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結寨,大軍屯紮下來。
方經歷過一場生死之戰,再加上長距離的逃竄,衆多士兵都累得氣喘吁吁,體無餘力。因此,方一解除危險,便紛紛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呼呼而睡,都累的不行了。只有少數將領,以及一些有遠見的士兵,尚且努力堅守着崗位。
士氣,可謂頹喪到了極點。
葉孤星佇立在一個山坡上面,大量千米外駐紮的桃花山大軍,軍旗儼然,甲冑鮮亮,隊形整齊,士氣沖天,桃花山的軍隊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息,那氣息,讓葉孤星不由想到曠野中默默獵食的孤狼。
這樣的軍隊,猶如一把利劍,即便沒有出鞘,也會讓人感覺到遍體生寒。面對這樣的軍隊,那是絕對不可以存有小覷之意的,一個不小心,那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就在葉孤星做如是想的時候,虯髯來到了葉孤星的身邊,聲音沉痛的說道:“葉子,我們的隊伍少了將近一萬人。”
“什麼?”
葉孤星猛地朝虯髯瞪了過去,“怎麼會這麼多?”
虯髯神情哀傷的說道:“葉子,你不要激動。這、這是剛統計出來的數字,陣亡人數,一共是九千四百二十三人,這還不算受傷的。”
葉孤星一下子愣怔住,良久,方纔嘆息一聲,幽幽的望向對面山坡上的敵軍。盲目出征,心存小視,這都是自己的過錯,正因爲自己的過錯,那麼多的生命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永遠也不可能重生過來。
這個世界上,什麼最寶貴,生命。但是,自己卻間接的殺死了那麼多珍貴的生命,這下子,罪過大了去了。葉孤星這樣想着,心情十分沉重,眼神恍惚,似乎閃耀着淚光。
虯髯道:“葉子,你別太難過了。這次的事情,都、都怪我,是我沒有準備充分,是我把桃花山想的太簡單了……”
葉孤星揮手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沉聲道:“不要說了,這次的行動,我是統領,一切由我負責。”
事情發生了,逃避不是辦法,該負責任的時候,就要勇敢的擔當起來。
“哎呦,你們兩個都在這裡啊。”
輕佻的聲音響起。
葉孤星、虯髯望去,從山坡下走上來的正是紅嵐,後面還跟着妙音。妙音偷偷望着一臉懊悔之情的葉孤星,擔心之情,不言而喻。
須臾,兩人來到葉孤星的面前。
紅嵐用玩世不恭的語氣說道:“怎麼?這仗還沒有打完,你們兩個就在這裡爭搶是誰的責任嗎?真是愚蠢!這個時候,不說去想一想,如何應對敵軍的第二次進攻,反而去想那些沒有意義的東西。我問你們,事情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究竟是誰的責任,還重要嗎?”
聽了紅嵐的話,葉孤星心中一怔,幡然而悟。
瞬間,葉孤星的氣勢大變,方纔的頹喪一掃而無,換之的乃是沖天的豪氣,霸氣,男子氣。
葉孤星說道:“紅嵐姐,你說的很對,現在這個關鍵時刻,的確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不管犯了多大的錯誤,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轉敗爲勝。”
“轉敗爲勝?”
紅嵐微微驚異。
葉孤星點頭,堅毅的說道:“是的,轉敗爲勝。”
轉向虯髯,“虯大哥,你快去將兄弟們都集結起來,我想,最晚在日落之前,敵人一定會發動第二次攻擊的。”
虯髯端正的朝葉孤星行了一個軍隊禮,認真的凝視葉孤星片刻,眼神之中,盡是濃濃的兄弟之情,什麼也沒說,轉身堅決的離開。
虯髯剛轉過身,還沒走過遠,葉孤星叫道:“虯大哥——”
虯髯停住身形,略帶疑惑的回頭,“還有什麼事情嗎?”
葉孤星來到虯髯的身邊,俯在對方的耳朵旁邊,低聲道:“虯大哥,過一會兒部隊集結起來以後,你讓尺戒率領一個師團,隱藏在亂石峰,再讓竹問天率領一個師團,埋伏在亂石峰附近的黑森林之中,一定要選剩餘人裡面的精銳,記住,等我們自己人過去後,以鑼鼓爲號,聽到鑼鼓聲,一起衝殺過去,給那桃花山的軍隊來一個四面圍殺。”
虯髯聽了葉孤星的計策,微微點頭,心想:“這個計策雖然簡單,但是好在運用的時機把握的好。桃花山這次所派出的那個叫郝屠的傢伙,雖然打起仗來兇悍不要命,但是卻沒有什麼計策,乃是粗人一個。而且,貪功冒進,每次打仗,不講對方屠殺乾淨,那是絕對不會幹休的。”
這樣想着,虯髯狠狠一點頭,朝山坡下面走去。
紅嵐用一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眼神凝視着葉孤星,笑道:“沒看出來啊,葉子,你竟然還有這一套。平常看你人挺老實的,沒想到,那肚子裡面竟然藏着那麼多壞水。”
此時,葉孤星的心情還沒有迴轉過來,彷彿有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壓在胸口,憋悶的很,沒有大理紅嵐的戲謔,只是眼神幽幽的凝視遠方的風景。
風,慼慼的吹來,那風聲之中,似乎蘊藏着許多冤魂的呼號。只見,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有橫躺着的屍體,變作玄黃色的血液,腥污的兵器,破碎的戰甲……一片蕭索,一片悽清。戰爭,永遠是這麼殘酷。
但是,既然選擇了這麼一條爭霸的道路,他也就沒有了退路。無論遇到什麼困難,無論遇到多大的傷痛,他都要咬牙堅持走下去。葉孤星就是這樣,一旦下定決心,那便要決不後退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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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帳中,一身紅甲的郝屠脫下戰甲,將一個身材玲瓏,面容風流的女子擁在懷裡,就地一滾……
良久,郝屠終於發泄完畢,重新將甲冑穿在身上。這時,一個長着山羊鬍子,面目十分猥瑣可憎的傢伙小跑了進來,趴在郝屠的耳邊,小聲道:“將軍,弟兄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是不是——”
聞言,郝屠猛地從地毯上站了起來,雙眼中流露出野獸的光芒,大聲道:“既然如此,出發吧!”
說着,大步走了出去。
山羊鬍子偷偷的瞧了一眼從被褥中露出來的一條白皙大腿,嚥了一口唾沫,緊緊跟了上去。郝屠爲人嗜殺好色,對於手下,那也是相當嚴厲的。山羊鬍子還沒有活夠,他當然不會猛虎嘴裡拔牙,自找死路。