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友說笑了,我等身爲人族,又豈能和妖族沆瀣一氣?”
逍遙老祖肖天仇臉上笑意不變,目光直視柳長生,繼續說道:“我等特意前來助戰,結果卻是來晚了一步,沒能和柳道友並肩一戰共斬妖邪,實在是遺憾!”
聽到他當面扯謊,邪龍尊者、惡頭陀等人暗翻白眼,不明白堂堂地仙老祖爲何在柳長生面前如此小心翼翼,既然形跡已暴露,直接動手就是了,以六人的實力,柳長生三者還能翻上天去?
“哦,既然如此,諸位方纔爲何不截住那頭青鸞大妖?”
柳長生問道,目光在六人身上睃巡,神情中透着疑惑。
“小子,你狂什麼,見了我家老祖也不參拜,是不是找死?”
惡頭陀第一個看不順眼,乜斜着眼睛打量着柳長生,晃了晃手中兩把大斧,目中兇光四射。
他在化神後期境界已經待了數百年,名頭雖不如公孫雍響亮,卻自思實力不弱於公孫雍,至於柳長生這個“後生”,實力再強也不可能是肖天仇的對手,方纔已經發現柳長生在撿拾一衆妖皇強者和衆僧的屍體,自己一方人多勢衆,早已不耐煩和柳長生囉嗦,直接動手搶了就是。
柳長生扭頭望了過來,上下打量着惡頭陀,問道:“你是佛門弟子?”
“老子……哼,瞎了你的狗眼,老子乃逍遙宗……”
惡頭陀話語說了一半,肖天仇卻衝其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休要胡言亂語,還是正事要緊!”
說罷,扭頭瞥了一眼身後的靜海禪師。
“阿彌陀佛!”
靜海禪師低宣了一聲佛號,神色不善地盯着柳長生,說道:“我佛門和妖族廝殺一場,斬妖無算,柳道友卻把這些妖物的屍體收取,這樣做……”
話語說了一半,卻是向前一步踏出,雙刀齊揮,左刀斬向了左側的邪龍尊者,右刀一刀剁在了惡頭陀的脖頸之間。
他正好站在惡頭陀的左後方,這一刀,斬得結實,咔嚓一聲,血光飛濺,惡頭陀的一顆頭顱頓時飛上了天,依然是兩眼圓睜,神情兇惡。
邪龍尊者和惡頭陀、靜海禪師之間各自隔着幾丈的距離,和惡頭陀處在平行位置,靜海禪師的這一刀太過突兀,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刀鋒近身,想揮槍已經慢了一步,刀光直接劈在了右側臂膀之上,一條臂膀連帶着手中長槍飛了出去。
靜海禪師一擊得手,並沒有罷休的意思,身影一晃,旋風般衝向了藍袍老者和翠裙婦人,雙刀齊揮,斬了過去。
藍袍老者頭頂上空飛舞着一面盾牌,手中弩弓箭在弦上,突然遇襲,來不及招回盾牌,提起弩弓砸向了靜海禪師,噹的一聲大響,手臂發麻,弩弓脫手飛出,身影更是被一刀斬得倒飛而起。
翠衫婦人手中持的乃是兩把彎刀,反應卻是不慢,雙刀齊出,一刀斬向靜海禪師遞出的戒刀,另一刀卻是劈向了靜海禪師的腰間,奈何,她的力道遠遠不及靜海禪師,雙刀相交,火花飛濺,彎刀脫手,臂骨斷折,口中狂噴鮮血,身影被一刀斬飛,另一枚彎刀根本沒能碰到靜海禪師。
靜海禪師發起攻擊的一霎那,柳長生同樣動了,向前一步踏出,橫跨百丈距離出現在了肖天仇的面前,一棍橫掃。
肖天仇同樣沒想到會有這一幕發生,而他手中也沒有兵刃寶物,大袖一甩,柔軟的大袖抖得筆直,竟是瞬間變成了鋼板一般,抽在長棍之上,發出一聲金鐵交鳴之音,長棍竟硬生生被一袖子提得飛了起來,柳長生前衝的身影被抽得後退出幾十丈遠,而肖天仇的身影同樣是向後飛退,輕煙般飄出百丈之外。
“老傢伙,吃本尊一棍!”
剛剛在空中站穩身影,柳長生再一次衝上前去,這一次,目標卻不是肖天仇,而是正在發懵的邪龍尊者,一棍當頭砸下。
邪龍尊者斷了一臂,長槍又脫手不見,想要招回也來不及,烏光一閃,一條玄鐵鏈從腰間飛出,如怪蟒出洞般撞向了長棍,左臂一擡,同樣是一拳轟向了長棍。
奈何,這一棍蘊含的力道之強根本不是玄鐵鏈和他的手臂可擋,長棍挾着狂風而來,先是砸的玄鐵鏈倒飛而回,撞在了邪龍尊者的胸口,緊跟着,長棍又砸在了邪龍尊者的拳頭之上,拳頭、臂骨瞬間粉碎,長棍其勢未衰,下一步,砸在了邪龍尊者的頭顱之上,邪龍尊者眼前一黑,腦中轟鳴,一顆大好頭顱四分五裂。
他不過剛剛踏入化神中階十餘個年頭,當年能輕鬆戲弄柳長生和金鰲島上的一衆元嬰修士,而如今,卻根本不是柳長生的對手。
一股狂風從身側刮過,肖天仇手中同樣持着一條玄鐵長鏈,卷在了邪龍尊者的身上,向後一扯的,把邪龍尊者的無頭屍身給扯得倒飛而起,他原本是想要搭救邪龍尊者,沒想到卻晚了一步。
柳長生身影一晃,直接衝向了肖天仇,一棍橫掃。
窮奇和公孫雍愣在了當場,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眼看着逍遙宗一行眨眼間死了兩人,窮奇雙目一亮,猛然衝上前去,一爪子拍在了被震飛的翠衫婦人身上,血光飛濺,骨骼的碎裂聲響起,翠衫婦人早已血脈逆轉,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被一爪拍成了肉餅,身影衝地面墜去。
窮奇猛然衝上前去,大嘴一張,一口吞下了翠衫婦人的屍身,緊跟着,掉頭衝向了另一側,惡頭陀的元嬰剛剛遁出體外,卻被窮奇一口吞入腹中。
這一幕太是詭異,公孫雍弄不清楚靜海禪師爲何會對逍遙宗修士痛下殺手,卻知道機會不可錯過,抖手祭出松紋古劍,斬向了藍袍老者。
這老者僅僅是化神初階的修爲,哪裡能擋得住公孫雍和靜海禪師的前後夾擊,瞬間慘死,就連元嬰都沒有逃出。
肖天仇一拳轟開如意棍,借力使力遁出千丈開外,掉頭就走,吼叫道:“死禿驢,你瘋了不成?”
心頭驚怒交集,靜海禪師當年曾救過邪龍尊者一命,二者相交多年,情義深重,平日以“師兄弟”相稱,佛門和逍遙宗的私下接觸,相互幫助,皆是邪龍尊者和靜海禪師二人在操作,他怎麼也想不到,剛剛好心收留了敗逃的靜海禪師,靜海禪師竟然會突然發癲,而且神通暴漲。
“是你瞎了眼而已!”
靜海禪師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猛然轉身,手一揚,雙刀飛出,一前一後斬向了肖天仇,擡手沖虛空一抓,掌中光華一閃,多出了一杆烏黑髮亮的長棍,體內骨骼一陣暴鳴,身影面容扭曲變幻,身周金光大放,轉眼間化作一隻白毛巨猿,頭生尖角,獠牙畢露,正是柳長生的金剛妖猿分身。
真正的靜海禪師,此刻正躺在柳長生的靈獸環中,自從在赤霞城被柳長生抓到後,金剛妖猿分身就替代了靜海禪師,引導着靜雲寺衆僧和妖族拼殺,也正因此,才能夠從七殺尊者和鳳仙子手中逃生,以靜海禪師的神通,方纔早已死在了和妖族的激戰之中。
“原來是一隻妖物幻化,看來,你也是柳長生的靈獸了!”
肖天仇目眥欲裂,心頭怒火翻騰,他怎麼也想不到,謹慎了一輩子,在這關鍵時刻卻看走了眼,四名屬下眨眼間死了個精光,而萬毒真君、風青吟、溫如玉三者更是下落不明,逍遙宗直接被端了個底朝天,這一切,都和柳長生有關。
手中玄鐵鏈一揮,邪龍尊者的屍體飛出,撞向了兩枚戒刀,身影箭一般向前飛遁。
六對三,原本是穩佔上風,而眨眼間卻變成了一對四,即使他神通境界高深,也不得不退。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金剛妖猿嘿嘿一笑,騰空而起,衝向了肖天仇,手中長棍一揮,一道漆黑的棍影沖天而起,劈開虛空,直奔肖天仇的頭顱砸去,這一棍的威勢,絲毫不亞於柳長生的一棍。
“老魔頭,想從本尊手中奪寶,先問問本尊手中長棍再說!”
另一側,柳長生同樣是騰空而起,撲向了肖天仇,手中長棍揮動之間,成千上萬道棍影鋪天蓋地般砸向了肖天仇。
感受到棍影的威勢,再看到這二者的速度,肖天仇心中暗自一沉,手中玄鐵鏈一揮,砸向了金剛妖猿砸來的棍影,大袖向衝着一側一甩,一片黑雲從袖中飛出,化作漫天飛舞的風刃撞向了柳長生祭出的棍影。
嗤嗤的破空聲大作,隨着風刃的出現,方圓數萬丈空間扭曲破碎。
轟隆隆的巨響聲中,邪龍尊者的無頭屍體被兩枚戒刀劈成了三截,又被風刃、棍影捲入其中,直接爆成了一團血雨,風刃、棍影潰散,而肖天仇的身影卻已遁出了幾十裡開外,身周魔雲翻滾,身軀一陣扭曲變幻,搖身化作了一名身如山嶽三頭六臂的魔物,猛然轉身,望向了一左一右撲來的柳長生和金剛妖猿。
這魔物,黑黝黝的肌膚如同生鐵鑄就,肌肉虯結,脊背、手肘間生滿鋒銳的三角尖刺,藍髮披肩,頭生尖角,三張面容一張赤紅如火,一張呈靛青之色,另一張卻是佈滿細密堅硬的暗紅色鱗片,六隻血紅**目兇光四射,一條條粗壯的手臂各自沖虛空一抓,一刀、一斧、一槍、一盾、一印五件法寶出現在了掌中,手中玄鐵鏈一抖一晃,化作千丈之長。
終於碼完了,趁着沒暈倒,趕快去衝個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