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韓汐洛大概知道了自己在這個世上的地位了,一個被廢的丞相之女,還倒黴的被不知道被誰追殺。唉,韓汐洛有些無奈,但是漸漸的理清了一些思緒,一人一物便浮現在了腦中。爹爹口中的秦王和那個侍衛交給爹爹的布包!
可以肯定的是,尚書大人是因此物而死,而爹爹肯定清楚此爲何物,並極力地想要護住此物。而秦王對此物又是十分重視,不惜痛下殺手!那麼只能說明此物會對秦王造成致命的打擊!那麼問題的關鍵就是那個布包了!
韓汐洛眯着眼睛問韓勤:“爹,那個布包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韓勤一臉錯愕的望着女兒,不曾想這麼快她就找到的問題的關鍵。
韓汐洛將自己老爹的表情盡收眼底,有些不屑的說道:“爹,別發愣了,趕緊的告訴我。”
韓勤回過神來,表情有些沉重,隨即開口道:“那是秦王在朝中拉攏的官員名單和在城外暗中勢力的大概位置。”
哎呀我去!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謀權篡位!韓汐洛美眸不停的眨巴着。看來這個秦王不是個什麼好鳥。
“爹爹,能跟我說說那個秦王麼?”
一聽韓汐洛提起這個秦王,韓勤就咬牙切齒道:“秦王是我朝的二皇子,在先皇還未駕崩之前,先皇就看出此人心術不正,心胸狹隘,且異常殘暴,雖天資過人,但先皇生來對這個兒子沒有什麼好感,也就並沒有多少在意他。那時二皇子並未被冊封爲王。直至先皇駕崩,將皇位傳於當時的太子,這二皇子在新皇登基之日竟提出要求新皇冊封他爲王,並請命鎮守邊關。由於新皇根基未穩,也有些擔心這二皇子在皇城中會惹事端,便也同意了就冊封他爲秦王,命他去封地。直至去年年初,秦王突然從封地回京,並從此留在京城。雖然經過這麼幾年的執政,皇上有了自己一定的勢力,可惜沒想到的是,明明遠在邊關的秦王,竟然暗中拉攏了朝中不少大臣,這也是戶部尚書無意中碰見王將軍在京城的醉雲軒與人會面,而當看見秦王的馬車剛好從醉雲軒匆匆駛過,尚書大人覺得此事不妙,便來我府上與我商議。而我們決定暗中偷偷的調查此事。”說到這,韓勤有些激動,“你可知犧牲了多少人的性命,才換來了這份名單。”
韓汐洛看着情緒不穩的爹爹,她知道,爲了國家,他們承受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或許有人會問,這樣值麼?或許,在這些人的眼裡,沒有直或不值,只有做與不做!
稍稍平緩了情緒,韓勤又開口道:“今日藥老從谷外回來,告訴我,現在京城中,那些曾參與此事的官員正逐個被二皇子迫害!爲父不能繼續呆在這谷裡了!必須即刻回京!”
看着韓勤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韓汐洛滿頭黑線。這老頭現在在京城要官職沒官職,要勢力沒勢力,可以說是一清二白的,怎麼去跟人家秦王鬥啊!
“您老高壽?”
“四十有餘。”**勤一時沒反應過來。
“您會騎馬?”
“額,不會。”向他一介文官,哪會這些。
“您懂武功?”
“嗯,不懂。”**勤有些虛了。
“您懂經商?”出門在外,不會賺錢怎麼行!
“唉,不會。”**勤紅着老臉,憋出一句話。
“爹,不是女兒打擊您,就您這樣,估計還沒到京城,就把自己給交代了。”韓汐洛擡起自己的纖纖玉手放在眼前慢慢的撫摸着,腦子裡卻在不停地盤算。
韓勤被她這麼一問,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憋了老半天,硬擠出一句:“即便是如此,爲父也要去!哪怕是豁出這條老命!爲父不能看着同僚一個個的犧牲而自己卻在苟且偷生!”
臣妾做不到啊!韓汐洛看着父親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神補了一句!
“我說爹爹,您這不是茅坑裡點燈,找屎呢麼。”
“一個姑娘家家的,怎的說話如此粗俗!”韓勤聽了這句話,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怒斥道。
“不是,我說爹爹,俗話說的好,想要犧牲,那也得死的有價值對吧?你看人家董存瑞犧牲了,但人家炸掉了敵人的碉堡啊,他那是體現了自我價值!所以死也死的值了!可是您看就您這樣出去,估計什麼事都沒成,就被秦王的人給奪了命了,連帶着這至關重要的證據也被人家給繳了去了,那不僅是您白犧牲了,連之前的那些個人都白白犧牲了,父親!您忍心您們的付出付之流水麼?好了,這件事就交給女兒去辦吧,您就安心呆在谷裡和師傅下棋垂釣吧。”
秦汐洛哪管的了韓勤認不認識董存瑞啊,現在只想着如何將父親穩住,不讓他去冒這個險,不,更確切的說,是送死!
“胡鬧!爹爹怎麼可能讓你一個弱女子去冒險!你還只是個涉世未深的丫頭!不行!”韓勤想也不想的否決了。
“爹爹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麼?我知道爹爹是愛國之人,所以此趟出谷必不可免,爹爹也希望能將這罪證安全送達京城,並能將秦王的陰謀公諸於世。既然如此,何不讓女兒以身犯險,至少成功的機率比爹爹大許多。而且在京城,誰人不認識爹爹,可是女兒平時足不出戶的,鮮少有人知道女兒,所以爹爹大可放心。”
雖然韓汐洛說的在理,可是她畢竟只是個深閨小姐,根本不懂得這人世險惡。不行!他堅決不同意!
看到爹爹一臉堅定的準備開口繼續拒絕她,韓汐洛又趕緊接口:“況且聽爹爹說那秦王壓根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真讓他登上皇位,那百姓可就要受苦了。爹爹這麼愛民,肯定也不願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吧。既然總要有人去做這件事,何不讓成功機會更大的女兒去替爹爹完成呢。”韓汐洛沉聲道。
韓勤似乎還是有些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去冒險,畢竟她和憐兒只有這麼一個女兒。
“爹爹,您應該感覺到了,洛兒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軟弱無能的洛兒了!現在如果有誰想要傷害洛兒,那就得看他有沒有這個能耐了。”不急不緩的語氣中卻流露出讓人不得不折服的強勢與霸氣!
韓勤有些不敢相信了。從洛兒身上散發出的這種強人的氣勢,似乎他從來都未曾見過!就連當今聖上,都不曾有過如此的強勢!韓勤有些迷茫了,似乎他覺得自己應該相信洛兒而放手一搏了!畢竟,他們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能否浪費了!
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藥老走了進來,笑着說:“韓相,讓洛兒去吧,我相信洛兒的能力。而洛兒自己也有那個信心能護自己周全不是麼?”
韓汐洛看着藥老笑咪咪的盯着他看,總覺得這個老頭似乎已經將她看透的樣子。不由的一陣哆嗦。難道?難道他知道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韓汐洛了?
韓勤深深的望了一眼韓汐洛,終於鬆了口,“唉,好吧,但是洛兒,你要答應爹爹!萬事以自己的安危爲重!此生爹爹最不願辜負的就是你的孃親,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爹爹還有什麼臉面下去面對憐兒!”說起自己的夫人,韓勤臉上爬滿了
思念與哀傷。
“嗯,爹爹,女兒知道了!”有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爹爹,她真爲孃親感到欣慰,畢竟在這古代,三妻四妾根本不算什麼,然而,即便孃親已經去世這麼多年,爹爹依然鍾情與她。想必,孃親也感到非常幸福吧。韓汐洛心想,如果此生再也回不去了,那麼在這異世之中,自己也能否找到這麼一個人,願意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呢?如若不能,那麼,寧可瀟瀟灑灑走江湖!
是夜,微涼如水。
韓汐洛獨自站在溪邊,靜靜的看着這清澈見底的溪水,感受着這最後的寧靜,因爲明日,她便要出谷了。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慕容清逸和北晨昊了。靜靜的看着他們,而他們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回望着韓汐洛,似乎彼此都想把對方的樣子深深的刻在眼裡。或許,無聲勝有聲的境界,也不過如此吧。
慕容清逸有些忍不住了,剛想開口,韓汐洛的食子請按住他微啓的雙脣,柔聲說道:“別說話,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但是請你們相信洛兒好麼?”
北晨昊握住韓汐洛放在慕容清逸脣上的玉手,越來越緊,眼裡的不捨與擔憂讓韓汐洛的心莫名的一緊。韓汐洛並不是愛情白癡,她知道,北晨昊對她有着不一樣的情意,只是她還沒有準備好想要接受這異世的情愛,或者,她並不確定眼前的人能否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她寧可繼續將自己的心藏起來。
但笑不語。北晨昊只是深深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