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的太晚，相遇太晚，卻偏偏還是交錯。梔子花下的年華太過美好，悄悄地犯下不能修改的錯誤。月下憔悴的紅顏，依舊等待月盈時，君的歸期。
—————黎涵
自是韶華傾盡，怕也難得君心，縱是風華絕代，亦恐塵緣已盡。
—————墨塵
鹿鳴山，轉瞬之間，過了三個月，伏龍門的人將四海八荒查了遍，最終還是找到了這裡。
“叔父，你確定他們在這山上嗎？”辭雲望着面前雲霄地山。
“肯定錯不了，真是沒想到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孽徒竟帶着那妖女躲到了這裡，不過上了鹿南山，他們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長老，來之前師父告訴我，仙妖玉被大師兄帶走了。”秦季道。
“孽障，什麼大師兄，伏龍山只有二弟子，沒有大弟子。”鄒越怒道。
“這不好吧，畢竟墨塵也是當初師父欽定的弟子，只是聽說爲了那九尾，他把拜師宮鈴都摔了，也太讓人心寒了。”秦季依舊低眉順眼，不過眼裡劃過絲絲算計。
“注意你的分寸，即便墨塵不在了，下任門主也不可能是你。”鄒越警告道，作了這麼多年伏龍門的大長老，他自是知道秦季心裡打着怎樣的算盤，只是門主，他還不夠格。
“是……是。”秦季喏聲應道，巨大的威壓讓他透不過氣來。
鄒越沒有再看他，一揮衣袖，衆弟子便將鹿南山圍了個密不透風，鄒越獨自率領着一百多個弟子向山裡走去。
禁制內，正盤坐着的紅衣女子驀地睜開雙眼，冷脣微彎，“他們來了。”
“這麼快就找來了？”墨塵急切地站了起來，他並不知道這幾日黎涵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的她，衆神難擋。
“一會兒我先出去，趁着我們周旋的時候，你從後山走。”墨塵認真地看着黎涵，好似要把她刻在心裡。
“不用，”三個月的陪伴，黎涵終是做了決定，“不是要同生共死嗎，我哪裡能先走呢？”
“你……”墨塵震驚地看着面前風華絕代的女子。
“怎麼，你不願意？”黎涵嬌嬌俏俏地說。
“沒，我，我願意。”一向鎮定自若的墨塵第一次有些結巴。
兩人手牽着手，解開了禁制，相視一笑，飛身向山下而去。
鄒越只覺眼前白光一現，立即擡手擋去這成威力，但其他弟子就沒這麼好運了，還不及阻擋，就被這白光翻下山去。
“沒用的東西。”鄒越低咒了一聲，定了定心神，看向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並肩而立的二人。
“大長老，”墨塵說，“好久不見。”
“大長老？你早已不是伏龍門的人了，”鄒越譏笑道，“我以爲在包庇這個妖女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了，伏龍門，向來不留叛徒。”
“快別這麼說，聽着好像伏龍門拋棄了我一樣，”墨塵擺弄着黎涵的手指，“我可早就把宮鈴丟了，說起來可是我先不要伏龍門了呢。”
“這麼多年，伏龍門何曾虧待過你，你爲了一個妖女，將師門殘害至此，就不內疚嗎？”鄒越怒聲道。
墨塵眼中染上了嗜血，“我有多無情，我小時候你們不就知道了嗎，爲了活命，我連同門師兄弟都能殺，區區曾經的師門，又算得了什麼！你說我殘害師門？那又如何？你們誅小涵兒的心，我就要你們的命！”
鄒越氣得大喘了幾口氣，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黎涵，一抹算計劃過心頭，“他連師門都說背叛就背叛，你以爲他對你能有多忠心？不過是爲了騙取你的信任，再達到他自己的目的罷了。”
“目的？什麼目的？”黎涵一臉天真地側了側頭，看着墨塵，眨了眨眼，“是爲了娶我嗎？”
“娶你。”墨塵一臉寵溺道。
鄒越險些沒一口氣上不來，被自己憋死。怒極反笑道，“好，我到要看看，你們這孽緣能維持多久。”說着，一個掌風劈了過來。
墨塵牽着黎涵向一旁躲去，黎涵回身拍了一掌，鄒越一驚，纔想起剛剛秦季說仙妖玉在黎涵身上，但此時想起已經晚了，他瞬間被拍倒在地，黎涵蔑視地暼了他一眼，“菜。”旋即閃身向山下飛去。
山下，黎涵周身燃着紫色妖力，生生逼退了四周活物，唯一安然無恙在她身邊的就只有墨塵一個，看着辭雲和秦季等人一次一次衝上來，又被震出去，黎涵不禁冷嗤一聲，一把妖火將剩下的弟子燒了個乾淨，足尖輕點，便飛離了鹿南山。
“我們這是要去哪？”墨塵被黎涵拽着，小跑着才能跟上。
“伏龍門。”
“啊？爲什麼啊？我們才逃出來。”
黎涵停下腳步，她覺得有必要讓墨塵意識到這個問題，“塵，我可不是三個月前的小狐狸了，現在，該逃的是他們，如今也就昊天能和我一戰了。”黎涵興趣盎然，能和那傢伙一戰倒也不錯，只是，黎涵沉了沉眼眸，爲何當初九尾滅族，他卻袖手旁觀？罷了，黎涵看向遠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昊天的事先暫緩吧。
“那我們是要去尋仇？”墨塵問。
“錯，”黎涵彎起極致魅惑的紅脣，“是去，屠殺。”
“等等，”墨塵面頰透着微紅，“小涵兒，你真的肯嫁我？”
黎涵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嫁你，你便不許負我，否則，千刀萬剮都難解我心頭之恨。”雖說這妖神之力不可能讓我們在一起，但是定有破解之法，等我找到，就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們了，黎涵在心裡默默地說。
“我定不負你。”墨塵的眼睛裡此時彷彿有了萬頃星河。
一柱香後，伏龍門只剩下滿地鮮紅，亦如當初的九尾一族。
大殿上，一身華袍的人，微微勾脣。
昊天一百五十二年三月十三日，無論仙界妖界，都記住了這個日子，第一仙門在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被僅剩的一隻九尾滅門，黎涵說的沒錯，她確實讓天下人看到了，這唯一的九尾是怎樣將這世間攪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