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天天跟着她到處跑,一個字的怨言都沒有。確實是一個字都沒有,哪怕葉星夜氣的跳腳,她也一言不發。
合格的殺手,保持沉默的功力是要達到某種程度的。
“如煙,你說,那人脾氣那麼怪,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夠把他拿下?”
“投其所好!……”
“廢話,關鍵是他到底好什麼啊!”都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可這人不愛財,送美女給他也沒反應,不好色,許下好處,依舊面無表情不理會。
真是裝清高,好像全天下就你高冷一樣!你丫一定是不舉,你全家男人都不舉!葉星夜氣憤不已,踢着地上的石子腹誹那人。
如煙看她這麼煩躁也不是辦法:“京城這麼大,又不止他一個人能做,去茶樓坐坐,看能不能找別的什麼人。”
這個想法甚好,葉星夜想了想,腳步一轉進了旁邊一茶樓。
這是一間比較雜亂的茶樓,什麼人都有,老闆什麼客人都接,連叫花子都接待。如煙說那是丐幫的人,並不是所有的叫花子都能進來的,老闆有膽子在這裡開茶樓,背景自然不弱。
那幾個叫花子雖然穿的很破爛,可一個個精神的很,眼中精光四射,看樣子還是丐幫的高層人物。葉星夜暗忖,從前只在小說裡聽說有丐幫,沒想到穿越了竟然能見到貨真價實的存在。不枉此行。
正在二樓小座喝着茶,眼角餘光瞥見門口一到身影進來,心下突突一跳。葉星夜眉頭一皺,這具身體用的習慣,心思也不自覺受影響。
那人雖然穿的極其平淡,可那一身氣質掩蓋不了,不是別人,正是穿了布衣的南宮辰。
冤家路窄麼?走到哪裡都能碰到他。
葉星夜舉起茶杯遮住半張臉,看着南宮辰的頭頂。他並不上樓,而是在樓下找了個座位坐了,看樣子悠閒的很。
哪怕只是穿布衣,那張好看的臉也能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他長的實在是太好看了,幾個配刀劍的江湖女子大膽的看着她,目光火辣辣。
葉星夜心裡一陣不舒服,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想她自己也是美女一枚,打扮成男子模樣也是十分有看頭的,那幾個
女人什麼眼光,怎麼就看不見她葉星夜如此的風流倜儻在這裡呢?
南宮辰知道自己長得和惹眼,也不介意江湖女子看他。眼睛是別人的,人家要看他有什麼辦法。
叫他無語的是,不止女人,男人也很喜歡看他……
對面桌上四個彪形大漢瞧了他半晌,一個個賊笑着湊過來,坐在他身邊,其中一人像是領頭的,伸手在南宮辰下巴上挑了挑道:“瞧小公子,生的白白嫩嫩的,這細皮嫩肉怕是女人見了都臉紅哪!”
南宮辰脣角一勾:“可惜了,我是男人。”那意思是你們幾個像女人了,對面有青樓,我不伺候。
領頭的那個大鬍子搓搓手,把手搭在南宮辰箭頭:“爺兒自然知道小公子你是男人,不過爺兒幾個玩夠了女人,這次想嚐嚐男人的滋味,小公子,來,讓爺兒好好疼疼你……”
樓上,連如煙都翻白眼了。
葉星夜更是一口茶噴出來,什麼情況,這是大靖國堂堂辰王爺被調戲了麼?還是被男人調戲……
信息量略大,她需要消化。如煙翻過白眼繼續淡定的坐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南宮辰臉上看不出惱怒還是什麼別的表情,依舊溫潤如初,擡起摺扇挑開大鬍子的手,顧自捏起茶杯抿了一口。
那大鬍子見他不肯賞臉,頓時怒了:“小樣兒!給臉不要臉,爺兒今天還就要定你了!哥兒幾個,給我上!”
南宮辰眸光一暗,握着摺扇的手骨節發白,是即將發力的前兆。可他還沒動作,就看到眼前一黑,一道黑影飛過來,那大鬍子首當其衝,被一腳踢中了門面,慘叫着摔出去。
眼前的桌上一片狼藉,不知道從哪裡跳下來的人身手很利索,就在桌上打了個旋兒,一個掃堂腿,將剩下三人通通掃飛出去,然後乾淨利索一個翻身,跳到地上。
南宮辰自始至終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近在眼前的打鬥和他無關一樣。
跳到地上的人身形窈窕,羽冠錦帶,手握一把摺扇,腰間配一條青玉環吊墜,端的是個美公子的模樣。
又是一道身影從樓上飛下來,穩穩落在美公子身邊,卻是個女子,眉目如畫,不過是個冷
冰冰的畫。
這二人自然便是葉星夜和如煙主僕。
南宮辰笑笑,起身對着兩人微微一行禮,他是王爺,自然不會對旁人弓腰:“謝了……”
葉星夜強作鎮定,壓着胸膛裡撲通撲通跳的離譜的小心臟,也對着南宮辰一抱拳:“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倒讓在下的瑣事攪了公子雅興,如此不如讓在下陪公子喝一杯,你我也算是相識一場,如何?”
“甚好,甚好!……”葉星夜能怎麼樣,她能說不好麼?
這酒樓是不能呆了,南宮辰掏出五兩銀子放在桌上算作是賠償,帶着葉星夜來到一家酒樓,叫做玉滿堂。
這家酒樓臨江而建,每日每桌一道鮮鯉湯,是絕品,都是江裡現成打撈起來的,從上岸到做成魚羹上桌,不會超過一個時辰,又是獨門秘籍烹飪,鮮美之極。
南宮辰選的這位置,恰好能有幸品一品這傳聞中絕品的鮮鯉湯。
三人圍桌坐定,南宮辰與葉星夜先是對飲一杯,這纔開口:“尚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葉,我叫葉……”葉星夜說了一半倏然住口,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是男裝,京城裡誰不知道丞相府嫡長女叫葉星夜,決不能報上真名,於是改口,“葉判。”
從前是審判,不如就叫葉判,也好記,省的以後不小心穿幫。
南宮辰溫文爾雅的一笑:“原來是葉公子,在下姓陳,單名一個南字。”
葉星夜故作豪爽,打了個哈哈:“陳公子啊,咱們也不必這麼見外,互道名字豈不親切。雖說有些不倫不類,可以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如此甚好!……”南宮辰也不推辭,端起酒杯小啄一口,又道,“這玉滿堂的鮮鯉湯天下聞名,我有幸嘗過一次,自此便終生難忘,因此今日特特帶了葉兄來,美味有人共享,豈不是人生一大樂事。對了,還不知葉兄貴庚幾何?”
葉星夜挑眉,她上輩子活了二十幾年,這輩子又活了十幾年,加起來恐怕能給南宮辰當爹,可又不好說實話,隨口道:“十八。”
“真真是個好年紀,愚兄癡長你六歲,再次託個大,稱你一聲賢弟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