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的存在,是不是從來都這樣呢?
葉妖染吃着嘴裡的東西,不由得垂眸想着。
心裡忽然涌現一股慌亂,如果,夜霸天知道自己其實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一個佔據了他女兒靈魂的外來者呢?他還會這樣對她嗎?
雖然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垂下的鳳眸裡閃爍不定。
收起了心中的所有莫須有的不安。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這個角色,承受這個身份所帶來的一切。
在剛重生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早飯過後,夜霸天將她帶到書房,讓她看一些關於夜家的事情。
她出生後便不曾在夜家生活,對自己的家族一無所知。
想起夜靜語處理事情的熟練,她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了解。
就算當個草包千金,起碼也得知道自己家裡是幹啥的吧……
她坐在位置上,翻着夜霸天給她的資料,認真的看着,將需要記住的東西重新看多幾遍。
忽然對面的夜霸天出聲:“染兒啊,有件事,爹一直很好奇,想問問你。”
葉妖染一頓,合起書擡眸看向他:“怎麼了?”
“你是怎麼過來碧落的?”夜霸天說道,“以你爹的修爲,再修煉個幾萬年都未必能穿越界面,”說着他嘆了口氣,“原本,爹爹是想成爲人王能得到力量過去找你的。”
“染兒,你會不會怪爹爹這麼多年來把你丟在那裡?”
“怎麼會。”葉妖染勾脣搖着頭。
他們丟下她是有原因的。
而且如果不是他們丟下她,她這個從另一個時空來的人,也許就遇不上他了。
“我是讓墨蒼穹帶過來的,還有我的那些朋友,也都是凌碧大陸的人,順便跟來這邊辦點事情。”葉妖染沒有絲毫隱瞞。
夜霸天聽完沉默了下去,那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居然能穿梭界面?
而且,還可以帶人穿梭?
一帶還是一羣?
夜老爹的小心臟再次受到暴擊。
須臾,他想了想,試探問:“你跟他是在凌碧認識的?”
葉妖染點了點頭:“算是吧。”
這一世她的確是在凌碧才認識他的。
只不過墨蒼穹似乎是爲了找她纔去的那裡。
事到如今她對一些事情也有了一定的瞭解,除了缺失的記憶以外幾乎都瞭解得七七八八了。
她感覺自己離前世,越來越近了。
彷彿只要輕輕一伸手,就能觸過幾萬年光陰回到重千蓮的身體裡。
夜霸天鬍子抖了抖,心道那樣的高手跑去凌碧大陸,難道大陸的界面不會爆炸嗎?
他收回別的思想,問道:“對了染兒,一直沒問你,那邊的父母怎麼樣了?”
葉妖染一愣,他不問,她都把那對極品父母丟到不知哪個界面去了。
她勾了勾脣,低頭看着自己的指甲,輕聲說道:“死了。”
“什麼?!”夜霸天大驚。
“老爹你激動什麼?”葉妖染頗覺好笑,他怕是還不知道葉鴻博是什麼人吧,“你先聽我說。”
她將原身體主人在葉家發生的一切,挑揀了幾件比較具有代表性的說出來,加之自己重生後遇見的事情,也一併告知。
從原身體帶來的那段記憶,原本便不屬於自己,乍一回想起來,都如同被籠罩了一層霧。
有時候睡得昏昏沉沉,她都會覺得自己不是重生來的。
等她說完,夜霸天當場直接把桌子給一巴掌拍碎了。
看着怒火沖天的自家老爹,葉妖染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葉鴻博如果看到這一幕,想來是會很感激當時軒轅燁一刀解決了他。
否則就夜霸天這架勢,起碼得把他撕成肉片。
兩父女促膝長談一個早上,下午夜霸天便出去忙了,直到深夜裡纔回來。
回來的時候,帶了兩個雞腿給她。
油皮紙一打開,葉妖染房裡全是香氣。
原本不是很餓的她,也忍不住嚥了煙口水。
“爹,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因爲墨蒼穹每晚都在,爲了以防萬一她曾告知夜霸天自己夜裡要修煉,夜霸天知道後一般很少晚上來找她。
“染兒啊,有件事爹爹想了好多天了,一直拿不定注意,想來找你商量商量。”夜霸天在一旁坐下,眉目緊鎖,帶着猶豫不定的神色。
“什麼事?”
夜霸天只說了四個字:“人王之爭。”
葉妖染疑惑:“嗯?人王之爭怎麼了?”
他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說爹還參不參加?”
原本他參加便是爲了能得到跨越界面的力量過去接她回來。
如今她出乎自己意料的自己跑回來了。
他沒有必要再把夜家陷入水火之中……
立即退出人王之爭纔是明智之舉。
但他心中……總覺得有些不甘心啊。
人活到一定年紀,總想爲自己拼那麼一兩次……
“怎麼不參加了?”葉妖染揚起眉梢,噙着笑道,“外頭很多人分析,爹可是最有機會成爲人王的。”
“可是這一個月,已經來了上百批殺手了。”夜霸天難得用凝重的目光看着她,“染兒,你好不容易纔回到爹身邊,爹不想讓你整日活在提心吊膽中。”
他虧欠了她十幾年。
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把那十幾年翻倍的彌補,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給他的寶貝女兒。
而不是讓無辜的她被他捲進來。
“爹,如果你想的話就放心去競爭吧,現在才競爭到了一半,中途放棄也不好。”
“可是……”
“你不用擔心我和夜家。”葉妖染打斷他,紅脣輕勾着,“沒有人能傷到我。”這一點,她堅信。
至於夜家,完全不需要操心。
沒進來之前也許她還會擔心,但進來之後,大致瞭解了下夜家真正的實力,她覺得自己之前擔心的都是多餘的。
夜霸天還想說什麼,葉妖染站起身,打斷他的話:“再說,爹,你覺得你現在……還放棄得了嗎?”
一句話直戳胸腔,夜霸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的,就算他現在宣佈退出,其餘四大家族也是不會相信的。
須臾,他站起身來,沉聲說道:“爹知道了。”
黑夜漫漫,燈火寥落。
慕容家裡的氣氛卻壓抑沉悶。
深夜時分仍然無人入眠。
慕容家主和慕容家一羣長老都焦頭爛額的坐在客廳內。
最心痛的莫過於慕容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