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珍貴無比的法門，即使放在天界，也足以令無數大勢力爭破頭！可是，蕭祁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這麼直接傳給了自己？
“欠你的，我自然會還。”
她努力甩掉心底一絲異樣的情愫，暗道，“大不了，全力助你修成玄黃靈力。兩相抵償，也就不欠你什麼了。”
話是這麼說……
可洛笙心中也明白……因果易消、人情卻難以償還。這一人情債，終究不是那麼好抵消的。
……
玄黃鼎內。
月光如水，映照着一樹潔白的梨花。
神木之下，有一白衣少女盤膝而坐，閉目進入定境之中。睫毛纖長，容顏絕美，宛若仙人乘風將去。
“呼啦啦”
風吹過耳，呼嘯滄桑。洛笙長睫微微一顫，睜開了眼睛。
“嗯？”
靈識剛一清醒，她陡然渾身一僵，“蕭祁？你……你在幹什麼？”
“別動。”
不知何時，蕭祁在她身後半蹲下來，以指尖梳理着少女一頭柔順如水的青絲，“乖。我給你係一根辮子。”
無意之間，他溫暖的指腹劃過了她的脖子。洛笙下意識地一縮脖子，玉頰似火，心跳也陡然漏了一拍。
“好奇怪。”
她伸手壓住了心口，深呼吸，“我這是……這是怎麼了？眼下分明並無危險，爲何竟會如此緊張？”
“譁”
一道虛無飄渺的月光從天心垂落，漸漸凝實，最終竟化爲了一根淡鵝黃的綢帶。隨風而下，輕柔曼舞，飄落進了蕭祁手中。
“不要動。”他說。
“……”
分明心中想要躲閃開，卻完全移動不了身子。梨花盤旋灑下，飄落在洛笙的肩頭與髮梢，彷彿一尊安安靜靜的玉石雕像。
蕭祁伸出手，輕輕放在少女頂心。他一寸寸緩緩地撫摸下去，青絲柔順，如同在摸着一匹光滑的絲緞。
那一剎，他居然有了一絲恍惚。
一千五百年前……在他最黑暗的少年時代中，那是唯一一段溫軟的時光。
同樣明月懸空，一樹梨花潔白如雪。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子俏立在神木之下，忽而回眸，眉目如畫，對他盈盈地抿脣一笑。
阿笙……
這一世，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絕對不會！
……
“好了。”
片刻後，蕭祁停下了動作。他聲音裡帶有一絲滿意，以指尖在虛空中輕點，凝出了一面冰鏡，“來，擡頭看看？”
“嗯？”
洛笙擡眸望向靈力幻化的冰鏡，不由微微一愣。
冰鏡中的少女一襲白衣，秀美絕倫，宛若仙人降臨凡塵。一頭青絲傾瀉及腰，髮絲中卻束着一根細長的小辮，系以一抹淡黃色綢帶，婉約而明媚。
“這……是我麼？”
她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觸碰那一面冰鏡，眼神迷茫。
無論前世今生。
洛笙始終是一清心寡慾之人，只求大道，從未修飾過姿容。她就彷彿一尊冰雪塑成的雕像，清冷而聖潔，令人敬而遠之，不敢生出絲毫褻瀆之心。
可這一剎……
不知爲何，那一股與生俱來的清冷卻淡了許多。恰似一夜春風冰霜解凍，嬌顏更添麗色，多了一分少女的嬌俏。
這樣的自己是她從未見過的。有些陌生，心底卻又有一絲莫名的、甜蜜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