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是你麼？”
這一刻，夜皇竟然不敢走過去。
他的呼吸停滯了，看着這一幕，懷疑那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幻夢。
“咳……”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的聲音，那白衣少女睜開眼睛，虛弱地支撐起身體，“祁夜？你……你回來了？”
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輪廓，清澈的眸子裡漸漸浮起一層水霧。兩人就這樣隔着月光對視，默默凝望着對方，疑是在夢中。
“……嗯。”
過了許久，夜皇終於對少女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意，“我回來了……阿笙。”
“歡迎回來。”
月光之下，白衣女子面露微笑。青絲如水，眼神清澈，宛如一位從月中緩步走來的仙子。
“呼啦啦——”
風聲浩蕩，從亙古到今夜，穿梭了不知幾千個日日夜夜。他和她遙遙相對而立，脣邊含笑，眼底深處卻有微微的水光在閃動。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
“譁——”
夜皇忽然想起了什麼，擡起手，掌心中出現了一枚晶瑩的玉石，“阿笙，你看這是什麼？”
“太陰寒玉？”
看到那枚玉環，洛笙不由微微一怔。
她沒有想到……那個深淵魔胎所締造的世界，竟是完全真實的！
“咦？”
和原本的太陰寒玉不同，夜皇手中這一枚玉環，居然有着一個不斷遊離的光點。
洛笙目光一凝，屏住了呼吸，“這，難道是……”
“——帝陽的神魂？”
類似的一幕，她曾經親眼見過。夜皇的神魂，就像這樣，曾經依附在一塊血色的玉佩中。
“答應過你的。會把這傢伙的神魂帶回來。”
雖然虛弱，夜皇脣角卻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深淵魔胎已經泯滅……你的兄長，也可以自由了。”
“太好了。”
聽到這句話，洛笙終於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心結。
長長呼出一口氣，眼中隱隱帶着淚光，“如果，帝陽能清醒過來……我的罪孽，也可以略微減輕一些。”
在她心目中……
帝陽抗衡深淵多年，之所以會被控制，正是因爲自己封住了深淵封印的入口。犯下滔天之過，想來，他心中也是十分痛苦。
“別多想。”
聽到這句話，夜皇的眼神略微黯淡了一下。
他轉過頭，看向那空曠寂寥的無盡廢墟，幽然一嘆——
“阿笙，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至少，我們沒有再重蹈覆轍。”
浩劫雖然殘酷，畢竟只是波及了神魔之域。
話雖如此。
然而……這一戰的勝利，卻付出了太過慘重的代價。
整個三界，幾乎所有的帝君、大羅金仙全滅，元氣大傷。其中隕落的，還有不少是他們的好友、親人。
從今往後，所有的故人都不存在了。他與她，只剩下彼此可以依靠了。
“叮——”
夜皇走到帝陽身前，捏碎了太陰寒玉。
光芒大作，玉環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冰冷璀璨，照亮了整個天地！
“好強大的力量……”
被那股浩瀚的道祖法力掃過，洛笙不僅微微一怔，“帝陽兄長……靈魂被魔胎吞噬，竟還有如此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