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嫣兒她怎麼樣了?”君臨墨立在牀邊,見薄如素將手從牀榻上躺着的樂妍手腕上抽回,沉聲問道。
薄如素冷冷的看着樂妍,美眸中的神色盡顯諷刺,語氣幽幽道:“真是不湊巧,洛夫人竟是中毒了。”
“中毒了?”君臨墨薄脣緊抿,緩緩道:“可知道是什麼毒?”
薄如素視線移向那大片的棉花上,冷笑道:“沒事,死不了!”
自己剛揭露了樂妍在喜被上動了手腳,緊接着她就中毒暈了過去,而且那毒也不是什麼致命的,幾副藥下去就沒事了,她這是想用苦肉計來洗清自己的嫌疑?
果然,一旁的寶兒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低呼道:“是誰這麼惡毒?竟想借着我們家主子的手來加害馨月公主?而且連我家主子也中了毒?”
寶兒的臉還沒消腫,紅紅的高高的,將眼睛擠成了一條縫,看着多少有些滑稽。
薄如素勾了勾脣家,幽幽道:“是啊,這幕後想要借刀殺人的,一箭雙鵰的人,是誰呢?”
“不過此人雖然心思謹慎,然而這等雕蟲小技還是逃不過我的法眼的!”冷哼一聲,又繼續道:“極少有人知道,沾染了‘醉相思’的人如果五日之內手不用藥的話,毒素會由手一點點蔓延潰爛,直至全身!”
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寶兒聽的,還是說給君臨墨聽的。
總之,二人聽罷,一個面色煞白,一個一臉沉思。
“那要用何藥才能解毒?”君臨墨似乎知道了薄如素此話的用意,配合的問道。
薄如素淡淡道:“哦,毒素還沒發作的話,藥材倒是簡單些。一兩雞屎、一碗童子尿,再加上生薑蒜搗碎了和成泥,敷在手上就好了。”
一邊說着,一邊若無其事的擡起手理了理髮髻,“對了,這被子是你家主子連日的心血,應該是接觸最多的人,她體內的毒素已經積累了不少了,要想徹底清除,最好再進行三日的藥浴。”
“啊,藥浴也不難啦,最有效的法子就是以毒攻毒。”薄如素心裡閃過一抹算計,肅然道:“毒蛇、毒蠍、毒蜥蜴、毒蜘蛛、毒蜈蚣各一兩,馬錢子、土田七、丁公藤、九里香、白果、天南星各一兩。”
“噗!”清雅沒忍住,直接笑場了。
雖然王妃此時真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可是她怎麼覺得這是在胡說八道呢?哪裡有這麼匪夷所思的藥方?王妃確定不是故意的嗎?
薄如素佯怒的瞪了清雅一眼,示意她適可而止,不要拆臺。
清雅咬了咬脣,終究憋住了。
這牀喜裡的棉花都是自己經手的,那麼按照薄如素剛纔所說的這般,自己已經中了毒?寶兒顫抖着聲音道:“王妃……這樣……真的可以解毒?”
“本王妃的醫術堪比華佗扁鵲,你這是在質疑我?”薄如素臉一沉,不悅道:“何況,醫者父母心,在治病救人、生死攸關的這等大事上,本王妃會拿着人命開玩笑嗎?”
“哼,‘醉相思’本就是一種邪毒,解藥自然是非同尋常人能想到的了!你們這些孤陋寡聞的人,又怎可能會知道!”薄如素站起身來,甩了甩袖子,一邊往外走,一邊冷聲道:“反正本王妃解藥已經告訴了你們,信不信由你們!”
薄如素有着“毒醫”之稱,所以行事做派與正統的醫家子弟不同也是正常的,因此寶兒見她這般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心裡的三分懷疑便徹底的消散了。
礙於君臨墨在場,寶兒只能偷偷的瞄了幾眼自己的手,見暫時還並沒有任何異樣,瞬間放下心來,想着等君臨墨走後自己趕緊去找齊那奇葩的“藥方”。
雞屎,童子尿,生薑蒜,馬錢子,還有什麼來着?薄如素說的太快,她竟記不得了。
可是,那什麼屎啊,尿的,從哪裡去搞?
“墨哥哥……”這時,樂妍睜了睜眼睛,適時的醒了過來。
君臨墨眸光一閃,上前道:“嫣兒,你現在感覺如何?”
“頭好痛好痛的。”樂妍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弱弱道:“墨哥哥,我這是怎麼了?”
對於“墨哥哥”這個稱呼,一般只在兩種情況下才能從樂妍口中聽到,比如說,一種是在主動引.誘君臨墨求.歡的時候,一種是裝無辜扮可憐的時候。
君臨墨順勢做了下來,嘆息道:“嫣兒,你中了毒。”
“什麼?”樂妍一雙眼睛裡寫滿了驚訝,不可思議道:“墨哥哥,是誰要害我?對了,那喜被是不是也是被人做了手腳?”
她當然是中了毒,還是自己的毒。
那毒針是淬了麻藥和某些微不足道的毒藥的,吃了解藥就好,根本就不礙事。
君臨墨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道:“嫣兒不要擔心,本王自會派人查出是誰給你下毒的。”
頓了頓,又很是疼惜道:“不過,嫣兒你體內的毒素積聚太多,這幾日需要抓緊時間解毒才行,否則毒素蔓延,將會全身潰爛而死。”
樂妍一聽,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麼,卻又被君臨墨直接打斷:“不要害怕,雖然解藥聽起來是有些駭人,可正如‘良藥苦口利於病’,越是……”
“嗯,越是獨特的藥方,效果越好,因此你暫且忍耐一下。”他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詞語,然後又一邊動作輕柔的將樂妍散落在胸前的碎髮捋到她耳後,一邊道:“解毒至少要三日,所以爲了你的身子着想,馨月的婚禮你也不要去了。至於禮物,待會本王派周管家從庫房裡挑選一件就是了,你也不要再費心了!”
“藥方……很獨特?”樂妍不知道爲何,突然心裡涌起一陣強烈的不安,攥緊手裡的被子,問道:“墨哥哥,什麼意思?”
杜江像個柱子一樣的站在一旁,看着樂妍一臉懵逼,抽了抽嘴角,剋制住想要狂聲大笑的衝動,表情不自然的扭過臉去。
腿沒控制好抖動了一下,被君臨墨目光冷冷的掃了一下,終於低下頭做一副嚴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