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確實贏不了。”
蕭祁很痛快地點頭，隨意地笑笑，“不過，僅僅只是阻攔片刻的話……倒是問題不大。”
“何必如此？”
洛笙不解，“若真如你所言，天劍峰崩塌之威，已經足以震懾雲夢澤羣妖！爲何非要以身涉險、將這羣追兵一網打盡呢？”
“只是殺戮一部分的話……那麼，離我的目標就差太遠了。”
蕭祁眯起眸子，彷彿盯上了獵物的鷹，“阿笙……你以爲，我佈下這麼大一個局，僅僅是爲了宰一頭小龍鯨麼？呵，你未免也太高看它了！”
“難道不是？”
洛笙又是一怔。
這個男人……他說這話，究竟是何意？
一舉挑釁過百妖仙、甚至欲要設局坑殺一頭三重境地仙……這等驚世駭俗之舉，難道還僅僅只是一個引子？！
“一羣沒腦子的蠢貨而已……這些孽畜，值得我費這麼多心思麼？”
蕭祁輕蔑地笑了一聲，深吸口氣，仰頭望向無盡蒼穹，“我要對付的……是這賊老天！”
“呼啦啦——”
一陣罡風獵獵襲來，吹動了他的衣襬，如同一面黑色的戰旗。在這個男人背後，風雲色變、飛沙走石，似乎整個天地都在爲他的狂妄之語而震怒！
“轟隆隆——”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龍鯨妖仙已經衝到了天劍峰腳下。百丈妖軀宛如一座小山丘，吞吐風雷，怒吼着狂向上衝來，“人族螻蟻，受死！”
“白癡。”
蕭祁輕蔑地笑了一聲，緩緩按住刀柄，“阿笙，看清楚了！”
在洛笙驚駭的目光下，這個瘋子……他竟然直接一縱身，從山巔直躍而下！作爲先天修士，根本無法御空飛行！
“青霄！”
洛笙心中一緊，靈力激盪，下意識地召喚出了本命飛劍。就在她心神震盪、欲要下去救人時，眼前卻展現出了無限奇異的一幕——
萬丈高空中，蕭祁竟然就這麼凌空而立！一襲黑衣飄轉，宛如神祗臨塵。
虛空中彷彿有着一道無形的天梯，他一路信步閒庭，自虛空之頂一階階漫步而下。背影瀟灑，鎮定而從容。
“乾坤之術？”
洛笙這才鬆了一口氣，冷靜下來。同時，她心中也微感詫異，“好精妙的控制力……想不到，他在練氣上的造詣，竟也絲毫不下於煉體。”
虛空一道，又稱“乾坤大道”。亦是一條能與劍道比肩的大道。
與大開大闔、霸道剛猛的煉體流不同，虛空一道並不以攻擊見長，而是側重於各種輔助手段，有千變萬化之能，陰柔奇詭。
“貌似悍勇如狼，偏又狡猾如狐。”
洛笙眸子微眯，緊盯着那一襲黑衣飛揚的背影，“蕭祁啊蕭祁……你當真只是一介人間修士麼？爲何，我竟看不透你絲毫？”
她心中亦有一絲疑惑。
蕭祁此人，雖看似衝動跋扈，實則一舉一動皆有深意。其城府之深沉、手段之狠絕，絕對是當世巔峰，連洛笙也自嘆不如。
自古以來，淺水難出蛟龍。
小小的人界，居然出了如此一個心智、膽魄、修行資質都堪稱頂尖的絕世妖孽？
這……未免太不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