。
師煙煙默唸烈焰訣,抽離經脈中所有的內力。
“寶寶,會有些熱,別怕——”
師煙煙不相信,能在她體內紮根的她的孩子,會真正懼怕她內息的火熱。
她在賭,她用最後一絲機會,在挽回。
她不想什麼都不做,就眼看她這麼離去。
她的孃親婉婉,當初定也是費盡心力保住她,留下她,生下她。
她的孩子,這個生命,從一開始存在起,她就有了讓她誕生的責任。
她在她的子宮啊,在她的身體,是她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