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櫻一巴掌打掉他的扇子，冷冷的站起身，“我吃飯去了。”
她看向葉妖染，語氣恭敬了許多：“主人，一起下去吧。”
“不了，我再坐着吹會兒風，”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應，“晚點墨會帶東西上來給我吃的。”
櫻一下去，剩下一個面癱和麪癱的手下敗將寒少主，並沒有什麼話好談的。
於是兩人一併被葉妖染趕下去吃飯了。
她獨自坐在屋頂，望着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
天已經暗了。
輪船上亮起了瑰麗的紫色琉璃燈，紫穹明亮得金碧輝煌，與其說是船，更像一座小型的宮殿。
船上的明亮，襯得四周海域愈發黑暗了。
一眼望去，是黑不見底的深淵。
海風呼呼的吹着。
葉妖染目光幽靜的望着遠方的黑暗，多少看不見的暗涌在其中翻滾。
一如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今日早上，在神殿裡的那一幕……
到底……是不是……她眼花？？
爲什麼，那個後來被墨蒼穹從空間裂縫裡揪出來的身影，給她的感覺，是那般熟悉？
她自從出來後，心頭便一直縈繞着今早的事情。
那個男人的身影……真的像極了，前世某個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莫子軒是個確確實實的人類，而且還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類。
她跟他從小到大生活在一起，是她在那個世界最熟悉的人。
他是不是人，她最清楚。
而墨蒼穹從空間裂縫裡抓出來的那位，分明是那幕後者的一魄。
這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
除了這點讓她恍神以外，還有一個，是關於那位從未謀面的聖女的……
想到在空間裂縫裡模糊傳來的那道喊着“主人，救我”的女聲，葉妖染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
她盯着紫穹周邊被燈光照射出粼粼波光的海面出了神。
那道聲線……同樣，是一個她最熟悉不過的人。
她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海面上奔波了許久，有些出現幻覺了。
葉妖染不由揉了揉眉心。
身後忽然被一個溫暖的胸膛貼了上來。
接着一雙手將她提起，抱着坐在了對方的腿上。
男人自背後環住她的腰肢，側頭過來看着她的側臉：“怎麼了小傢伙，一整天悶悶不樂的？”
在身後見她微垂的側臉，黛眉緊鎖，一副納悶不解的模樣，看得他心肝都疼了。
他原以爲如今的自己已經無所不能。
卻發現始終還是不能阻止她皺起的眉頭。
“還是白天那個事兒。”葉妖染放鬆的靠在他懷裡，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莫子軒的事情瞞着，挑另一個說，“墨，你今天用神識穿過裂縫，有沒有見到那位聖女的模樣？”
墨蒼穹頓了頓，點頭：“有。”涉及到別的女人，他下意識抓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將她鎖在懷中後才問，“她有什麼問題？”
“她長得什麼模樣的？”葉妖染蹙了蹙眉。
“你吃醋？”他揚起眉，紫眸深深盯着她的眼，似乎想看她有沒有生氣。
“屁啦，我哪有那麼容易誤會！”葉妖染撇了撇嘴，認真問，“我說真的，她長什麼模樣？你像上次那樣弄到我腦海裡來給我看看唄？”
墨蒼穹不疑有他，握住她的手，開始傳過去力量。
葉妖染閉着眼，黑暗中，出現了一個身穿神殿聖女服的女子。
身材纖瘦，面容模糊……
過會兒，連整個身子都模糊得人鬼不分了。
她睜開眼，問身邊的男人：“怎麼回事？怎麼是模糊的？”
這樣除了對方是個女人以外，其他的完全看不清楚啊！
神尊大人微微沉吟，老實的說道：“其實……本帝……不大記得她的模樣了。”
葉妖染：“……”
她就是考慮到他對女人臉盲這點才特地讓他這樣傳入她腦海的。
結果……他倒好，連對方長得模樣都記不得了……
人才。
絕對的人才。
“你平時不是過目不忘的嗎？怎麼會連這個都記不得？”
“本帝沒注意看。”墨蒼穹淡淡應道，又不是他的小傢伙，有什麼好看的。
當時想着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記不記得長相併不重要。
他四十多年來殺的人，要是每個都去記着臉，那他腦袋還不得炸裂？
葉妖染算是徹底放棄走這條路了。
她無奈的扶額，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那你有沒有覺得，她長得像是某個……嗯，你見過的人？”
墨蒼穹凝起劍眉，仔細回頭想了想，搖頭：“沒有，小傢伙認識她？”
“不知道……”葉妖染蹙起眉，“也可能是我聽錯了，或者是聲音有點像她而已。”
“誰？”
她掀起眼簾，睨着近在咫尺的他。
紅脣動了動，吐出兩個字來：“書畫。”
墨蒼穹頓住，紫眸流轉，似是在腦中搜尋這個名字是誰。
須臾，纔不大確定問：“你的丫鬟？”
“對，也是這具身體的丫鬟。”葉妖染點了點頭。
或許真的是她聽錯了。
二人不會是一個人的，書畫要是是聖女，那世界得多顛覆啊。
書畫一直都是原身體主人的婢女，對方不可能十幾年前就知道冥王和夙夜要把她靈魂安插在這具身體裡吧。
再說她死的那麼意外，重生，也是重生得那麼意外。
她真的無法找到任何一個書畫是神殿聖女的藉口來。
“她們二人……不像。”墨蒼穹細細的想了想，“並未有相似之處。”
“……”葉妖染斜睨了他一眼，“你確定你能區分得出女人跟女人之間的區別？”
“可以，”他信心十足的點了點下班，眼神在她身上掃了掃，紫眸帶上幾分邪意，說道，“即便是閉着眼睛用摸的，本帝也能知道哪個是小傢伙。”
她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他：“死開，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墨蒼穹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啃咬着，望着她粉紅的側臉，含笑低語道：“本帝都摸過這麼多回了，爲何小傢伙還會害羞？”
葉妖染臉色瞬間爆紅。
海面再冷的風都吹不散了。
過了會兒，等神尊大人把豆腐吃得差不多了，才爲她攏好衣衫，抱住她，問：“今晚想在這上頭賞月？”
“嗯，不覺得很涼快嗎？”
轉眼都初夏了，氣溫越來越高，白日裡有時還會覺得悶熱。
幸好此時是在海面上，有海風作伴，倒還好過些。
“彆着涼。”他只低聲應了句，擡手取出一毛毯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