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勁辛苦的爭奪這個皇位,爲了什麼?
到頭來,他所愛的人,他不能娶她爲自己的正妻。他娶來的正妻,不能稱他爲夫君。
兩人手臂交纏,喝下了各自手裡的酒杯。
宮人們再次道賀,替皇后摘下頭上繁瑣的頭飾,脫下繁瑣的禮服,只剩下貼身小衣,紛紛魚貫退出去。
新房裡,只剩下華伶和南宮辰兩個人。
若是在民間,此時此刻,定然是一生期盼的良辰美景,可是,這裡是皇宮,冰冷的皇宮,是皇帝寢殿,只是一間房子,就大的要命。
南宮辰靜靜注視着華伶嬌美的容顏,只覺得此刻心裡空落落的很。
若是眼前這張臉,是葉星夜的該有多好。
想到自己在西南的時候,曾經月夜下舞劍,而爲了得到華漠的支持,將華伶當做了葉星夜。
也就是那一吻,讓華伶的心,徹底沉淪了吧!
女子肌膚與男子相觸,心裡就認定了這個男子是自己一輩子的夫君,可是,他首先是個皇帝,其次纔是丈夫。他心裡,也並沒有華伶的位置,他對她的種種萬般,不過都是爲了得到華伶兄長的支持罷了。
“皇后。”南宮辰開口。
“臣妾在。”華伶溫柔如水,輕聲答應。
南宮辰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和華伶說些什麼纔好。他是對不起她,才冊立第一天,就封了皇貴妃,她把一顆心都交給了他,他卻不能給她一絲真心。
“朕……自知對不起你……”
“皇上……”華伶驚道,她想不通南宮辰爲什麼會在新婚之夜說出這樣的話來。
南宮辰搖搖頭,最終還是將自己的心聲道出來:“皇后,你應該明白,朕爲什麼會冊封你爲皇后。”
華伶明白,她當然明白,是因爲自己的哥哥。可是,華伶更覺得,南宮辰對她還是有一絲真心的吧,不然以他的性子,斷然不會這麼輕易就讓自己成爲皇后的。
“皇后你也應該知道,朕心裡的那個人是誰吧!”
“燁妃?”雖然早就有所耳聞,可是,要自己親口問出來,這對一個深愛着男人的女人來說,無比的殘忍,還是在自己的新婚之夜。
南宮辰點點頭。
他不會碰她的。如果有一天,華伶厭倦了這樣的宮廷生活,她想要離開,他會毫不猶豫的放她走。既然不能給她想要的,那就把最寶貴的留給她好了。
如果將來她會想通,也好有個退路。
“皇上,臣妾不相信,皇上心裡,難道就沒有臣妾的半點位置?那在西南夏家鎮裡,在將軍府後院,我們的一切都算什麼?”
南宮辰閉目長出一口氣:“是朕對不住你,皇后,若是厭倦了朕,就離開吧!”
“不!”華伶大叫,“皇上,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絕不會離開皇上,臣妾是真心愛慕皇上,臣妾的心,早在西南夏家鎮裡的時候,就已經交給皇上了!”
南宮辰只是不說話,任由華伶搖晃着他的身體。他根本就無話可說道。他也知道,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對華伶來說太過殘忍,可是,他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皇上……只求皇上別拋棄臣妾,皇上要臣妾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要燁妃和臣妾平起平坐也沒關係,只求皇上不要拋棄臣妾好不好……”
突然,南宮辰甩開華伶,從牆上抽出佩劍,華伶嚇壞了:“皇上要做什麼?”
南宮辰卻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劍,將血滴在潔白的元帕上。
做完這一切,華伶算是明白了。
他竟然連碰她都不肯!身爲女子,大婚之夜,自己愛慕了許久的新婚夫婿竟然告訴自己他心裡不愛她,華伶以爲,至少可以得到他的身,沒想到……
是葉星夜!都是葉星夜!都是你!
若不是你,我華伶,如何落得今天這般卑微!
仇恨的種子在心裡播種,華伶捏緊了拳頭,她恨葉星夜,恨進了骨子裡。
大婚過後,皇帝有三天都要留宿皇后的宮殿。
三日過後,南宮辰再也不曾踏進過皇后的鳳儀宮,鳳儀宮空有六宮之首的繁華,卻成了一座繁華的冷宮。
燁妃比皇后要受寵的多,皇帝除了初一十五會進鳳儀宮留宿一夜,其他的時間,都是在燁妃的寢宮度過。
皇后想要見到南宮辰,也只有在公共場合,例如宮中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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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月餘,竟然還是完璧之身,這是一個皇后的恥辱!
眼看着葉星夜每日歡聲笑語,華伶嫉妒的要發狂。
因爲後宮只有一個皇后一個皇貴妃,而後宮制度,皇貴妃是可以不用像皇后行大禮的,所以妃子每日裡對皇后的晨昏定省也就免了,反正葉星夜去了,也不用行跪拜禮。
如此一來,華伶連身爲皇后最後一點驕傲也沒有了。
她除了空頂着一個皇后的頭銜,到底還有哪裡值得她活下去!
愛的男人不愛自己,自己的仇人卻能夠夜夜得到自己愛的男人的陪伴。
而她,只能長夜寂寞,與冷月爲伴。
無數次,華伶都想讓葉星夜死了了事,可是,華伶也知道,如果葉星夜死了,南宮辰會更加恨她,更加沒可能愛上她。
她只能找葉星夜的事,沒事用皇后的名頭壓一壓葉星夜。
這日,南宮辰在朝廷上又受了氣,太子黨餘孽又一次指責他名不正言不順,並明目張膽的指出,大行皇帝的駕崩,有貓膩,是他爲了登上皇位,故意動的手腳。
謀殺親父,這個罪名放在民間也是非同小可,如今這個父還是先皇,朝廷掀起了軒然大波,只不過很多人都顧及着葉丞相的勢力,不敢明着站出來反對,只有太子黨餘孽纔不會畏懼。
太子被廢,早就被封爲齊王,遠遠發配西北,非召不得入京。餘孽一心想要再度扶植齊王上位,因此對南宮辰一直持有反對態度。
早朝在爭論中度過,南宮辰下朝後,心煩意亂,只想和葉星夜去談談心,現在也只有葉星夜,能夠排解他心中的煩悶了。
路過御花園,華伶難得心情好出來散心,沒想到卻能夠在這裡碰見下朝後回來的南宮辰。他明顯是從朝堂上直接過來的,連朝服都不曾換下。
華伶欣喜不已,趕上前去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南宮辰一看見華伶就頭痛,但她好歹是皇后,總不能不給她面子,裝作看不見直接走過去,也只好虛扶一下:“皇后平身。”
華伶站起身子,“皇上,剛剛下朝,一定很累吧,臣妾那裡燉了一些燕窩粥和冰糖銀耳湯,皇上去用一些吧!”
南宮辰本想拒絕,但想到太過冷落皇后也不好,說不定會惹急了華漠,便也同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