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手中已經有了三件塔狀法寶,這件上品等階的黑塔,卻是勝過了從古云山手中得到的那件白骨小塔。
仔細思量了一番,柳長生祭煉起了這座黑色小塔。
金勆的神魂被其煉化,塔中的一羣妖狼頓時得到了自由,卻又無法脫困而出,這羣中階妖狼,對柳長生已經沒有多大用處,放了、殺了卻有些可惜,猶豫了片刻,柳長生決定暫時留下這羣妖狼。
小半個時辰後,柳長生收起祭煉完好的小塔,把目光投向了飲血刀。
猶豫了片刻,柳長生袍袖一揚,一道金光飛出,在空中盤旋一週之後化作一具身高八尺的傀儡站在了柳長生的身畔,這傀儡的模樣和柳長生幾乎是一般無二,雙目之中更是神采奕奕。
進階之後,柳長生重新分出了一縷神魂來駕馭傀儡,這道神魂之力比昔日要強大太多,傀儡的戰力也是水漲船高,足以和元嬰修士一戰。
謹慎地放出一縷神念,緩緩沒入彎刀之中,嗡的一聲輕響,彎刀突然間血光大放,一道虛幻的身影在空中驀然凝出,乃是一名紫袍高冠神情陰冷的中年男子,相貌和金勆有九分相似,衝着柳長生怒目圓睜。
“好賊子,給我死!”
中年男子的聲音如同雷鳴,震得柳長生耳膜和腦海嗡嗡作響。
與此同時,彎刀刀身一顫,竟是衝着柳長生劈頭一刀斬下。
光影一閃,傀儡向前一步跨出,擋在了柳長生身前,一拳轟向了這道虛幻的身影,一隻大手一伸,準確地抓在了彎刀刀柄之上,任憑彎刀在掌中如何跳動,也無法掙脫。
“砰”的一聲悶響,這道虛幻的身影頓時被拳影擊潰,化作一團血霧,而眨眼間,血霧竟是凝聚成了一隻血色手掌,飛向了柳長生,駢指點向了柳長生的眉心之間,一股強大的空間波動在靜室之中生出,似乎要把柳長生的神魂擊碎。
柳長生卻是突然間擡起了手掌,拍在了血色手掌之上,緊跟着,嘴巴一張,噴出一團湛藍色的光焰,隨着光焰的出現,靜室內的溫度瞬間變得炙熱無比,如同火窟。
一聲悶響,血色手掌潰散化作血焰,緊跟着,血焰被藍色光焰裹在了正中,滋滋的燃燒聲中,瞬間減少了一半。
“賊子,本王記得你的模樣,你等着被神魂俱滅吧!”
血色光焰之中傳來中年男子的尖叫聲。
而柳長生口中噴出的藍色光焰卻是陡然強了幾分,片刻間,這團血色光焰已是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老妖怪,竟然還有這一招!”
柳長生喃喃低語,心中一陣鬱悶。
這頭老狼修煉的不知道是什麼神魂秘術,竟然如此霸道,幸好他神魂早已固化,僅僅是一縷分魂還奈何他不得。
這裡乃是獨立的小世界,難不成,這縷分魂還能隔着一個界面把自己的容顏相貌傳回萬妖谷?若如此,也太可思議了!
心中有幾分不信,卻也有幾分後悔,他不缺法寶,此刀雖材質不凡,卻不是必不可少之物,早知如此,乾脆扔了就是。
扭頭望去,被傀儡緊緊握在手中的彎刀血光盡斂,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老妖怪,還真的以爲小爺是嚇大的不成,我還就偏不信這個邪!”
柳長生在心中暗自發着狠,突然間涌起了另一個念頭,思量了片刻,從傀儡手中接過了彎刀……
遠在人界北俱大陸的一座氣派宮殿之中,一名紫袍高冠的男子突然間暴跳如雷,而在不遠處的一張寬大石案之上,一面明光鋥亮的鏡子中,映射出了一名青袍男子的身影,相貌年輕,濃眉大眼,正是柳長生的模樣……
六天後,飛舟在流雲飛霧之中疾馳,柳四盤膝端坐在舟頭,捏了個法決,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彷彿在靜修,又彷彿在酣睡。
身畔,望月犼則是趴伏在地呼呼大睡。
突然,靜室門戶緩緩打開,柳長生從靜室中走來,擡頭望向了東南方向,神色猶疑,緩緩放開了一縷神識。
柳四一躍而起,訕笑着說道:“主人怎麼不繼續修煉了呢?”
“有人靠近,你難道沒聽到琴音嗎?”
柳長生眉頭一皺地說道。
“沒有啊!”
柳四一愣,伸手搔了搔頭皮,尷尬地一笑:“方纔實在是睏乏了一些,竟是睡着了!”
側耳傾聽,四周圍靜悄悄並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放開神識衝着遠處掃去,不多時,臉上頓時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嘴巴大張,兩眼瞪得溜圓。
“有人在彈琴嗎?”
納蘭楚楚從另一間靜室中走出,放開了一縷神識,片刻後,神情同樣有幾分愕然。
幾十裡之外,一艘百丈之巨的三層樓船在流雲飛霧之中穿梭,這三層樓船,下面兩層的甲板之上有一隊隊執甲衛士,手持長戈,站得筆直,而最上層的甲板之上,有一人正在舟頭撫琴,在其身後,十餘名修士或坐或站。
琴音時而婉轉,時而細膩,時而含蓄,如泣如訴,泛音時輕靈清越,散音時沉着渾厚,按音時或舒緩或寧重,聞之讓人心曠神怡!
樓船的速度似乎比飛舟還要快上幾分,迎面而來。
這艘百丈之巨的樓船從未見識過,樓船之上的執甲衛士多達百餘人,其中有不少人似乎是金丹境界,從撫琴者體內透出的強大靈壓來看,赫然是一名元嬰修士,而彈琴修士身後的十餘名修士中,有四人體內透出的靈壓甚至是強於撫琴之人,站立者皆是金丹修士,其中有兩道身影格外的熟悉,似乎是冷玉兒、冷劍秋姐妹二人。
多達五名元嬰強者,這股強大的力量從何而來,難道又有其它修士進入這處小世界?
柳長生、納蘭楚楚、柳四暗自驚訝,望月犼則有些不安地搖了搖尾巴。
“前方想必是天師府的柳長生柳道友吧,幸會幸會!”
似乎是察覺到了柳長生等人的神識查探,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遠遠傳來,在衆人耳畔清晰迴響。
納蘭楚楚秀眉一蹙,對方能叫出柳長生的名字並不稀奇,冷玉兒、冷劍秋姐妹二人對這艘飛舟熟得不能再熟,望月犼同樣能證明柳長生的身份。
對方敵友不明,實力卻是如此強大,本能地心生警惕。
瞥了一眼柳四,暗自不悅,二者間只剩下了幾十裡的距離,操舟的柳四竟然一直沒能發現。
柳四看出了納蘭楚楚的責備之意,麪皮微微一紅,輕咳了兩聲,尷尬地轉過了頭去,這一片區域並沒有妖獸羣出現,四周圍靜悄悄,飛舟有靈石驅動,自行在天際頭疾馳,而他閒來無聊,竟是睡着了。
“敢問道友尊姓大名,來自何方呢?”
柳長生遠遠地回了一句。
“在下左丹青,來自東勝神州,沿途遇到了幾位北俱道友,相交甚歡,一路尋求機緣而來,今日能遇到柳道友,實乃三生有幸,特意備下靈酒幾壇,柳道友可否賞光一醉?”
男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隊人馬竟然來自東勝神州,難不成,冷劍秋、冷玉兒姐妹二人是被人所擒?”
柳長生心道。
修仙界向來是弱肉強食,機緣面前,北俱大陸衆修士還要爭個死去活來,何況是另一片大陸的修士,在這荒野之中相遇,互相不認識,生出奪財之心再也正常不過。
“傻瓜,快逃!”
冷劍秋的尖叫聲突然間遠遠傳來。
柳長生面色一變,看來,冷劍秋的確是被人所擒。
遠處的樓船之上,冷劍秋的身影突然被人一巴掌拍倒在了地面之上,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被拍暈了,竟是沒有再站起來,而冷玉兒,竟是沒有逃走,也沒有做任何反擊。
柳長生心中不沉,顯然,這姐妹二人乃是受制與人,說不定體內被人下了禁制。
“怎麼辦?”
納蘭楚楚眉頭一皺地問道。
“這肥婆既然好心提醒,當然是逃了!”
柳長生臉上帶着一抹笑意,心中卻是升起一股殺機,擡手衝着飛舟擊出一道法決,飛舟頓時靈光大放,倒飛而去,速度陡然快了幾分。
這樓船之上雖有五名元嬰修士,從這五人體內透出的靈壓來看,並沒有元嬰後期的大修士存在,以他如今的神通,並不畏懼,不過,他還沒有自大到以一戰五陷入圍攻之中,何況,對方不止五名元嬰修士,還有一大堆金丹修士,若想救出冷劍秋,必須讓對方分散開,不裝裝樣子逃走,冷劍秋更危險。
進階之後,柳長生奇異地發現,在不施展功法神通不動用真氣的情況下,體內竟是沒有靈壓透出,返璞歸真一般,法力內斂,可以說,即使他不特意隱匿真實境界,其它修士也無法輕易察覺到他的境界高低法力深淺,除非對方的境界和神魂之力遠遠強過了他,纔有可能隔着如此遠的距離窺穿他的境界。
也許是幾部仙界功法太過玄妙,發揮了作用,也許是影獸的天賦神通在他進階之後被強化,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這是一件好事。
樓船之上的五名元嬰修士,未必能看穿他現在的境界,冷劍秋更是無法隔着幾十裡的距離發現他已經進階,否則的話,冷劍秋也不會冒着性命危險來提醒他,說不定還會指望着他來救自己。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