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北，向南說再見
文/二月花號
曲終時分，Salina甜甜地唱：你往北，向南說再見。
和聲緊接着響起，再見，再見，再見。
再也不見。
我眼中的淚沒掉過一滴，只是隨你背影，慢慢倒流進心底。
是誰遇見誰，是誰愛上誰，我們早已說不清。
是誰離開誰，是誰想着誰，你曾帶給我安慰。
風停了又吹，我突然想起誰。
天亮了又黑，我過了好幾歲。
愛收了又給，我們都不太完美。
夢做了又碎，我們有幾次機會。
——寫給從前的愛
新學期報到那天，我比你先到，你看了看我，然後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就這樣在一起做了四年的同桌。
有着平靜的淡定的態度，清澈的眼神，乾淨而精緻的女孩子。能夠一個人安靜地做一天作業或者看一天書，安然、文靜、純粹而又空靈。
我好像在看一部發黃的歲月沉澱的電影，影片裡你和我邂逅，熟悉，親近。那麼，讓我們把鏡頭拉得近些，再近些。收藏一些溫馨的畫面在心底，以防孤單。
有很欣賞的明星，彼此記着彼此的最愛。不會用激烈的言語去否定自己喜歡的人，而是幫着關心和蒐集照片、海報和新聞。笑。我們當時爲什麼那樣堅持與追求。
經常一起唱歌，隨時隨地隨着自己的喜好。喜歡的歌曲有驚人的相似，上輩子我們是不是雙胞胎姐妹？笑。孩子般天真的想法。
想要什麼想買什麼，你會拉着我的手滿大街的找。我看着你執著的尋找的背影覺得你任性地像個孩子。笑。那時候在想全世界如果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都不怕，有你在身邊，讓我感到安詳。
我可不可以，就這樣，拉着你的手，永遠不鬆開？
我明白，太放不開你的愛，太熟悉你的關懷。分不開，想你算是安慰還是悲哀。每當倦怠或者無奈，我總是意猶未盡地想起你。
我喜歡看你笑，看你嘴角邊泛起小巧精緻的漣漪，露出一顆顆小小整齊的牙齒。
你的笑顏，有房間被點亮、冰激凌融化般的奇妙感覺。雨都停了天都亮了，一顆心透明簡單又自由，甜蜜的舒服的，彷彿剛剛喝了茉莉花茶般，身處的整個空間縈繞着花香。陽光燦爛而又溫暖，天藍藍，乾淨的藍藍。我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你是不常笑的，可是你經常對我笑。我看着你，我就會感到幸福與滿足。那是我們的愛啊。：）
我們一起吃苦的幸福，我們並肩走過的道路。我不要你哭泣與無助，我要你快樂與幸福。
那天你告訴我你不舒服，覺得冷。我把手覆在你的額頭上。很燙，你燒得厲害，臉紅紅的。我想幫你請假，讓你回家好好休息。你不肯。你說老師留你背單詞，沒背好不能回家。我那個時候有多心疼你有多難過，我看着你疲憊的眼神看着你手上緊緊握着單詞表重複着一個一個單詞，我不能代替你背也不能代替你承受疾病的折磨我什麼也做不了。
我那麼沒用。我什麼也做不了。
後來我送你回的家，我不放心你所以陪了你整整一個晚上，你燒得盡說些胡話。我一直問你怎麼家裡只有你一個人，你的爸爸媽媽呢？他們人呢人呢？你沉默，原來你睡了。
你的媽媽三天後跑到學校來找我，她說：“請你好好照顧她。我馬上要離開上海，她的爸爸有了別的女人。那個女人不喜歡孩子。”
“爲什麼不帶她一起走？”
“因爲你。她說什麼也不肯走。”
我終於還是知道了你的一切。
你面無表情地告訴我幾年前你父母離異的那天已經入梅，下了很大很大的陣雨，教室窗外一片混沌漆黑的天空，不時伴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雷聲。我一邊聽你說你的家庭一邊心痛，後來老師進教室開始上課。我看見你寫字時一滴眼淚掉在了書上。知道麼，那個時候我的世界“轟”的一下倒塌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我眼睜睜看着它從指縫中流走，可是我抓不住。天氣越發的炎熱，我越發的煩躁不安。我的未來在哪裡，你的將來在哪裡，我們的以後在哪裡？
心裡的一片荒蕪，瘋長的野草般堅硬的物質讓我幾乎窒息，只有它們知道畢業毫無意義。多少個夜裡，被吵醒，是我想念你。
畢業典禮時你還是坐在我的身邊。最後一次的同桌，除了沉默還是沉默。明白將要發生什麼，將要面臨什麼，所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害怕失去和來不及挽回。
有時候覺得畢業相當殘忍，兩個人好不容易有了感情，彼此住進了彼此的心，再用一把叫做距離的刀狠狠的砍斷。被迫，離開。尋覓新的人住進來，再搬出去，一個毒瘤般的循環。就這麼隨隨便便過了一生，到頭來發現自己還是一個人。沒人疼，沒人愛，成爲了單身公害。
那把刀甚至不讓我明白我究竟失去了什麼。
我以爲我們還可以發短信寫信通電話聊天，可是那是我以爲。而我以爲的通常就是錯的。
中考以後因爲一些緣故離開了上海，再回來已經是一年後的事情了。我給你打電話，電話一直沒人接。發短信沒了迴音，打了手機才知道你已經停機。去了你家，樓下的那個阿婆說你幾個月前就搬走了。
什麼也沒留下。
然後，然後。我從阿婆那裡聽說。
聽說你進了中專。不停地換男朋友，整了容，學會了化妝、喝酒和抽菸，我的心終於還是疼給我看了。我記得你媽媽叫我好好照顧你，我記得我不開心你會對我撒嬌對我笑，我記得我們在一起哼過的歌一起去哪裡都要手拉着手……
我開始急了，我的愛，我要把它找回來。我滿大街的找你，去你帶我去過的所有地方。我想我真的瘋了，可是那一刻我只想找到你。親愛的，告訴我，告訴我。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裡？
……
找不到。找不到。我就這樣把我的愛弄丟了。
愛漸漸不見，你漸行漸遠。
很多人在絕望中令人感動，爲什麼我們在絕望裡無所適從？？？！！！
那溼地的水面，那傷心蔓成一片。過境說的永遠，隨着漲潮不見，變成我記憶裡的明信片。當那些習慣演變成喜歡，再由喜歡退散成旁觀，我要怎樣才能回到從前，才能心安？暗，散，亂。
說：我怎麼哭着笑着像個孩子在胡鬧。
說：再見，我愛你。
如果要走，請你記得我。
如果難過，請你忘了我。
雲在半空中，被微風剪碎，回憶也許美，可是正在飛走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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