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傷重力竭,無論周楚怎麼呼喊,也是毫無反應。
周楚雖然身爲花妖,但是性子並不嬌弱,即便是如今身處險境亦能能激發她的求生意志,使得其擔負起接下來一妖一人的逃生責任。周楚方纔強行運功,使得之前匯聚的靈力消耗大半,如今只剩下基本的內功修爲,將周青的一隻臂膀擱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總算是擡起了周青,勉強繼續前行。此時的周楚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就算是再辛苦難受,也好過被汴閻王那隻淫獸捉住,慘遭蹂躪侮辱的好!
周楚一路半背半拖的帶着周青順着水流而走,希望能找到出路。可是越往前走,壞境就越是漆黑,視野難辨。無法使用靈力,只能摸黑前行。
行行復行行,突然間,周楚覺着腳下一虛,帶着周青一起急速下墜,原來已經來到了血渠的盡頭但不自知,一腳踏空,徑直摔落在了與血渠連接的河流之中。
周楚雖是花妖,但還算熟悉水性,緊緊抓住周青的手臂不放,拼命游出水面。
“堅持住,千萬別溺死啊!”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周楚托起周青的頭,卻看不清他的反應,自顧自地說着鼓勵打氣的話,也不知這話究竟是說給周青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突然黑暗中閃起兩道亮光,照亮了河面。
周楚欣喜地發現,亮光照射處有一處平臺,高興地說道:“看……看見了!快到岸了!這次總算是逃過一劫了!”周楚現在的體力讓她有些自顧不暇,但是她一直未放開周青,照顧着周青,顯得有些吃力萬分。
就在周楚努力向目標平臺游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水波逆流,居然都朝着自己這邊一波波涌來,一團巨大的黑影猛地衝出水面!
方纔照亮前途的那兩道亮光正是來源於這個黑影,隱約可見,竟然是一條巨大的畸形怪魚,那兩道亮光就是怪魚的眼睛所發出的光芒。周楚知道,一般的魚類視力極差更不要說是兩眼放光了,只有能夠成精之資的怪魚纔會有這特徵。
花妖在水中怎麼能比得過魚快呢?巨型怪魚還沒等到周楚反應過來,便準確快疾地一口咬住了周青的頭顱,周楚頓時嚇得心膽俱裂!
這怪魚咬勁的剛猛,周楚區區人類,還重傷在身,怎麼可能有還生的機會!周楚眼眶一熱,不禁流下淚來。卻不想就是因爲怪魚的這一口,使得周青腦部受到震盪,腦域內的絕世兇胎爲之一顫,就在此危在旦夕的一刻,引發周青求生意志,體內的元中之星氣力受到牽引化作意念力而出,竟然將重量超過數百斤的怪魚凌空拔起。看得一旁的周楚是目瞪口呆。
意念力強大無敵,怪魚身不由己地猛然撞向洞壁,震得洞內土崩石裂,隨即跌落在了平臺之上。但是,怪魚好不容易等來的活物可以爲食,它又怎麼會捨得輕易鬆口,即使身受撞擊劇痛,怪魚仍然緊咬着周青不肯放手,堅持到底。就在周楚準備游上岸後,再想辦
法掰開魚嘴的時候,周青突然有了動靜。方纔的那下猛烈悍擊使得他甦醒過來。周青驟然覺着頭顱撕痛似裂,周圍又是一股子粘膩腥氣之味,情急之下,猛足了殘餘氣勁,一手抓住怪魚上脣,一手扒住怪魚下脣,全力開拉,瞬間撐裂了魚口。
周楚見此情景不由鬆了一口氣,重新鼓勁遊向了平臺,這腥臭的河流,她是不想再多待一刻了。可是等到遊近岸邊,周楚看到的一幕居然是周青正在平民撕扯怪魚的血肉,狀況甚是瘋狂。不明所以,周楚以爲又出了什麼事兒,躍出水面,直奔周青。
“周青,你是怎麼了?”
迴應周楚的卻是一張暮然回首地浮腫臉龐,絲毫沒有原先的半點俊俏模樣,口中還嚼肉飲血,顯得格外詭異恐怖。這張血肉模糊的面孔,彷彿是猙獰的惡鬼,嚇得周楚驚慌失措,練練倒退,險些又一頭跌回河裡。
周青看了一眼周楚,確定她安然無恙之後,又一言不發,繼續埋頭對着怪魚的血肉咀嚼着,那和狼吞虎嚥的聲音,讓周楚聞着心寒。
莫非他是受刺激過度,神經錯亂了?周楚心中胡亂猜測着。
過了許久,終於周青停止了噬咬。再觀其容,已經明顯消腫,慢慢恢復了原本的俊俏面貌。“我方纔發覺自己的臉腫了,想必是這怪魚的唾液有劇毒,臉腫正是毒發的症狀。”周青解釋了自己爲何臉腫異常,“我想着根據蛇血解蛇毒的理論,冒險一試,所以才瘋狂嚼肉飲血。別是嚇到你了吧?”
周楚這才安下心來,笑道:“原來如此,確實是嚇到我了!”
“腫脹好像逐漸消散了,傷口的麻痹感覺也逐漸消散了,看來已經化解毒性……”就當周青想讓周楚幫自己看清楚是否已經全然解毒的時候,周青忽然感覺到全身一陣異樣,這喝過的魚血,像是遊走在全身替自己療傷一樣,渾身上下的傷口都在急速復原之中,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全身奇癢無比的感覺,好像被萬蟲噬咬般難熬,只得不停抓撓身體,安慰自己能獲得平撫。
看着周青這副抓耳撓腮的可笑模樣,周楚突然想起自己是在逃命中,不由問道:“現在逃命要緊,你可否按捺忍癢?”周青心中一陣苦笑,眼前這個花妖定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溫婉貼心的周楚,若換做後者,必定會先關心自己的傷勢如何,而不是急於逃走。不過這個花妖說的也確實沒錯。
周青拋開腦中雜念,重新抖擻精神,試着運行周身氣血,希望能借此抗衡癢感,卻意外發現功力已經恢復不少,而且血氣漸感順暢,體內真氣充盈流轉,待真氣運行一週天,癢感確實減少過半。周青心想:看來這怪魚也是靈物,血肉有着和上天秘窟內靈獸一般的功效,自己真實歪打正着,因禍得福了!
周楚在周青調息的時候,四下探路,發現一個微光洞口,想必就是出口,趕忙回來叫上週青一起出路。周青在前帶路,讓周楚緊跟自己,畢竟現在
這花妖形同弱質女流,周青體力恢復大半擔起逃生責任。
再說汴閻王這邊,周青和花妖趁亂逃跑,汴閻王都氣炸了肺,卻又因有傷在身,花妖跑了,就不得不先找其他女子配合自己。思及此處,汴閻王厲聲叫道:“龜公何在?還不快給我滾過來!”
原本在一旁參與搜索的龜妖嚇了一跳,連忙狂奔而來,不敢有片刻怠慢。
“主上,不知有何吩咐?”龜妖畢恭畢敬地跪倒在汴閻王面前,蜷縮的樣子,像是巴不得四肢都縮回龜殼之內。
汴閻王看着龜妖這副模樣就心生不爽,別過頭問道:“合歡殿內還有多少處子?”
這個問題確實令龜妖傻了眼,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回覆道:“回稟主上,與上天界交界的下天界出口方圓三百里內的年輕女子,無論少婦或是處子,在一年前已經全部捉回來了……現在恐怕……不是大着肚子就是死掉了……”
“什麼?一個也沒有?”汴閻王頓時氣衝腦門,冷不丁擡起腳就將龜妖的頭踩在腳下,頓時陷出一個地坑。滿腔的憤怒無處發泄,汴閻王居然將龜妖當做了沙包,一陣拳打腳踢,最終還不停叫嚷怒斥着:“混蛋!不留點上等貨色作爲備用,你還有什麼資格做龜公?”
可憐的龜妖被打的遍體凌傷,右眼更是在汴閻王的一記狠拳之下奪眶而出,哀嚎不絕。周圍衆妖看的是心驚膽跳,面如死灰,彷彿是感同身受。
“哎呀,老龜這次不死也得重傷啊……”妖獸們心中都不禁感嘆汴閻王的無情。
等到發泄完畢,龜妖早就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汴閻王還嘴上不饒地繼續罵道:“你們這幫沒有用的畜生,找個人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將那隻花妖給老子找回來!否則你們每個都要割五塊肉下來,每日更要遭受毒打一頓!快去!”
隨即,汴閻王又轉身對着高瘦妖怪命令道:“去!給老子找十個美女來寢宮裡,先讓老子把這慾火去了再說。”想着花妖那細嫩的肌膚,到口的肥肉就這麼在眼皮底下溜走了,汴閻王心情壞透了,氣沖沖地向寢宮走去。
“遵命!”高瘦妖怪諂媚的鞠躬,和矮胖妖怪相互使了一個眼色,變向合歡殿走去。
矮胖妖怪離開前,指着地上的龜妖對着其他五隻妖獸不屑地說道:“還不趕快把這裡清理乾淨了,別連累老子!”衆妖獸雖是上前扶起龜妖,心中卻唾棄矮胖和高瘦這種狐假虎威的行爲。
原來這高瘦和矮胖妖怪與其他幾隻妖獸不同,他們並不是從合歡殿出來的產物,而是自己修行成人型的妖獸,故此,汴閻王對這兩個下屬明顯態度好於其他妖獸。留下來清理後續的妖獸們心中都憤憤不平:在汴閻王眼中,從來沒有當他們是生靈看待,有的只是喝罵和虐打,他們的身份地位雖然在衆守衛眼中是高妖一等,其實根本就是賤過地底泥,衰過做走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