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一名豹頭環眼的壯漢斷喝，狐仙兒、獨眼老者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吱聲了。
那壯漢冷然道：“三妹，老蝙蝠說得對，不得節外生枝。”
“妖王大人花費數年時間，令我們改變生命氣息、混入人族城市，乃是爲了抓走那先天靈童！”
壯漢環視一眼，獰笑道：“大事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必須加倍謹慎，絕對不能讓這個好祭品逃掉！”
“是！”狐仙兒、蝙蝠妖老者對視一眼，同時恭聲應命。
*
上了二樓。
水雲樓乃國主“九淼劍主”麾下勢力，名聲顯赫，是國內最大的銷金窟之一。作爲水雲樓直屬的“神兵閣”，內部自然金碧輝煌，看上去極爲豪闊大氣。
洛笙放眼望去，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法寶，刀、劍、槍、戟、飛針、大錘……每一件法寶都散發着陣陣靈性波動。
“煙樓主，”她掃視一圈，沉吟了一會兒，“你們這裡，可有販賣地階飛劍？”
法寶的品階，從高到低，一共劃分爲天、地、人三等。
人階，乃後天之寶。靈性較弱，多爲後天修士使用。
地階，乃先天之寶。靈性極強，需以先天靈力催發。
天階，乃地仙之寶。威能驚天動地，爲地仙的專屬神兵。
“地階飛劍？喲，這倒是巧了。”
煙樓主眼睛一亮，神秘地笑道：“不久前，剛好有一支小隊冒險進入古遺蹟，帶了一把極品仙劍回來呢！”
“哦？”洛笙來了一絲興趣，“煙樓主，能借我看一看嗎？”
“小小姐您開了口，妾身怎敢不從？”
煙樓主輕輕拍手，立刻有一名青衣管事退入後臺。不一會兒，他捧着三尺古劍上前，恭敬地遞到了洛笙面前，“驀小姐，請看。”
“多謝。”
洛笙也不矯情，直接拔劍出鞘，滲入一絲靈識探測。霎時間，一股兇戾霸道的劍氣彌散開來，滿室鏘鏘殺伐之音。劍身上寶光流轉，鋒利無匹，一看便知道不是凡物。
“經過大師鑑定，此劍來歷不凡，定是一位古老地仙親手煉製！”煙樓主殷勤地道，“內含三重禁制，大小如意、變化隨心，絕對是神兵利器啊！”
“好寶貝啊！”驀流雲聽得心花怒放，兩眼放光。
“唉……”
和他相反，洛笙卻失望之極。雖然賣相不俗，可這把劍僅僅只是表面維持完好，內含的禁制卻早就破碎殆盡了，威能十不存一。
她意興闌珊地收回靈識，心中卻忽地一動，“咦？這劍鞘？”
不同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仙劍，那劍鞘看似樸素，實則卻內含無比玄妙的銘文。一鉤一劃，皆蘊含着天地大道。哪怕以洛笙的眼界，看到這些銘文，也涌起了一股高山仰止般的驚歎。
“劍如潮，劍如水……”
一道劍鳴在她神魂中響起，清越如龍吟。
“上古遺寶！”洛笙瞬間明白了。
在無盡歲月以前，天、人、魔三界曾是一個龐大的整體，因一場天地浩劫最終分裂。人界雖然較爲弱小，但若是走了大運，也有望能得到一兩件上古遺寶。
以洛笙的經驗，這劍鞘應該是一名媲美金仙的絕頂大能煉製。材質非凡，且蘊含了極爲高深的劍意。雖然威能早已消磨殆盡，卻也有指引之效，論價值不下於一件天階法寶。
只可惜，歲月無情，滄海早已化成了桑田。一把曾經縱橫上古的絕世仙劍，如今卻只剩下劍鞘，本體早就不知所蹤了。
“這劍與劍鞘，絕不會是原裝的。”洛笙暗暗道，“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哪些故事，讓這劍鞘被一位古老地仙所得，輾轉流落到這水雲樓來？”
“煙樓主。”
她打定了主意，不動聲色地道，“這法寶是挺不錯，可內部似乎有些破損吧？我不太滿意呢。”
煙樓主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小姑娘年紀不大，眼力倒是頗爲毒辣。
“這個嘛……經過漫長歲月磨蝕，威力確實稍有些下降，可也算一件不錯的地階中品法寶了。”
“更何況，比起那些完好的法寶，它也更便宜啊！”她有些尷尬，卻連道：“小小姐，妾身給您個折扣價吧，一千方靈玉即可！”
“一千方靈玉？”別看驀流雲一貫口氣大，這回可真被嚇着了。
靈玉，價值很誇張。
靈玉珍貴，對修行者們是有大用的。一方靈玉便價值千金，都足夠幾十戶人家安安穩穩過上一輩子了。
足足一千方？就算是天水侯本人，恐怕也得心疼！
“這價格，似乎有些虛高了吧？”
洛笙撫摸着劍鞘，雲淡風輕，“煙樓主，你不是說過要給我打折麼？這樣吧，八百方靈玉如何？”
“這個……”煙樓主略一猶豫。
天水城終究只是小地方，能買得起地階中品法寶的，也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個。難得被這位小小姐看上，一旦錯過了，想遇到下一個買家可不容易。
當然，煙樓主也可以將這法寶上繳，送到九淼國都等大城市去賣。畢竟大城市裡高手如雲，賣掉的機會也更大。可這樣一來，她本人肯定會被水雲樓的上級壓榨，未必能得到多少好處。
“罷了罷了，這法寶的收購價也就五百方，八百方也算小賺一筆。”煙樓主暗忖，“賣給一個註定要封侯的，好歹還能賺份人情。”
“若是換了別人啊，妾身還真不捨得。”
“可小小姐一開口，就是虧本，也得給您個面子不是？”她做出一幅心痛的模樣，點頭，“好吧。八百方靈玉，這仙劍就歸您了！”
“謝煙樓主。”洛笙鬆了口氣。
真正論價值，別說八百方，這劍鞘就算賣個八萬方都值！可洛笙一直待在侯府，手頭沒多少靈玉，幾年來積攢的一共也就一千方多點，自然要精打細算。
“誒呦，說什麼謝呢？”
“這天水城內外，誰不知道小小姐您註定一飛沖天？”生意談定，煙樓主也大方了不少，笑道，“多少人想結交都沒門路？妾身也就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煙樓主。”
驀流雲卻頗爲心疼那一大筆靈玉，眼珠一轉，敲起了竹槓，“剛剛做了這麼一筆大生意，怎麼，你也該表示表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