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歡愛之後二更

小院內,燈火通明。

阿柱重傷,被林思畫禁囚在房間內。轉眼,便已十日。

“阿柱,吃晚飯了。”林思畫親自準備了一桌子的豐盛飯菜,再端進屋子內,一一擺好。

阿柱沒有動,一個人呆呆站在窗戶敞開的窗邊。三年,整整三年的時間,他與身後那一個女子朝夕相處,還拜堂成爲了夫妻。可是,到頭來,他卻徒然發現,自己根本一點也不瞭解她。或許,比之陌生人,還不如。

“阿柱,吃飯,別讓我說第三遍。”好言好語不聽,林思畫的語氣一下子惡劣了下來。

阿柱聽着,慢慢轉過身,再去到那桌邊落坐了下來,沒有違抗。

——因爲,如今,景夕就在她手中。

一桌子的飯菜,有八九個之多,全都是阿柱平日裡最喜歡吃的。

可是,這一刻,阿柱拿起筷子,一一望過桌面上的菜餚,卻始終提不起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胃口。

“怎麼,不喜歡吃了?有景夕做給你,就嫌棄我做的了?”儼然如一隻豎起尖刺的刺蝟,一看阿柱的神色,林思畫便忍不住陰怒起來。

阿柱不語,一口一口,開始默默的吃起飯菜。

——心中,幾次想詢問景夕的情況,可卻又怕一不小心觸怒了林思畫,只得作罷。

林思畫見阿柱乖乖的吃飯,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並且,一如往常,爲阿柱夾了一些菜,緩和了神色的讓阿柱多吃一些。

飯後,林思畫賢良淑惠的收拾了碗筷,打開門離去。

阿柱看着,到了嘴邊的話,又被房門閉合回去聲給打了回來。不知,景夕現在,怎麼樣了?

那夜,林思畫突然發難,打傷了他。並且,在點了他的穴道後,還將景夕給抓了回來。最後,在他懇求、毅然答應了她的條件之後,她才勉強答應說‘不會爲難景夕’。如今,他已經被困在房間十日,那景夕?他不是沒想過要出去,相反,林思畫並沒有用鎖鎖住房門,只要他想出去,就可以出去。但是,一旦他踏出房門一步,落在她手中的景夕便會……

……

繁星點點,交織如錦。明亮月色,皎皎如水。無聲中,彷彿爲大地披上了一件透明的薄紗。

月光下,如夢似幻的白色花海中,兩道身影,纏綿不休。令人臉紅心跳的氣息,以及壓抑的喘息與音聲,融匯成一曲優美的旋律。

最後,伴隨着男子的一聲低吼,女子的……一切,歸爲平靜。

雲止渾身汗漬,疲憊不堪。睜着雙眼,怔怔的望着上方浩瀚無垠的夜空。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突然一下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壓在身下的那一件白袍,此刻,染着點點紅梅。

一身的斑斑點點痕跡,以及下身處的疼痛……全都在告訴着雲止,一切都不是夢。

雲止閉了閉眼,再閉了閉眼。安靜中,只聽,耳畔傳來那一道溫柔似水、還明顯殘留着一絲沙啞的聲音,“可還疼?”

雲止沒有說話,靜靜的睜着一雙眼,卻好似已經睡着了。

宮宸戔側躺在雲止身旁,讓雲止的頭,枕着他的臂彎,再扯過散落在一邊的那一件金絲繡邊白袍,蓋住兩個人的身體。他該體諒她初經人事,該好好的剋制自己的情慾……可是,待深深‘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一切,都再由不得控制。低頭,在懷中之人的額角落下輕柔一吻。道,“安心睡吧,我會一直這裡。”

雲止聽着,長睫緩緩斂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可是,一閉眼,腦海中,卻全都是剛纔的那些畫面。

腦袋,不知爲何,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可是,意識卻清晰的很。甚至,清楚記得身側之人的每一個動作、記得他的進入、記得……

後悔嗎?雲止在心中,無聲的問自己。

可是,這一個問題,她卻一時半刻兒,怎麼也回答不上來。

呼吸間,全都是身側之人的氣息。那氣息,無端的,帶起一絲異樣的安心感,似能放心依靠。

片刻的時間,過於疲憊的雲止,不知不覺沉睡了過去。

宮宸戔低頭。

——懷中的人兒,終於,徹徹底底屬於他了。

“以後,都有我在。”有他在,她可以放心的依靠,更可以全心全意的依賴。

月光下,那閉目的容顏,還染着一絲未完全褪去的酡紅。衣袍覆蓋下的身軀,兩個人,親密無間的緊貼,同樣的不着寸縷。

宮宸戔伸手,運功,爲雲止輕輕按摩起來。

希望,她明日一大早醒,渾身上下不會那般疼痛。更希望,她不要說‘後悔’二字。

風過,花香撲鼻。安靜中,漸漸的,似乎能清清楚楚聽到鳥鳴聲、清泉聲……恍若置身在一片夢幻般的山清水秀之中。

旭日東昇,陽光,似千絲萬縷的金線灑落下來。

雲止在晨光拂上眼簾的那一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有些,分不清自己此刻究竟身在何處。

慢慢的,昨夜的記憶,串聯成線涌上腦海。她記得,她看到了一片白色的花海。然後,看到了花海中落着一隻明亮的大孔明燈。孔明燈上……

伴隨着記憶的涌來,身體,不自覺一點點僵硬、緊繃起來。

宮宸戔擁着雲止而躺,一夜未眠。此刻,頭伏在雲止的頸脖與鎖骨間,閉着眼,似沉睡未醒來。

雲止緩慢側頭望去,能感覺到他的一隻手,霸道的橫在自己腰間、圈着自己,讓自己無處可逃。能感覺到,兩個人都未着衣,坦誠相觸。能感覺到,那一道悠遠綿長的呼吸,一下一下拂在自己頸脖上。更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溫暖炙熱、一點也不冰冷……

宮宸戔任由雲止打量,輕閉着眼,氣定神閒,不露破綻。

雲止看着看着,側過頭,仰望起上空的藍天白雲。他昨夜所說的那些話,她可以相信麼?

那一雙眼睛,那眼睛中的深情……此刻,還歷歷在目。多看一眼,便容易沉淪。而,多回憶一次,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到底有沒有後悔?

宮宸戔感覺到雲止視線中的過份平靜,忍不住,暗自一問。

雲止怔怔的望着旭日,渾身都微酸的身體,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拆掉、再重裝了一遍一般。

安靜中,一切,都恍若靜止。而,無聲無息中,又有什麼,在悄然發生變化。那……一剎,雲止難以置信的猛然側頭望去。

宮宸戔下身的明顯變化……知道瞞不住,擡頭睜開眼來。

四目相對,清晨還帶着一絲寒冷的晨風,因着他的動作,而倏然一下子灌入了衣袍下,拂過溫熱的肌膚,尤顯得冷颼颼的沁寒。

“你……”雲止張口,卻徒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宮宸戔隨之俯下身去,在雲止的耳畔柔聲一低語道,“再來一次,可好?夫人。”

雲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宮宸戔在說什麼。直到,他翻身壓着她,試探性的想要進入……雲止驀然明白過來,一剎那,想也不曾多想的,急忙一把推向宮宸戔的胸膛。繼而,在將宮宸戔成功的推開之際,一個動作迅疾的側身,扯起壓在身下的那一件白色外袍便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了身體。再紅着臉,背對着身後之人,撿起凌落在一旁的肚兜、褻褲、褻衣……一一穿戴起來。

宮宸戔見雲止拒絕,沒有強求。背對着雲止,也快速的穿戴了起來。

片刻,兩個人,都已經衣冠整齊。起身,身處在一片白色的花海之中。足下所踏的地方,白色如蘭花、卻不是蘭花的美麗白花,被壓倒了一大片。

宮宸戔隨即轉過身望去。那一個人,背對着自己,並沒有回頭的意思。

銀絲繡邊的白色衣袍,衣襬處,幾朵紅梅,在燦爛明媚的晨光下,美靨如畫。將昨夜的美好記憶,一一展現眼前。帶起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淺笑微彎。

“我先……先回去了。”雲止徒然不知該怎麼面對,話落,擡步便往前走。

宮宸戔追上前去,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動作自然的披在雲止的肩膀上。在雲止毫不猶豫的伸手,想要推開之際,示意雲止望向自己的衣袍。難道,她想這樣回去麼?這些,他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雲止先前,還真沒留意到衣袍上的鮮血。回頭一看後……

……

回到‘賈氏部落’,經過大殿的大廳時。

只見,風濁與風絮,還有賈禾,賈氏一族的族長等等,都焦急等候在大廳內。

風絮一眼看到大廳外走來的雲止,急忙站起身便走了出去。人未靠近,聲音已然響起,“淺兒,昨夜,你們兩個人都去哪裡了?孃親好擔心……”

“孃親,你別擔心,我們沒事。我們……我們只是一起在山上看夜景。”

雲止撒謊,而事實,如何能說出口?一路走回來,渾身汗漬幹了後的黏黏感覺、以及痠痛,還有下身那一處的疼痛……這一刻,雲止不想站在這裡聽人不斷的盤問。在回答了風絮的話後,便想回房、先好好的沐浴一番。

風絮在這時,敏銳的發現雲止頸脖間的那些痕跡。作爲過來人,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宮宸戔似乎看了出雲止心中所想,與那一絲不耐,適時的開口。

風絮點頭,連忙讓宮宸戔扶雲止回去休息。

賈禾上前,可卻根本沒機會開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人一道並肩離去。

風絮緊接着返回大廳中,簡單解釋了一下後,歉意驚擾了賈氏一族的族長,讓他也跟着擔憂了一夜。之後,欲與風濁前去看看風氏一族的族人木屋建造得怎麼樣了?恐怕,要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留在此處定居了。

賈氏一族的族長,也就是賈禾的父親,一道站起身來,表示,一起前去看看。

風濁聽着,笑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

房間內,雲止一邊推開門進去,一邊吩咐賈族長派過來的那一個丫頭去準備熱水。

宮宸戔跟着雲止的腳步進入屋內。簡簡單單的房間,樸樸素素,沒什麼繁複的裝飾,但好在夠大、夠寬敞。打開窗,非常之明亮。

“請你出去,我要沐浴。”背對着身後之人,雲止開口。

“放心,爲夫不會偷窺。”宮宸戔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話落,走向書桌,便在書桌前落座了下來。

雲止聽着聲音,回頭望去。輕微的皺了皺眉後,沒有說話。半響,吩咐離去的丫頭帶上房門,便去了屏風後的那一浴桶。褪衣,進入。

宮宸戔說不看,可是,在雲止進入屏風後,還是轉過了頭去。

——從醒來到現在,她都太過平靜,平靜的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該出現在一般女子身上的一切,在她身上都未看到。

——漸漸的,他有些把握不準起來。

——或許,他真的不該如此操之過急,應該冷靜的再等上一段時間。

屏風後,一絲不掛踏入浴桶的雲止,整個人沉入了水中。任由溫熱的清水,從四面八方包圍自己。光線中,渾身的痕跡,一覽無餘。

許久許久,久到快要窒息之時,雲止終於擡起了頭。

滿臉的水漬,溼透的長髮……雲止深深嘆了一口氣,不允許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

發生的一切,永遠不可能改變。失去的‘東西’,也永遠不可能再拿回來。既然,已經當衆拜了堂,既然已經成爲名正言順的夫妻,那麼……

那一扇半透明的屏風後,隱隱約約的身影,朦朦朧朧倒映出來。

若非如此,太過安靜中,宮宸戔險些要以爲那後面根本沒人。昨夜的一切,他承認,他用了些手段。現在後悔太急了,也已經無法挽回。那麼……

一切,不知不覺中,已經在發生細微的改變。

再一良久,雲止穿戴整齊,自屏風後走出來。目光一環視,走向梳妝檯。

宮宸戔起身走近,在雲止拿起梳子的那一刻,從雲止手中取過。望着鏡子中的容顏,淺笑,“讓爲夫來。”

雲止恁了一下,沒有拒絕。筆直坐好,望向明黃色的鏡面、望向鏡面中身後之人的舉動。平凡中,好似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尋常夫妻。

宮宸戔趁機開口,“抽屜裡,有玉簪,你喜歡哪一根,爲夫待會等夫人發乾了之後,爲夫人綰髮。”

“無所謂。”雲止以爲是那些金銀玉器,淡淡開口。不過,話落,又不想掃了身後之人的那一份好意,伸手打開梳妝檯的小抽屜。

抽屜中,置了一個精緻漂亮的木盒子。

雲止取出,打開……一眼望去,一根一根,全都是精美的木簪。

“這些,全都是爲夫這些天準備的。爲夫不知,夫人喜歡什麼樣的,於是,就多做了幾個。”看着賈禾三天兩頭的來送東西,就很不舒服。不過,偶爾聽他與賈理兩個人躲着一起討論送什麼、討論親手做的東西更能打動一個女人的心,倒也很有意思。於是,一樣照葫蘆的……以前,倒是從沒有想過這等事,更沒有想過會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以至於,一下子要去想,也有些想不出來。那一片花海,便是賈理與賈禾兩個一次討論後的結果。不過,兩個人都覺得工程太大,說了一說後,就直接放棄了。而他……

雲止詫異,怎麼也沒有想到,所有的簪子,會是宮宸戔親手做的。心下,不覺微微一動。

宮宸戔黑眸如炬,觀察入微,敏銳的看出雲止的變化。於是,心下也一動,決定趁熱打鐵,誓要一舉成功、徹底的拿下面前之人。在發乾之後,束髮,有意無意的故意留了一縷在旁,沒束進去。

雲止看着,伸手挑起,就要隨意的捲到髮簪上去。

宮宸戔一把握住,取過梳妝檯上的那一把剪刀,毫不猶豫的直接‘苛察’一剪。

雲止的雙眼,隨着那一縷長髮的硬生生剪斷,也‘苛察’一下的停頓了一下。若是從今往後都如此,他一個粗心大意再留下幾縷長髮未束好,那她不是要出家當尼姑去了?卻聽,又一聲‘苛察’聲響。驀回頭,但見,身後之人直接乾脆利落的剪下了自己的一縷長髮。

宮宸戔剪下自己的黑髮後,放下剪刀,取過雲止那一縷長髮,結好。所謂,結髮之妻,說得就是如此。

“阿止,昨夜,我所說得每一句話,都千真萬確。我或許有錯,可是,我錯就錯在太喜歡、再在意你了。從今往後,你我便是‘夫妻’。夫妻一心,不離不棄,可好?”說着,從身後擁住雲止,將結在一起的長髮放入雲止的手掌心,讓雲止保管。

雲止握在手中。他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太在意她了。

——她,到底可以相信他麼?閉了閉眼,雲止願意給身後之人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這一切,在剛纔沐浴之時,便已經想通。無需,再糾結。淺笑道,“夫妻一心,不離不棄?”

宮宸戔頷首,眸色溫柔。

這時,雲止忽然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想來,是昨夜着涼了。

“爲夫讓人去煎一碗薑茶來。”宮宸戔聽着,鬆開雲止,就要去叫外面的丫頭。卻聽,坐着之人道,“你親自去,我想要喝你親自煎的。”

宮宸戔有些意外,可以說,有生以來,還從未進過廚房,做過這等事。不過,她既然親口說了,沒有過多思考與猶豫的,點頭應道,“好,爲夫這就親自去,夫人且稍等一會兒。”

雲止以爲宮宸戔會拒絕,剛纔那一說,不過是……看着那人應予,心間,似流淌過一絲異樣的暖流。

……

與此同時,東方卜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風氏一族’全都前往了‘賈氏一族’。於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來。一路上,揚起塵土飛揚。

……

原本,依那一夜的情況,以爲花千色會有所舉動。但,幾日下來,毫無動靜。不同尋常處,讓人越發的提心吊膽,不知她的下一步會怎麼走。

另,得知了消息的花千葉,也帶着人馬,馬不停蹄的趕往‘賈氏部落’。

——那一個人,她竟然要成親?還是與宮宸戔?這一切,怎麼可能?他不相信,絕不相信,一定要親口問一問她,到底怎麼一回事。

各族,自‘風氏部落’出來後,返回各自居住地之人,將情況帶到了各族部落。

各族部落因二十年前那一場大浩劫,各自如喪家之犬遷徙。那仇恨,表面看似一切已過去,但事實,都在每一個人的心底根深蒂固,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紀之人。

聽到消息後,各部落自行商量決定,最後,基本上,都不約而同的前往‘賈氏部落’,助陣。

……

晚間,已半天沒看見宮宸戔的雲止,微微皺了皺眉。詢問了一下丫頭,可就是沒有人知道宮宸戔到底去了哪裡。一番思量後,雲止親自出去尋找。

還是那一片花海,一隻接一隻的孔明燈,如繁星點點升上夜空。

雲止看着,那美麗的畫面,忍不住雙手擡起捂住了嘴。自己,不過是下午一句玩笑,沒想到……這時,身後,一道身影悄無聲息靠近,一把便自後方摟住了雲止的腰身,淺笑詢問,“喜歡麼?”

“我不過只是一句玩笑。”

“對爲夫而言,夫人的任何一句話,都勝聖旨,爲夫定然諄從。”

“那如果,我要天上的月亮呢?你取來給我麼?”雲止挑了挑眉,玩笑的口吻。任由宮宸戔抱着,沒有動。

“若是夫人喜歡,爲夫願意去爲夫人取來。”他回,神色很是認真。

“不可能的,別玩笑了。”

“只要是夫人要的,爲夫,都會想方設法的去將不可能變爲可能。”宮宸戔趁機親吻了一下雲的頸脖,薄脣淺淺含笑。再風馬牛不相及的趁機道,“夫人,看在爲夫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個下午加晚上的時間,等回去後,可不能趕爲夫出房?”雖然她即便趕,他也是不可能出去的。但是,她若不趕,又情況又會有所不同……

------題外話------

在這裡,提前祝所有的親親們新年快樂嘿嘿~後面,新年到了,文文也會有前所未有的溫馨與甜蜜,抱抱!從這一刻開始,偶們的宮決定實行溫柔計,全面拿下雲止哈哈。明天的更新,在下午五點(ps:一:感謝所有投過月票與評價票的親親。二:有月票與免費評價票的親親們,狠狠的砸風華吧,讓風華也樂一把。三:再次祝所有親親們,新年快樂!)

第四十

一剎那,腦海,‘轟’的一下炸開。

雲止渾身倏然一僵,呼吸猛的一窒,難以置信的驟然睜大了雙眼。

宮宸戔感覺到雲止的僵硬,卻並不在意。一手牢牢束縛、控制着雲止的腰身,一手繼續褪衣。

“宮宸戔,你快放開我。否者,修怪我對你不客氣。”

漸漸的,雲止怒不可歇。一雙瞪大的眼眸,幾乎噴出火來。同時,被壓制在對方胸口的雙手,開始運力。

宮宸戔察覺到雲止的意圖,眼疾手快一把將雲止雙手扣住、壓制在雲止頭頂。

一時間,密室內的氣息,徒然變得詭異而又曖昧難明起來。他牢牢的將她壓制在身後的石桌上,一手還在繼續解着她身上的嫁衣。

雲止怒目而視,面容蹦成一片。殺意,在眸中一閃而過。

宮宸戔垂眸望去,薄脣含笑。今夜,乃洞房花燭,他想怎麼樣,都理所應當。

轉眼間,紅色的嫁衣,白色的裡衣,凌亂敞開。可一眼,清清楚楚看到裡面火紅色的肚兜。宮宸戔的呼吸,霎時,明顯一緊。眸色,徒的染上一分幽深。並且,指尖,情不自禁的觸摸了上去。隔着肚兜那一層薄薄的布料,摩挲那下面的柔軟,“爲夫還以爲,夫人比較喜歡白色的……”他一直以爲,她比較偏愛白色,所以,肚兜應該也會穿白色的。倒是,沒成想,竟看到一片嫵媚妖嬈的火紅色。似笑非笑,“夫人,你這是在故意‘引誘’爲夫麼?”

凝脂如雪的肌膚,在火紅的映襯下,尤顯無暇剔透,如一塊上等的羊脂白玉。

雲止的面容,豔紅滴血。可卻徒然不知,是怒,還是羞的?

他竟然,竟然伸手摸……摸她的……

隔着一層薄薄的肚兜布料,那指尖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清晰傳入腦海與神經。

雲止頓時止不住奮力的掙扎起來,想要閃躲,但可卻,怎麼也動彈不得。一剎那,真恨不得拿一把刀、硬生生砍了那一隻此刻正在她身上‘爲非作歹’的手。怒聲依舊,道,“宮宸戔,你放手……快放……”手……

伴隨着怒喝,宮宸戔的手,手掌忽然毫無徵兆的往下一按。

剎那,雲止倒吸了一口氣。雙眼,再度難以置信的猛然睜大。並且,旋即,惱怒的張嘴就……可,剛一張開的嘴,還未吐出一點聲音、隻言片語,就被身上忽然俯身而下之人給賭了住,呼吸被奪。

密室外,噴嚏打個不止的賈禾,快步到來,用力的就拍打起了閉合的石門。

賈理緊緊跟在一側,同樣的連打噴嚏。小聲嘀咕道,“少族長,算了,他們都已經拜過堂、成親了。”

“不行,不行,我要娶她,我一定要娶她。”

賈禾聽着賈理的規勸,面色一怒後,不覺越發起勁的踢踹起面前的石門。那一個人,實在太美了,他一定要娶到手。

賈理聞言,目光快速的環視一圈。幸好,此處屬於拐角僻處,並沒有人聽到那話。

風濁受傷,並不嚴重。明亮寬敞的大密室內,獨坐在一旁靜心調息。風絮擔心風濁的身體,一邊安撫所有的族人,一邊時不時回頭望去。

各族、一道前來參加這一場喜宴的族人,不約而同圍坐成一堆談論。

風逸抱着受了驚嚇、渾身有些顫抖、面色有些發白的小小魚,突的插嘴進去,“你一說起這‘東清國’,這讓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東清國’……”一邊自顧自的滔滔不絕說開,一邊抱着小小魚就擠坐了進去。

風絮聽着聲音,回頭望去,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笑了笑。

大密室內,一時間,交雜的聲音,此起彼伏。而,一相比較,密室之上的大殿,也相差不多。

東方卜帶着兵馬,片刻間,嚴嚴實實的包圍住了整一座大殿。之後,帶着兵馬直接一腳踹塌了大殿的大門,便當先一步進入了殿中。然,偌大的殿內,空空如也。所有的人,都好似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唯留下那一桌桌吃到一半的狼藉,“找,給本學士找。即便是挖地三尺,也定要將人找到。”

·

漆黑的夜幕下,無情的大火,越燒越烈、越燒越猛。

火光沖天中,以最快速度折身返回的阿柱,不顧一切的一個箭步就衝入了火海之中。

景夕昏迷、倒在屋內的冰冷地面上。良久,在一道萬分焦急的聲音不斷呼喚下、在大火越來越炙熱的溫度熾烤下,慢慢恢復了意識,清醒了過來。

下一刻,極度害怕、慌亂惶恐的景夕,未曾多想的直接撲入了阿柱懷中。

一夕,大哭特哭的聲音,成爲了天地間、這一片夜空下,最突兀的一道音聲。外面,慢慢反應過來,忙於救火的村名們,一時間,忍不住側頭望向那一幕。隨即,又快速的忙碌起來,不斷的來來回回提水救火。而,站在一側幫不上什麼忙的老弱婦孺們,則忍不住開始議論紛紛的談論起來、談論被困在大火中的兩個人是如何的情深、如何的……否者,男子又何至於這般不顧一切的衝入火海?

屋內,燃燒的房樑,接二連三斷裂下來。阿柱用身體護着景夕,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

忽然,就在這時,天空,徒然毫無徵兆的下起了瓢潑大雨。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密密麻麻砸落下來。將火勢,一點點逼退、直至徹底熄滅。

不遠處,一直看着這一切的那一抹身影,無聲無息轉身離去。

下一刻,那劫後餘生的歡喜聲、那……自身後傳來。不用回頭,那畫面也清晰播放在眼前。

離去之人,衣袖下的手,早已緊握成拳。指尖,深深摳入掌心的疼痛,帶着已經漸漸放下、久遠了的恨意。爲什麼,爲什麼景夕還要出現?爲什麼要來破壞她如今的一切?她已經改過自新了,真的已經改過自新了。這麼多年來,也都沒有去找他們報仇。可爲什麼,他們還是不放過她?阿柱,阿柱,阿柱……腦海中,一時間,全都是那一個男人的名字。可卻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他從來就沒有……沒有忘記過景夕。

廢墟中,死裡逃生的人,緊緊相擁。歡聲笑語,劫後餘生。

大雨中,離去之人一步一步往前。消瘦的身影,無形中,帶着一絲隱約的柔弱與孤涼。

“景夕,沒事了,沒事了……”阿柱雙手緊緊擁着顫抖不止、面色蒼白如紙的景夕,一個勁的耐心安撫,暫顧不得去追究突然起火的原因。村民們,紛紛圍聚上去,誰也沒有留意到後方漸行漸遠、漸漸消失在雨幕夜幕中那一抹身影。

一條絲帕,未察覺間,遺落在地面上。

·

密室內的氣息,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不知不覺纏繞上了一絲異樣的熱流。

雲止雙眸噴火,簡直怒火滔天。可,想開口,卻徒令身上之人入的更深。而,想運力,手腕卻一直被牢牢扣着、壓制在頭頂,怎麼也沒辦法動彈。所有一切,身上之人彷彿都料到了一般,幾乎阻斷了她所有的退路。

宮宸戔有了前兩次的經歷,這一次,可謂是經驗‘豐富’。

想逃?想反抗?門都沒有!而,若這般,還能被她給逃了。那他,可真是有些沒用了。

雲止面無表情對上宮宸戔的那一雙黑眸。慢慢的,雙眼,一點點冷眯起來。如寒冰凍結的眸底,似有兩道震恨的冰箭,迸射而出。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宮宸戔,今日你若碰了我,他日,我定將你碎屍萬段。我說話,說到做到。”

“那就等到那一日再說。”宮宸戔對雲止的話,毫不在意。

密室外,安撫好所有族人的風絮,親自過來看看雲止與宮宸戔談的怎麼樣了。一眼看到賈禾在用力的踢踹着緊閉的石門,險些嚇了一大跳。

賈理敏銳的察覺到風絮的到來,立即出言喚了一聲,意在提醒賈禾。

賈禾猛然回頭望去。旋即,快步上前,面不改色對着風絮道,“風伯母,我與賈理,剛剛看到宮宸戔怒氣衝衝、面色不善的將小族長給拽入了密室,恐怕……”微微一頓,“你快打開石門,我們一道進去看看吧。”

……

上前、在緊閉的石門前站定腳步後的風絮,緩緩擡起手來,伸向開啓石門的那一隱蔽機關。

……

火紅色的肚兜,僅兩條細帶束與頸後。捆綁的結繩,不知不覺間,不知怎麼的,鬆了開來。他的吻,隨之往下落。

鬆開的肚兜,慢慢的,一寸寸沿着身軀滑落下去。

片刻,好一幅衣衫凌亂不整、橫陳於桌面上的誘人惑人畫面。讓人,挪不開視線。

雲止的牙齦,越咬越緊。硬生生咬破的脣角,一縷豔紅色的鮮血,便無聲無息的溢了出來。暗暗的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

擡起的手,在落下去的那一刻,突的定住。

風絮望着面前緊閉的石門,宮宸戔對雲止如何,明眼人都看在眼裡,他應該不會傷雲止纔是。

賈禾就等着風絮打開石門,破壞石室內有可能正在的……心中的那一絲希望,因着那一隻擡起的手而升起,見着那一隻手不動而停滯。

“風伯母,怎麼了?怎麼不打開石門?小族長或許……”

“他們,已經當衆拜堂成親,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有什麼事,我相信,他們自己可以處理好。”

片刻,風絮讓自己放寬心,別太擔憂了。繼而,將擡着的手放下。回頭,淺笑柔和的望向身後站着的賈禾與賈理兩個人,並未看出兩個人的異樣,也並未將賈禾的那一抹過度緊張往其他方面去想,“沒事了,我們都不要呆呆的站在這裡,去那邊吧。”

“可是,風伯母……”

賈禾微微皺眉,如何願意就這樣轉身離開?

不過,剛剛纔開口的話語,卻被賈理打斷。賈理在身後,輕輕拉了拉賈禾的衣袖,不想賈禾被人看出來。對着風絮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風夫人也不要太擔心,過去那邊稍微休息一下吧。”微微一頓,“我與少族長,再站一會兒,有事要單獨說。”

風絮不疑有他,淺淺一笑後,轉身返回之前的大密室。

賈禾在風絮離開後,怒望向鬆了一口氣的賈理,“賈理,你幹什麼不讓我說下去?”

“少族長,再說下去,恐是風夫人要起疑了。再說,風夫人剛纔手擡起在這裡……”說着,賈理走到風絮剛纔站過的那一地方,將手如風絮剛纔一般擡起。目光,隨即落過去,緊接着道,“相信,石門的機關,一定就在這一塊地方。少族長,我們好好找找。”

賈禾聽着,一邊直誇賈理聰明,一邊迫不及待的快速尋找起來。

密室內,宮宸戔忽然眼疾手快點了雲止渾身的穴道。繼而,褪下身上的紅色外衣,反手丟向石牀。

火紅色的新郎衣袍,迅即,在半空中如蝴蝶的羽翼一下子展了開來。再慢悠悠、輕晃晃鋪在冰冷的石牀上。宮宸戔緊接着一把打橫抱起石桌上無法動彈的雲止,就一個轉身,將雲止安置在了鋪就在石牀上的衣袍之上,再沒有絲毫停頓與耽擱的直接俯身而上。

石牀的冰冷,沁心的寒意即便隔着衣袍,也清晰的傳入身體。

雲止睜着雙眼,冷冷望着上方那一石壁。一邊暗暗運功,欲衝破穴道。一邊只道,被狗咬了。

下一刻,只聽,身上壓制着自己之人緩慢開口。呼吸,故意吐露在自己的臉龐之上。同時,下顎,被一隻手高高的挑起,不得不對上上方那一雙深不見底、此刻卻已然佈滿了絲絲顯而易見情慾的幽暗雙眸,“乖,對爲夫笑一個。”

“有病!”

咬破的紅脣,厭惡的、毫不猶豫的吐出兩個字。

強迫的手段,還要被強迫之人笑,這不是有病是什麼?反之,她若笑了,就是她有病。

宮宸戔聞言,薄脣一勾,不怒反笑。另一隻手,隔着褻褲那一層薄薄的白色布料,輕緩撫上那一雙修長如玉的腿。

——他,有的是辦法,讓她開口‘求饒’!

密室外,一道尋找着機關的賈禾與賈理兩個人,突然,眼中一亮,心中一喜。

下一刻,密室的石門,發出異常沉重的聲音,緩緩的、緩緩的移動開啓。石牀上,聽着這一聲音的雲止,眼中倏的閃過一絲光亮。

宮宸戔側頭望去,餘光撇着雲止面上那一絲欣喜。

“賈理,開了,開了,石門終於開了……”伴隨着開啓的石門,聲音清晰傳了進來。

宮宸戔淡冷一笑,迅即,運足了內力的一掌,霎然隔空擊向石門。下一瞬,但見,纔開啓不到一手指寬度縫隙的石門,便一下子閉合了回去。並且,渾厚的內力隔空打物,毫不留情落在站在那一道石門外的賈禾與賈理兩個人身上。

頓時,瘦弱的賈理,橫飛了出去。

而,胖壯的賈禾,則抑制不住連退數步,如一堆大肥肉倒在地上。

“倒不想,爲夫纔不過離開了短短几天,夫人就有‘交情’如此好的‘朋友’了?”回過頭來,挑着雲止下顎的手,指腹意味不明的摩挲起雲止的脣角。

雲止沒想到會是賈禾與賈理這兩個人,對上上方的宮宸戔,冷嗤笑一聲不語。

宮宸戔看着,重新俯下身去。這一次的吻,已不同於剛纔的溫柔與繾綣,而是席捲着一絲顯而易見的風浪,似要好好的懲罰一下身下之人的‘招蜂引蝶’、‘不安份’。同時,隔着褻褲曖昧撫着的那一隻手,沿着修長的腿一路重回到不盈一握的腰間,在那處流連忘返一陣後,就要褪下身下之人那一條礙事的褻褲。

而,也就在這時,一隻手,一把用力扣住了宮宸戔的手腕。一隻手,一把抵在了宮宸戔的胸口、推離宮宸戔。

“我要殺了你!”

五個字,在一把扣住宮宸戔手腕的那一刻、在宮宸戔因胸口被抵而不得不擡頭退離的那一刻,如冬日的冰雹,一顆一顆砸落下來。

旋即,手上的力道,毫不留情的一個使力,簡直恨不得硬生生捏碎那骨頭。

“夫人,你捨得嗎?”宮宸戔對這一切,似乎,並無意外。身上的重量,一時間,全都壓在身下之人抵着自己的那一隻手手上。垂眸而望,深情如許。

“你馬上就會知道,我到底,舍不捨得。”紅脣一咬,笑得嫵媚而又妖嬈。

只是,那一傾國傾城的笑,在封壁的密室內、在牆壁上的燭光映照下、在火光四射的氣氛中,美則美矣,卻寒徹入骨。

“爲夫賭,夫人定‘捨不得’。”

宮宸戔勾脣一笑,在身下之人動手的同一刻,也快若閃電的動手。

……

密室外,倒地的賈理快速爬起身來,就去扶倒在地上起不了身的賈禾,“少族長,你沒事吧?”

賈禾當然有事,怒不罷休。在賈理的攙扶下起身後,就跌跌撞撞的前往大密室,欲要將這一件事告訴大密室中的風濁與風絮,以及所有人。他們,親眼所見那一個人正在密室中一個勁的‘欺負’雲止。並且,他與賈理的受傷,就是最好的鐵證如山。

大密室中,所有人聽到這些話語,皆怔了一下。

……

忽的,宮宸戔一把迅疾如風的攔腰抱住雲止,一把巧妙的牢牢扣住雲止的雙手手腕。再稍一使力,就將雲止給帶入自己懷中。低頭,笑意冉冉望去,“鬧夠了?氣生夠了?”聲音柔和如水。眸光,繾綣柔情。竟全都是,寵溺的味道。

“宮宸戔,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

一番交手下來,雲止竟根本不是宮宸戔的對手,儼然被他‘耍’着玩了一番。

雲止一時心怒、亦心驚,把握不準面前之人,武功究竟高深莫測到了何種程度。這一個男人,簡直……簡直比那賈禾與賈理,還要可惡萬倍。

“那就等到那一日再說。今夜,且洞房花燭。夫人,你註定是爲夫的。”

宮宸戔笑。這時,緊閉的石門,再次緩緩開啓。雜亂的聲音,爭先恐後的涌進來。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刻,外面究竟積聚了多少人。

宮宸戔不覺眉宇一皺,閃過一絲不耐,“全都滾,別再來妨礙。”

剛剛開啓,同樣還不到一手指寬度縫隙的石門,直接無法抗拒的一下子閉合了回去。一句話、幾個字,摻着渾厚的內力,徒令一干不會武功的族人與老弱婦孺,一怔頭暈目眩,難受至極。而,有武功之人,也不可避免胸口一陣氣血翻涌。

風濁有傷在身,在那一道聲音之下,面色微微一白。

風絮看着,急忙伸手攙扶住。之前,她以爲宮宸戔不會傷害雲止,所以轉身離去。可沒想到……

風濁拍了拍風絮的手背,安撫風絮的不安與擔憂。冷靜的一思量後,對着一道而來的所有人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們都先離開。”

“風族長,這……”衆人,站着不動。

風濁再拍了拍風絮的手背,對着風絮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她也開口。

……

密室內,雲止自然也聽到了那雜亂的聲音,怒目望向面前的宮宸戔。

宮宸戔低頭親吻了一下雲止後,再點了雲止的穴道,將雲止橫放回紅衣衣袍鋪就的石牀之上。繼而,似笑非笑望着雲止,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就開始‘任君觀看’、落落大方的動手褪起衣袍。

雲止望去,遂又一個側頭避開,一點也沒興趣看。

衣袍,緩緩的褪下。褻褲,緩緩的褪下……一舉一動間,賞心悅目,上善若水的雅。

雲止始終緊緊的閉着雙眼,什麼也沒看。

不過,身體的感覺,卻也因此越發的清晰。清晰的感覺到身上之人親吻過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感覺到那呼吸拂在自己身軀上的熾熱,感覺到他的慢慢靠近……一時間,顫抖的長睫,一絲水汽壓制不知的傾瀉而出。與眼角處,一滴透明的淚,無聲無息滑落,隱入兩鬢的發間。

宮宸戔之前並未有過女人,一切,顯得很是生疏。一邊試着……一邊不經意擡頭。那一眼——

一剎那,所有的動作,硬生生定住。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突然間被人給點穴了?

——她,她竟然……竟然哭了?

宮宸戔完全的始料不及,他沒想到,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哭。

那一滴淚,一眨眼,消失在那鬢髮之中。唯眼角與鬢髮間,殘留下一條細長的微小水漬。

宮宸戔的心,霎時,無來由的劇烈一疼。心口,像是被一隻手給一把用力捏住了一般。而,這樣的疼痛,遠比上一次她親手傷了他,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時間,封閉的密室,不同尋常的靜止了下來。一切,都顯得悄無聲息。

——是繼續‘要’她?還是就此罷手?是讓她疼?還是他自己疼?天知道,這一刻,若是喊停,是何等的痛不欲生?

雲止仍舊閉着眼,對外界的一切,似乎已毫無所覺。

宮宸戔看着看着,額上,已不知不覺冒出了一層薄汗。同時,光線下的後背,也是一層薄薄的水漬。

所有的一切,不難看出,他此刻忍受得究竟有多艱辛?一滴一滴,漸漸的,汗漬匯聚滑落,如水滴不斷的一個勁往下滴、越來越快。

半盞茶、一炷香、半個時辰……時間,緩慢的流逝。

不知,究竟具體過去了多久,終於,宮宸戔半懸在雲止身軀之上的身體、忽的往下一放。

下一刻,壓制着雲止,咬牙道,“睡吧。”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可天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毅力,才下了這個決定。要她‘痛’,還是他‘痛’,這個問題……他當然寧願自己痛,也不願她痛。

“睡吧。”兩個字,再道。似對她說,亦或者對他自己說?或許,睡着了,也就不會如此難受了。

雲止一愣,長睫輕微一顫後,掀動着緩緩睜開。她以爲,是她聽錯了。難道,宮宸戔他……他……入眼,那一張近在咫尺、佈滿了汗漬的傾世、隱忍之容。

“閉眼,睡覺。不然,爲夫可就要反悔了。”聲音,沙啞而又透着一絲悶悶不樂。

雲止沒有動,她甚至依舊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只要一個用力,便可以……渾身上下的過度緊繃,怎麼也難以放鬆。

宮宸戔伏在雲止身上,閉着眼,努力與體內那一股情慾做鬥爭。

時間,再度無聲無息的流逝。又一次暗暗衝破了穴道的雲止,那垂在身側的手,立即悄悄的、悄悄的運力、繼而擡起……

“若是你想要繼續,大可以動手。”

閉着眼做鬥爭之人,彷彿,洞察一切。一句話,不緊不慢,平靜無波。

雲止微微嚇了一跳。她還以爲,宮宸戔睡着了。剛纔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再之前,勝負已經很清楚,她並不是他的對手。那她……可是,這樣一絲不掛的緊貼躺在一起,如何忍受?

一時,雲止的心底,也做起鬥爭。

·

密室之上,任侍衛如何的尋找,翻個底朝天,就是找不到密道的入口。

東方卜的耐心,徹底耗盡。一拂衣袖,大步邁出殿堂。一邊走,一邊冷漠的便對着侍衛下令,“拆了大殿,給本學士挖地三尺。”

侍衛得令,不敢有半分懈怠,連忙前去辦。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整一座宏偉莊嚴的大殿,便轟然倒塌,成爲一片廢墟。

之後,侍衛們,在部落內、挨家挨戶的搜出鐵鋤、鐵鏟、鐵耕……等等之物。再圍成一個圈,開始不停的努力往下挖。

·

下方的密室內。

在上方的宮殿倒塌那一刻,恍若地震一般,劇烈一震。

剎時,所有嘈雜的人,都一齊靜了下來。紛紛望向鎮定的風濁,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安靜下來的人中,當然不包括抱着小小魚的風逸。風逸立即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說起剛纔那一地震般的一震,這讓我突然想起來,二十年前,有一次……”

風濁聽着,心中一亮,突然瞭然過來,“想來,‘東清國’的人馬,是拆了大殿。”

音落,部落內的人,個個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慌亂。大殿,那些人拆了他們的大殿,那他們的部落……他們,還能回去嗎?

·

封閉的密室內,靜得連一根細小的銀針掉在地上,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雲止在心中,冷靜的權衡着動手與不動手。宮宸戔努力的與體內的那一股情慾做抗爭。密密麻麻的汗漬,不斷的滑落。

他,可不可以後悔?可不可以收回剛纔的那些話?

宮宸戔懊惱,只是,收回了又如何?難道,剛纔不忍心看着她痛,現在就忍心了麼?

“……”她,真是一個劫數,一個他沒能逃脫開、陷入其中的劫數。

“……”他,怎麼突然……她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爲他敞開心扉?試着相信他、接受他?

“……”難道,他是看到她流淚,所以……是這樣麼?而,時間上,他不動的那一刻,似乎恰恰好吻合。

“……”猶記得,那一日,湖面上,他乘竹筏前去,她似乎是有所心動的。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可心中,誰也沒有停下思索。

片刻間,宮宸戔想,他或許有辦法怎麼來‘對付’她了。隱忍之中,薄脣不覺劃過一弧線。

一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在身上流出的汗漬,幾乎浸溼了身下整一件火色衣袍之際,宮宸戔體內的那一股情慾,終於漸漸的壓制下去。

而,沒有了情慾,身體的那一股灼熱也隨之散去,一點點冰冷下來。

半響,雲止忍不住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好冷、好冷的身體。讓人不自覺懷疑,他是不是赤身裸體的剛從冰窖內走出來?

宮宸戔無聲摟緊了懷中的雲止,她的體溫,讓他有些貪戀。

雲止察覺到宮宸戔的動作,努力維持着心平氣和開口,道,“宮宸戔,剛纔,整個地面都震動了一下,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出去看看吧。”

“不急。”

“怎麼不急?外面,或許都已經……”

“怎麼,你是想要爲夫繼續下去?”不耐懷中之人嘮嘮叨叨,他出言威脅。

雲止頓時閉了嘴,再不出一個字。此刻,已感覺到宮宸戔身上無一絲情慾,她可不想再去挑起來。至於,剛纔的那一震動,想來,上方的大殿,恐是坍塌了。

宮宸戔隨即反手吸起地面上的那一件完整衣袍,披在自己與雲止的身上。

·

朝陽初升,安頓好景夕的阿柱,這才驚覺自己一整夜都未回家去。於是,立即趕回。路上,泥濘的地面上,意外撿到一條熟悉的絲帕。

小府院內,林思畫親自準備了一些飯菜,獨自一個人坐在廳中等待。

阿柱返回,一眼看到孤身坐在那裡、神情有些明顯憔悴的林思畫,不覺很是歉意。道,“畫兒,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說着,走過去,在林思畫的身側落座。

林思畫望去,如無事人一般,尋常的口氣詢問道,“昨夜,你都去哪裡了?”

阿柱聞言,神色有些閃躲,沒有對上林思畫的眼睛回道,“昨夜,我已經跟你說了,我去找大將軍,希望他能夠爲我說說情,讓我能恢復原職。”被抓後,又放回來。御駕親征的皇帝北景兆,竟沒有生氣與懷疑,只是貶了他的職,讓他留在家中。

“是嗎?”林思畫聽着,陰陽怪氣反問。面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阿柱聽出那一絲異樣,擡頭望去。當年,他一心尋找景夕。而面前之人,在殺了那一個強暴了她的男人後,指使着他前去找食物。說自己,一個人先去前方那一間破廟。他爲了從她口中知道景夕的下落,不得不聽她的話。期間,埋了那一個男人的屍體。等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中。後來,爲了救她,他帶着她尋遍了大夫,也花費了一身的積蓄。再之後,他在她的勸說加威脅下,來到了‘北堂國’參軍。

時間,漸漸流逝。對尋找景夕,慢慢的不再抱希望。

最後,朝夕相處。一切,似乎水到渠成。再加上,他一次和士兵喝醉,回到家迷迷糊糊闖入了她的房間……成親之日,還曾有不少士兵前來慶賀。不算容重,可也是正式了。從那以後,不管以前如何,她都是他阿柱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會用盡他的一切,去保護她、照顧她。

“畫兒,你到底怎麼了?”阿柱從突如其來的回憶中掙脫出來,握住林思畫的手。

林思畫的手,緊握成拳。腦海中,全都是昨夜面前之人奮不顧身衝入火海的畫面。他對景夕,原來一直沒有忘情。更甚者,他一直在欺騙她,他早已找到了景夕、還金屋藏嬌。若不是她昨夜偷偷的跟着出去,還要繼續被矇騙着,像個愚蠢的傻瓜。

驟然起身,一把用力便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頓時,碗、盤噼裡啪啦的刺耳碎裂聲,串連成一片。放眼望去,一片狼藉。

阿柱嚇了一跳,站起身來,脫口道,“畫兒,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你竟還有臉問我怎麼了?”

“畫兒……”

“你該死!”不聽任何解釋,倏然,一掌直擊向阿柱。

阿柱竟從來不知道,林思畫會武功。倒退一步,脣角溢出一縷血來。卻見,那人一步步逼近。

當年,本是必死無疑。可是,她有貴人相救。那背後襲來的致命一刀,被人鬼使神差的微微打偏了一分。雪崩的時候,也有人暗暗護了她一把,令坍塌下來的雪層,在壓到她的前一刻,減緩了力道。一顆假死的藥碗,雪層被敞開之際,她已‘斷氣’。

多年來,她依那一個人的命令暗中行事,不惜成爲一個殺手。

而,那一片血腥中,對阿柱的情,卻屬真。現在想來,當初,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愛過封亦修。她只是想要成爲堂堂的將軍夫人而已。後來,更是爲了榮華富貴與權勢,寧願爲妾,也不惜進入將軍府。對封亦修表現出來的一切情意,也是如此。如今,歷經了一切,在她最需要人的時候,是阿柱出現在她的面前。在她要找那一個男人報仇的時候,也是阿柱一路陪着。在她重傷、奄奄一息之下,更是阿柱不離不棄對她。那一絲情,情不知何時起,卻漸陷漸深。

——可是,他卻背叛她!

——他的心中,始終都只有那一個該死的景夕!

怒,恨……殺意,蔓延上眼眸。一步一步,衣袖下的手不斷的收緊起來……

……

新婚夜,便這樣同牀共枕、赤身裸體、‘相擁’着相安無事過去。宮宸戔起身,一覺睡得很安然。儘管,從始至終,都未曾真正的睡着。隨後,拾起地上那些破碎的衣袍,遞給石牀上擁着衣袍坐起身來的雲止。再取過雲止剛剛擁着、此刻卻扔到了一旁的那一件衣袍與墊在身下的衣袍,慢條斯理穿戴起來。

雲止深深的低垂着頭,沒有偷窺一眼。

片刻,淡淡開口,“你出去後,讓我母親送一套乾淨的衣袍過來。”

“可以。”宮宸戔點頭。束上那一條白色的腰袋後,便又搖身一變成了那一個風姿綽約的堂堂右相。不緊不慢轉過身來,銜接着話語談條件道,“不過,你要先親爲夫一下才行。”說着,再淺笑上前了一步。

雲止擁着自己那一堆破碎的衣袍,捲縮在石牀的裡側。聞言,面色一怒。

“你是要這樣出去,自己去找衣服呢?還是你希望,就這樣,再在這一間密室內呆一夜?”那神色,明明白白在說,“你若是還想呆着,爲夫很樂意奉陪。而爲夫,也有的是辦法,讓所有人都在這密室內再呆上一天,或者不止一天。”

雲止自然不可能自己這樣出去,也知道宮宸戔能說到做到。

“夫人……”話語,戛然而止。因爲,那一個捲縮在石牀裡側的人兒,風馳電掣般的突然一個上前。頸脖被勾住的同時,吻已落在臉上。吻落的那一刻,手已收回。待回神,她依舊坐在那裡,笑容,風情萬種,“夫君,那就麻煩你了。”

一聲‘夫君’,配上那笑,簡直酥麻到骨子裡了。

宮宸戔一怔,隨即,聽話的轉身就出去。待,身後的石門緩緩閉合回去,才徒的回神、止不住的懊惱。剛纔那一刻,自己竟……好一個‘美人計’。

手,撫摸上剛纔被親過的那一個地方。似乎,還殘留着她的溫度。

密室內,在石門合上的那一刻,雲止忍不住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脣角。該死的宮宸戔,這一個仇,她一定會報的。

……

‘東清國’的兵馬毀了大殿,還在不停的往下挖。密室,自然不容多呆下去。並且,敵衆我寡,也不適合這個時侯返回部落。一番冷靜的抉擇下,風濁與雲止,一道應了賈禾的邀約,決定帶着‘風氏一族’的人前往‘賈氏一族’。

原因有二。

一,賈氏部落離這裡不遠不近,路程剛剛好。

二,賈氏部落位於羣山山脈之中,地勢險要,即便‘東清國’兵馬追來,也無需懼怕。

三,風氏一族向來與賈氏一族交好,這般帶着全族人貿然前去,依着深厚的交情,也沒什麼關係。當然,這是雲止與風濁想的。事實上,從賈禾來此的目的可看出,賈氏一族有意併吞了風氏一族。

宮宸戔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之後,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從密道的出口離去,再毀了密道,阻止‘東清國’兵馬太快追上來。

……

十日後,賈氏部落內。

雲止用過早飯,前去看部落內的人搭建木屋搭建得怎麼樣了。

畢竟,人太多,賈氏部落內沒有那麼多空餘的房子用來安置。一番商討之下,選了兩座大山,讓風氏一族的人自行建屋,暫居住下來。短期內,恐是無法回去。

賈禾爲了親近雲止,各種花樣、以及藉口,可謂是層出不窮、千奇百怪。

“小族長,這是我剛剛親自採的花,你喜歡麼?”賈禾遠遠的看到雲止,跑上前去,就將手中的一捧花束遞到了雲止面前。

雲止停下腳步,望去。

下一瞬,一道狂風獨獨往這邊襲來。

等風過,賈禾手中,只餘光禿禿的花莖,哪還找得到一小片花瓣?順着狂風襲來的發現望去,一襲金絲繡邊的白衣,雙手環胸站在對面,似笑非笑。

賈禾氣惱,可又不敢上前。前兩次,被欺壓的怕了。

之後,賈禾從衣袖下取出一木簪。簪子頂部,雕刻着一朵精美的蘭花,“小族長……”‘彭’的一聲脆響,簪子硬生生一斷爲二。那精美的小蘭花,如人的頭滾落在地。

賈禾霎時怒目望去。

雲止對此,已是見怪不怪。十日的時間,賈禾要送她的東西,加起來絕對超過百件。但,沒有一件成功的。兩個男人之間,一個鍥而不捨的送,一個輕而易舉的毀。

“你……你等着。”

賈禾用力扔下簪身,留下一句惡狠狠的話後,氣喘吁吁的轉身就走。

雲止看着,難得的抿脣一笑。可,回頭看見依舊站在那裡的宮宸戔時,笑容倏然一臉,面無表情的從身側擦身而過就走。一如之前,全然無視。若不是風濁與風絮勸着,相信,還絕沒有眼下的‘相安無事’。

夜深,在族人那裡幫忙回來的雲止,笑着走向賈氏部落的大廳。

那裡,風濁與賈氏部落的族長,以及賈禾,還在有說有笑的談論着些什麼。聽到腳步聲,紛紛側頭向着自己望過來。

雲止回以一笑,喚了一聲‘賈伯父’,在風濁的身側落座。

賈禾向着廳外望去一眼,沒有看到宮宸戔,於是,立即把握住時機,直接坐到了對面雲止的身側,將一下午準備的禮物送給雲止。

·

雲止與宮宸戔已經成親,同居一屋,自屬當然。

雲止在離開了大廳後,並未回房,而是出去。來此幾日,便有幾日未曾回房。風濁風絮問起來,只說,要前去看看族內的人。

夜幕下,雲止單獨一個人,漫步走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似乎聞到了一陣陣沁人心脾的撲鼻花香。

雲止一恁之下,反正閒來無事,便順着花香的方向走去。遠遠地,便看見了山坡上那一大片純白色的花海,美夢如幻。

一時間,雲止呆愣住了,再無法移動目光。

這時,餘光瞥見漫漫無際的花海中,似乎停息着一隻明亮的大孔明燈。

雲止不覺被好奇心微微驅使,不由自主就向着前方走了過去。一步、兩步、三步……離孔明燈越來越近。那孔明燈上,似乎,還寫着字。

雲止走近後,蹲下身來。人,已不知不覺位於一片花海之中。

“她失憶了,我不該趁機娶了她的。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愛她。並且,還愛了她那麼多年。她的心,就如一塊不開竅的石頭。我知道,我該繼續耐心的等待,等待她願意接受的那一天。那一夜在密室內的一切,我後悔了。所以,纔會在最後一刻突然停了下來。可是,她還是很生氣,已經有整整十日爲與我說一句話了……”

看着看着,雲止的心,不受控制的微微一動。

“你怎麼在這裡?”

忽然,身後,毫無徵兆響起一道詫異的聲音。

雲止驀然回頭,身後出現之人似被自己發現了秘密般,不自在的側過頭去。

月光下,他立站在那裡。金絲繡邊的白色衣袍,隨風輕微晃動。傾世無雙的容顏,染着一絲若有還無的黯然。

雲止再度一愣,隨即,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淡漠道,“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你還是留給別人吧。”說着,越過宮宸戔便要離去。

然,擦身而過間,手腕,卻被人一把扣住。

“你以爲,這是我在欺騙你?我故意引你來,讓你看到的?”宮宸戔也面無表情。

雲止擡頭,沒有說話。難道,不是麼?而,無人知道的心下,輕微一震。不是很重,卻很清晰。他最先自稱自己爲什麼‘本相’,那個時候,她感覺到一絲隱約的疏離。後來,他自稱自己‘爲夫’,她卻感覺到一絲輕佻。這一刻,他用了那一個‘我’字。她能清晰感覺到,那一字之下的‘認真’與‘嚴肅’,以及‘慎重’。

“是,我知道,我之前,我很卑鄙,還有些無恥。可是,我不後悔。”

雲止望着,依舊沒有說話。

“我自然,三年多來,比任何人都都對你好。可是,你就是不開竅,怎麼也看不到我的好。人生,究竟有多少個三年?看到你失憶,是,我不擔心,甚至還有些開心。想到能夠娶你,我更加開心。之後,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要你,就是怕你以後恢復了記憶,會……你可知,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爲我喜歡你呀?太喜歡了,所以,不想失去。”

雲止聽着,忍不住想要後退。

她想要在面前的這一雙眼睛、這一張臉上,找出一絲欺騙的痕跡,可卻徒然迷失在那一片如汪洋的情意之下。

一剎那,雲止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心跳如鼓。心底,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不然,不然……她完全沒把握自己不深陷其中。她害怕,害怕自己終會難以自拔的沉淪。

然,他卻不鬆手。

“這些天,你可知,你不理我,我有多難受麼?”

“我知道,孔明燈,小孩子的玩曳,可是,你又可知,你的不理不睬、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已然讓我方寸大亂?”

“這一片花海,是我親手移植,可我卻不敢讓你知道,怕……怕你知道後依舊是嗤之以鼻。”

雲止倒退,再倒退。搖了搖頭,再搖了搖頭。別說了,可不可以別說了?他再說下去,她怕她真的會……會……這些天,對他不理不睬,不知怎麼的,心中,總有一絲說不出的感覺。不是該恨他、恨不得殺了他麼?爲什麼自己會有那一種奇怪的感覺?

“別生我的氣了,好麼?”伸手,撫摸上雲止的臉。

雲止雙眼睜大,月光下,面前的男子……宮宸戔趁機低垂下頭去,淺嘗即止的親吻。

雲止沒有拒絕,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爲何不拒絕,只是任由面前之人親着。或許,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她多疑了。

那一雙黑眸,看多了,真的讓人沉淪,迷失。

宮宸戔在花海中,早已灑了一些迷情的藥物。若是沒有動情,那自然沒事。可,若是一旦動情,即便是細微的一點點,也……

花海之外,早已經布了陣法,並不擔心有人會看到、或是闖進來。

身軀,不知不覺倒下去,倒在一片雪白的花海之中。衣袍,不知不覺褪去,凌落在一旁。

雲止眼前有些昏昏沉沉的。心中的那一絲輕微心動,一直控制得很好。可是,這一刻,卻徒然加倍的清晰起來,幾乎快要將她顛覆。不知,是因爲那孔明燈上的字跡,因爲他上一次突然的停止,還是因爲他那一句句的話?

毫無準備之下,他突然毫無徵兆的一下子……

雲止一痛,驀然咬緊了牙,睜大了雙眼。卻聽,耳畔有一道低柔而又沙啞的聲音在語,“第一次,都會比較疼。不過,等一下就過去了……”

------題外話------

那個一直上傳不了,修了好幾遍,好幾個小時,更新晚了,抱歉(其實風華自己沒覺得寫了什麼,汗滴滴,難道風華太邪惡了?字數一減再減,刪了好幾千,貌似風華自己看有些面目全非之中杯具)。ps:其實,這些全都是昨天的內容,昨天晚上與今天上午都沒時間修,再加上爲了修文浪費了整個下午,更沒時間碼字悲劇!

一妻兩用 第六五章 葉到第八五章 滅景下(萬更)第四七章第四七章第八十章 (一更)第七五章 (求月票)第五章 莫定(風華明天歸來,等偶...)第三八章一妻兩用 第一百章第二二章一妻兩用 第九七章第六一章第三三章 開棺驗第四十章 身世下(祝親親們端午節快樂)第十八章第六四章(二更)一妻兩用 第六九章. 小小云一妻兩用 第五五章 一更一妻兩用 第四七章 爲帝(上)第二五章 一更第十章(一更)第三六章第九八章 一更第八七章 一更第四八章一妻兩用 第九九章第十五章 本相辦了你(一更)第八九章 一更第四八章第三二章 男裝下(鴛鴦浴)第六九章 成親下(求月票)第三章 莫定第二五章 血腥前夕第七七章 宮花相見一妻兩用 第四六章 溫存第二一章 深夜柔情(二)(三更)第十章(一更)第六七章 和親(下)第四一章 歡愛之後二更一妻兩用 第七八章 沐浴(一更)一妻兩用 第八十章第二五章 血腥前夕第十四章 跪求第七十章 (求月票)第五六章第六十章 二更第八六章 宮花戰一妻兩用 第四四章 春色(上)第六二章第二一章 深夜柔情(二)(三更)第三二章 一更一妻兩用 第八五章 爹爹第一百章 三更(求月票)第百六章 二更一妻兩用 第七三章 下第五四章第四九章一妻兩用 第六七章 一更第六四章 二更第八七章 一更一妻兩用 第五十章 續章第七一章 (求月票)第百五章 計誘第五七章第百五章 計誘第三五章 二更第九八章 一更第八一章 合歡酒(二更,求月票)第三八章第六七章 和親(下)第十六章 想‘要’了她(二更)第九九章 二更第四一章 歡愛之後二更第九二章 生孩子(二更)第三十章 二更第二十章 深夜柔情(二更)第九四章一妻兩用 第六四章 誕子一妻兩用 第六七章 一更第百九章 決裂一妻兩用 第五二章 一更第三八章第六三章第三五章 二更第十三章(二更)一妻兩用 第六六章 可愛的小小宮第四八章一妻兩用 結局卷第二章一妻兩用 第九三章 合好一妻兩用 第七九章 寵溺第九九章 二更第六十章 二更一妻兩用 第六五章 葉到第二二章 想‘吃’了她(一)第八八章 二更一妻兩用 第六六章 可愛的小小宮第五四章第一百章 三更(求月票)第二三章 想‘吃’了她(二)晚上萬更
一妻兩用 第六五章 葉到第八五章 滅景下(萬更)第四七章第四七章第八十章 (一更)第七五章 (求月票)第五章 莫定(風華明天歸來,等偶...)第三八章一妻兩用 第一百章第二二章一妻兩用 第九七章第六一章第三三章 開棺驗第四十章 身世下(祝親親們端午節快樂)第十八章第六四章(二更)一妻兩用 第六九章. 小小云一妻兩用 第五五章 一更一妻兩用 第四七章 爲帝(上)第二五章 一更第十章(一更)第三六章第九八章 一更第八七章 一更第四八章一妻兩用 第九九章第十五章 本相辦了你(一更)第八九章 一更第四八章第三二章 男裝下(鴛鴦浴)第六九章 成親下(求月票)第三章 莫定第二五章 血腥前夕第七七章 宮花相見一妻兩用 第四六章 溫存第二一章 深夜柔情(二)(三更)第十章(一更)第六七章 和親(下)第四一章 歡愛之後二更一妻兩用 第七八章 沐浴(一更)一妻兩用 第八十章第二五章 血腥前夕第十四章 跪求第七十章 (求月票)第五六章第六十章 二更第八六章 宮花戰一妻兩用 第四四章 春色(上)第六二章第二一章 深夜柔情(二)(三更)第三二章 一更一妻兩用 第八五章 爹爹第一百章 三更(求月票)第百六章 二更一妻兩用 第七三章 下第五四章第四九章一妻兩用 第六七章 一更第六四章 二更第八七章 一更一妻兩用 第五十章 續章第七一章 (求月票)第百五章 計誘第五七章第百五章 計誘第三五章 二更第九八章 一更第八一章 合歡酒(二更,求月票)第三八章第六七章 和親(下)第十六章 想‘要’了她(二更)第九九章 二更第四一章 歡愛之後二更第九二章 生孩子(二更)第三十章 二更第二十章 深夜柔情(二更)第九四章一妻兩用 第六四章 誕子一妻兩用 第六七章 一更第百九章 決裂一妻兩用 第五二章 一更第三八章第六三章第三五章 二更第十三章(二更)一妻兩用 第六六章 可愛的小小宮第四八章一妻兩用 結局卷第二章一妻兩用 第九三章 合好一妻兩用 第七九章 寵溺第九九章 二更第六十章 二更一妻兩用 第六五章 葉到第二二章 想‘吃’了她(一)第八八章 二更一妻兩用 第六六章 可愛的小小宮第五四章第一百章 三更(求月票)第二三章 想‘吃’了她(二)晚上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